君子懷璧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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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嘉玉也看出聞玉有幾分本事,這江湖上能在封鳴手上走過百招的寥寥無幾,她說過她的功夫是聞朔教的,那要是聞朔在這兒又能與封鳴打成幾分? 他心中眾多念頭閃過,一想到聞朔心中便沉了沉,只覺得腦海中那個模糊的身影越發叫他看不清。自己到底是否真的了解過他?衛靈竹對他又知道多少? 另一邊封鳴與聞玉追逐片刻,只覺得此人滑溜的好似一尾泥鰍,總在你覺得觸手可及之處又叫她堪堪躲過,終于也不耐煩起來。他手上握著長劍突然間瞅準空隙直逼對方喉嚨。聞玉叫他逼至角落,退無可退之際,竟回身直迎而上,男子瞳孔一縮,心知自己大意,轉瞬間對方一手已握住他的肩膀,借力一躍,翻了個跟頭,手中袖刀貼著手腕劃出,一刀直刺他的后頸。 衛嘉玉觀察著二人的交手,到了這時也忍不住下意識屏住呼吸,下一瞬間只見封鳴向后一仰,到底還是避開了這幾乎不可能避開的一刀。這一刀的落空實在太過惋惜,要是南宮易文能夠看見,必也要說若是今日身處此地的不是封鳴,江湖上也沒有幾個人能避開這速度極快又出人意料的一招。 不過即便是封鳴,待他站定看見肩上劃破一道口子的衣衫,神色也漸漸起了變化。他看著眼前的女子目光之中如同有一團濃得化不開的墨:“這一招是誰教的你?” 聞玉覺得他這問題問得古怪,還沒來得及開口,又聽他片刻不停地追問道:“你知道這招叫做什么?” “我爹說,這招叫做上山打猴?!彼浗浀鼗卮鸬?。 封鳴一愣,隨即目光冷了下來,顯然覺得她在耍弄自己:“你是不是以為自己這一招使得不錯?” 他剛一說完,提劍已到了跟前。若女子身形如燕,他的步法則如鬼魅,當真無聲無息叫人應對不及。聞玉一驚,方知他先前還未使出全力,沒來得及避讓,男子已經探手握住她肩膀,聞玉心中警鈴大作,一瞬間背上汗毛倒豎,能感覺到劍氣已到頸邊。她以自己都料想不到的速度,將身子彎曲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從劍下仰頭避過,那一彈指之間,她甚至能感覺到劍鋒擦過鼻尖的寒意。 等她剛一站定,只覺得有什么飄然落下,聞玉下意識抬手去接,攤開掌心才發現是方才被削下的一縷頭發。 “你為什么會這招?”聞玉皺眉道。 封鳴抬眼哂笑:“不過是想叫你見識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丘山陷’罷了?!?/br> 第14章 客人 聽見“丘山陷”這個名字時,南宮易文不由得怔忪片刻。 他雖看不見封鳴使的這一招,但也聽過秋水劍訣中的這一招丘山陷,是封鳴最出名的一式??陕動駞s顯然從沒聽過這個名字:“什么丘山陷?” 她神情不似作偽,封鳴也不由皺眉,但轉瞬又恢復了冷容:“罷了,方才你實在是錯過了一個極好的機會,可惜這種機會再不會有了?!彼袂閲烂C起來,殺意聚集在眼底,可見確實起了殺心。 聞玉也面色凝重起來,不敢懈怠。她知道對方說的不錯,他先前并不將她放在眼里,所以起初與她交手時還有幾分逗弄獵物一般的游刃有余,但剛才自己一擊不成,他再不會給自己這種機會了。 她收起腕間袖刀,伸手夠向背后取出身上背了一路的長劍。封鳴從她取出長劍的那一刻起,目光便沒有從劍身上移開過,等她將劍拔出,露出里頭烏黑古樸的劍身,月華在劍上流轉而過,那一瞬間他猛地抬眼死死盯住了她:“這劍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聞玉不答,她單手挽了個劍花,雙手持劍朝著眼前男子劈刺而去。封鳴這回早有準備,二人交手的局面與一開始顛倒過來。女子出手迅猛以攻替守,男子則多番避讓以退為進。 若還有其他人在場,必然會驚嘆于竟能有人與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血鬼泣打個不分高下,但是唯有在旁觀戰已久的衛嘉玉臉色越來越沉。 這局面乍一看二人似乎平分秋色,但細看卻會發現完全在封鳴的掌控之中。每當聞玉使出一招,封鳴便會原封不動地將這一招重新用上一遍,且每一次同樣的招數從他手里使出來總是更加精巧凌厲,招式的殺傷力也更是強上數倍。 他叫她看見一座拔地而起不可攀爬的山,叫她看見一片無邊無際不可逾越的海,叫她一次次的嘗試突圍而不得,最終意識到自己的徒勞無功,以此來奚落她的不自量力。 徹底打敗一個人的最好方法不是殺了她,而是從根本上將她引以為傲的東西毀掉。 衛嘉玉仰頭看了眼夜空,今晚似乎格外漫長。夜空中的月亮緩緩爬上了頭頂,照進了原先漆黑一片的天坑。他的目光掠過石壁,忽的頓住—— “這劍在它主人手里是把無堅不摧的神兵利器,在你手里無非只是一把破銅爛鐵?!狈怿Q終于一劍劃破她的手臂,聞玉吃痛手腕一抖,耳邊突然聽得男子嗤笑道,“你也配用聞道?” 她心中大驚,多年來對危險的潛意識反應叫她的身體比大腦先一步做出了反應。只見她腰身后仰幾乎貼地,堪堪避開迎面而來的長劍,隨即腳上用力旋身落地,還未站穩一道掌風已直沖面門而來。千鈞一發之際,不容她多想,聞玉袖下手腕一翻,持劍相抵。 南宮易文坐在原地,感覺三尺之外一股真氣對沖,四周草木石塊都搖搖欲墜,如同下一秒這天坑就要崩塌陷落。 封鳴習武多年,硬要比拼內力聞玉自然不如他。只見她一手抵在劍上,面色蒼白,額間已有冷汗涔涔而下。但反觀封鳴,臉色雖比聞玉好上幾分,但是竟也并不輕松,他感受著掌心源源不斷沖突不破的真氣,目光之中流露出一絲詫異。 “秋水時至,百川灌河。徑流湯湯而下,化山河氣勢得此四式——” 洞中忽然有人朗聲道,這一聲猶如梵音入耳在這洞中震蕩出萬千回聲。聞玉本已有些渾渾噩噩地神智忽而叫這一聲喚醒,又聽聲音繼續道:“一曰丘山陷、二曰萬川歸、三曰大澤空、四曰千秋定。得此四式,乾坤變色,天地為驚……” 封鳴臉色微變,他側頭一看,見天坑下石壁光滑如鏡,月滿盈輝鋪灑其上,映照出空曠的石壁上一行行小字。那字不像是叫人用錐子一筆一劃刻上去的,反倒像是叫人用劍劃于石壁上,因此石頭上字跡潦草,時而豪放時而飄逸。 一身月白色長衫的男子負手站在水潭旁,仰頭看著面前巨大的石壁,他轉頭朝著洞中對掌之人看了過來:“柳郎君方才說《秋水劍訣》確實在這洞內,但隗和通來時已經將山洞仔仔細細翻找了一遍,卻未能找到劍訣的下落,只因為這劍訣并非是一本圖冊,而是藏在石壁上,一年中只有石壁上的瀑布斷流,坑內水位下潛,且到滿月如璧月至中空之時,石壁上的字跡才能叫人看清?!?/br> 他們來時月亮還未爬到正中央,月色照不到石壁上,所以沒人發現這石壁上竟還有字。直到這會兒,月光照到了石壁,壁上的劍訣這才顯現。 衛嘉玉站在水潭旁的石頭上,垂眼遙望著他:“難怪柳郎君要殺人滅口,可是擔心我們會將此事泄露出去?” 封鳴神色陰沉:“你找死!”這句話說完,他撤回掌式,長袍在半空中一卷就朝水潭邊的白衣青年襲去。聞玉感覺劍上力道驟減,這本是個脫身喘息的好機會,沒想到封鳴那邊剛一撤掌,她卻絲毫不讓的又追了上去,一劍攔住他的去路。身上氣勢不減反盛,大有不死不休的氣概。 封鳴沒想到她年紀輕輕竟有這種韌勁,生死關頭兩方交手原本就是一息之間,一共十分氣勢,我占六分對手便只得四分。于是就只這一個瞬息,底下局面就產生了細小的變化。 而這些功夫下來,南宮易文終于勉強恢復了些目力,黑暗只看見兩個人影僵持在坑底。他立即起身加入戰局,兩方對峙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封鳴猛地將掌風一收,聞玉止不住身形連連后退幾步,三人的內力在坑底形成一股巨大的氣流,撞在四面不通的石壁上,瞬間掀起一股巨大的氣浪,坑上的石頭紛紛滑落,天坑四周隱隱有了裂縫,似乎隨時有可能坍塌。 聞玉內力反噬,以劍拄地身子前傾立即吐出一大口血。衛嘉玉忙上前接住了她,先扶她坐到一旁,又伸手去探她的脈搏,感覺到她體內氣血如同沸騰的熱浪翻滾不止,像有兩股真氣混在一處交戰。剛才一口淤血吐出來后,身上冷熱交替,隱隱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另一頭封鳴方才收掌,也不是安然無恙,他叫聞玉身上真氣所傷,一時之間耳鳴眼暈,嘴里彌漫著一股血腥味,勉強穩住身形。 正在這時頭頂傳來一陣腳步聲。似乎又有人到了坑頂,遠遠聽見都縉的聲音:“快,他們就在下面!” 封鳴捂著胸口,審時度勢咬牙攀住坑邊的繩子,隨即一個飛身就拉著繩子爬上坑頂。聞玉迷迷糊糊之中,聽見耳畔一陣巨大的碎石炸裂聲,像是有人轟塌了石壁。南宮易文聽見聲音想要追上去,但目力尚未完全恢復,又叫崖邊滾落的碎石攔住了去路。 衛嘉玉一心留意著懷中女子的傷勢,卻見她倏忽抬頭,雙目赤紅周身一股煞氣。衛嘉玉心頭一緊以為她已失了神智,下意識松開手,還沒來得及退開,就見她抬手一掌朝自己拍來。 那一掌力道雖重,但并無內力,衛嘉玉跌了幾步就反應過來什么,猛地抬頭,只見原先二人所在的地方一塊巨石直沖而下,堪堪擦著二人撞向對面的石壁,瞬間摔了個粉碎。 聞玉推開他后,自己也站不穩,雙腿一軟就半跪在地上。她晃晃腦袋,想要拄劍再站起來,卻提不起一點力氣?;杌璩脸灵g有人攬著她將她護在懷中,只聽見周圍的石頭簌簌滾落下來,有些掉進了水潭濺起許多水花,有些朝著坑底砸落下來,卻沒有一顆落在她身上的。那人身上一股淡淡的冷香,倒是十分好聞。 她睜開眼只見眼前一片月白色衣襟,上面沾上了一點血污十分刺眼。她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大概是自己弄上去的,不由抬手想要將那點血跡擦去??伤稚蠜]什么力氣,剛一抬起就叫攬著她的人發現了。對方似乎以為她想掙扎,又將她的手握住,輕輕說了一句:“沒事了?!?/br> 這聲音很像聞朔,每回她在外頭鬧事又叫人帶到聞朔面前算賬時,她都是這樣躲在父親身后拿手去摳他的手心,等聞朔好言好語替她賠罪道歉過后,回過身一臉無奈地看著她時,就會捏一捏她放在自己手里的指頭,無可奈何地輕輕嘆一口氣:“沒事了?!?/br> 她于是閉上眼睛,心安理得的默認對方已接受了自己的道歉,徹底的陷入了無邊的黑暗里。 這一覺依稀睡了很久,但是并不安穩。 夢境中她恍惚回到了小時候,山里來了客人,卻沒有住在家里。聞朔于是整日早出晚歸,家里沒人照看她,就只能把她關在屋里。 聞玉對此很不滿,她那會兒才六、七歲的年紀,已經顯出了超乎同齡人的頑劣,聞朔越不讓她干什么,她越要去干。 那天聞朔傍晚出門之后,她就翻墻悄悄跟了出去,可惜跟到山里就將人給跟丟了。不但如此還一不留神從山坡上滾下來,一路就滾到了一個石洞里。好在洞里有水,她掉下去沒受什么傷,等回過神就已經坐在了水中。 水流朝著石洞深處流去,沒人知道這石洞盡頭是什么。她怔怔地望著黑暗深處,充分的展現了一個淘氣膽大又充滿好奇心的孩子究竟能干出多少叫為人父母提心吊膽的事情。 聞玉從小住在山里,去年夏天聞朔已經教會她鳧水了。于是等她順著水流連游帶漂終于上岸之后,還來不及觀察四周的環境,看看自己究竟到了什么地方,就聽見了遠處傳來模糊的說話聲。 那聲音十分耳熟,很像是聞朔的。這個發現讓她嚇了一跳,隨即又忍不住眼前一亮,心中不禁隱隱感到得意。 她循著聲音的方向一路往前走,能夠感覺到聽見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并且叫她確定那確實是聞朔在說話:“……你準備在這兒住到什么時候?” 另一道陌生的聲音回答了一句什么,應當就是聞朔這兩天到山里來的朋友。聽聲音也是個男人,只不過比聞朔要更溫和一些。聞玉聽見他說:“可是給你添了麻煩?” “那倒沒有,”聞朔回答道,語氣里有幾分無奈,“只不過你來了之后,她一個人在家,這幾天一直在跟我生氣?!?/br> 另一個人沒有做聲,聞朔又問:“你要見見她嗎?” 山洞里安靜了許久,那人似乎輕輕地長嘆了一口氣:“不必了,何必徒添因果?!?/br> 聞玉躲在石頭后面,不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她原本想跳出去嚇一嚇聞朔的,不過等她回過神,石洞里已經安靜很久了。聞朔似乎已經離開,洞內沒有一點兒聲音。 她懷疑里面的兩個人都一塊出去了,于是她悄悄爬上去,從石頭后面探出了腦袋。 外頭已經升起了月亮,月光照在坑底亮堂堂的。月亮照不到的地方,點著一盞油燈,在黑夜里映亮了一方廳堂。住在坑底的人手里拿著一個木瓢似乎正準備從坑下的水潭里打水。他剛彎下腰,就與石頭后面突然間探出的眼睛對了個正著。天色雖還不夠晚,也足夠叫人嚇一大跳。 不過聞玉也沒料到一探出頭就看見一個人彎腰正對著自己,也被嚇得一時僵在原地。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看著彼此,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腦海里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這人看上去倒是長得很好說話的模樣,自己要是嚇一嚇他,他會不會就不同聞朔告狀去了? 小女孩一雙烏黑的眼睛滴溜溜的盯著對方眨了幾下,瞧著十分有欺騙性,實際上壞水在肚子里冒了一圈,還來不及吐出來,那人先輕輕地沖她微笑起來。 聞玉見他放下手中的水瓢整理衣擺在她面前蹲下身,看著自己的眼睛,笑著用一種十分溫柔的聲音對她說道:“我聽說你叫做聞玉對嗎?” …… 第15章 僧人 聞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熟悉的屋子里,四周有檀香的氣味。陽光從窗戶照進屋里,外頭似乎是個好天氣。若不是身上隱隱作痛的傷,簡直要叫人懷疑昨晚只是一場大夢,她還剛從寧溪鎮帶著衛嘉玉等人翻過沂山,正準備今日下山去。 而從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起,夢境就迅速的從記憶中消退,無論如何都想不起夢里那個男人的臉了。 外頭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隔著門聽見都縉的聲音:“南宮少俠傷剛好,這兒有我照看——” “我也不過皮rou傷,倒是她昏睡多久還沒醒……” 隨即“吱呀”一聲推門聲,都縉一進門便瞧見聞玉睜著眼正要坐起來,不由一驚。跟在他身后進屋的南宮仰還在說:“要是再也醒不過來……”他話說到一半,一抬頭就對上女子烏黑清亮的眸子,后半截話就這么硬生生地哽在了喉嚨里。 “聞姑娘醒了!你等等,我這就去找師兄他們!”還是都縉最先反應過來,他又驚又喜地朝屋外跑去,屋里于是就只剩下南宮仰與聞玉兩個人。 早先說要來看看聞玉的是他,這會兒南宮仰突然又有些不自在起來,清咳幾聲,別開眼問道:“你什么時候醒的,現在覺得怎么樣了?” 坐在床上的女子沒回應,只目光古怪地盯著他看,半晌才遲疑著開口道:“你……” 南宮仰見狀先是一愣,隨即一顆心往下一沉,臉色都白了幾分,幾步走到床前,急急道:“你不認得我了?” 聞玉見他神情慌亂,一臉緊張地盯著自己,這才不緊不慢地將話說完:“你是幾天沒洗澡了?” 南宮仰這才意識到自己又叫她戲耍了一番,面色由白轉紅,也不知是羞是惱,氣得說不出話。聞玉見他這樣卻不由翹起了嘴角,心情不錯地笑了起來。 見她一笑,南宮仰心中剛生得那點兒惱意又不知怎么的,竟也如雪水那般消融個一干二凈。他忙撇開臉,嘴硬道:“你以為自己比我好到哪里去嗎?” 他這么一說,聞玉才反應過來:“我睡了多久?” 南宮仰回答:“差不多一天一夜?!?/br> 竟有這么久了,聞玉心生恍惚:“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晚都縉帶著紀城與老僧趕到時,封鳴見狀不妙,用內力毀去了坑底石壁,隨即趁亂離開。 在南宮仰看來,自從進山之后,發生的樁樁件件全是因為他們而起,聞玉則是被無辜卷入其中。而她不光救過自己,還救了南宮易文,一想到這兒,對她又多添了幾分愧疚感激:“紀師姐的事情你應當已經聽說了,在山上,我發現林中出現女子的腳印,以為是她留下的。那晚山神廟,小叔叔看出隗和通有鬼,故意放他下山,自己悄悄跟著他到了天坑,接著就遇見了封鳴,好在你出手相救,否則我小叔叔也要遭那魔頭的暗算?!?/br> 聞玉又問:“你們怎么知道我們在天坑?” “多虧了都縉?!闭f到這個南宮仰神色也有些復雜,“衛公子不知如何發現那個姓隗的有問題,他好像一早猜到了我們的身份,也猜到我們進山是為了什么,所以叫都縉跟著小叔叔下山,一旦發現有什么不對,就立即上山找人幫忙?!?/br> 聞玉想起那晚的亂葬崗里衛嘉玉驗尸的情景,焦冼死的蹊蹺,好端端的已經扎進心口的匕首怎么會斷成兩截,想來就是那會兒,他對隗和通起的疑心,猜到他并非是個同表面那樣絲毫不通武功之人。 也幸虧他思慮周全,最后不但救了南宮易文,也使自己免于一難。 她這個半路冒出來的兄長,全身上下恐怕長了一百多個心眼,雖然不會武功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但這些心眼要是算計起人來,只怕誰都不是他的對手。她心里生出幾分難以言語的滋味,這個衛嘉玉當真是聞朔的兒子嗎…… 南宮仰還在繼續說:“這回是我們南宮家又欠你一份人情,你可有什么是我幫得上忙的?” 聞玉卻想起她那幾斤豬rou來,悻悻道:“我沒什么要你報答的?!?/br> 南宮仰卻堅持道:“你不用急著回答,你將來有什么難處,也可以來姑蘇找我……我們,南宮家在江南很有名氣,或許能替你想法子解決一二?!?/br> 聞玉從沒出過遠門,不由得問:“江南是什么樣的?” 她這一問,南宮仰立即來了精神:“江南最是漂亮不過,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彼麖埧谀畛鰞删湓?,一抬頭撞上女子如春水般清澈惑人的眸子,少年脫口而出,“你來姑蘇,我親自帶你去看?!痹拕傉f完,他像是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臉上剛剛褪下的紅潮又一下子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