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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的家庭條件,應該是不差的,輔導員見過太多有了后媽,親兒子就變成了繼子的戲碼,當時覺得這孩子還挺可憐的。 但學生家庭上的事,他也不好說太多。 柏墜完全沒想到輔導員想了那么多,只當他是被這次嚇著了,他對輔導員的話都應下了,輔導員才放他離開。 柏墜回到寢室,寢室一共四個人,平時柏墜在其中就是透明的,今天有兩個人去上課了,還有一個在床上睡著,柏墜開門進來,那人沒有一絲動靜,頗有睡到天荒地老的氣勢。 柏墜輕輕掩上門,在寢室掃了一圈,白天的寢室,還挺干凈的。 他拿著干凈的衣服,去浴室洗了個澡,在停尸房待了那么久,又去了網吧,此時他身上味道分外的精彩。 擺放在桌上的黑色手機響了起來,是一首舒緩的英文歌曲,在安靜的寢室里聲音很清晰,睡在上鋪的那位兄弟翻了個身,隱隱被吵醒了。 浴室里的水聲驟然停止,柏墜腰間圍著浴巾,輕手輕腳的走出來,拿著手機去了后面的陽臺接電話。 是桐薄他爸打來的。 你怎么回事?桐杞問,你們輔導員說你出院了?沒死? 聽這位父親的口氣似乎并沒有很開心。 柏墜垂眸,低聲回答:嗯,醫生誤診了。 桐杞發出一聲冷笑,桐薄,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你,把我后面兩天的行程都推掉了,現在你告訴我是醫生誤診--算了,下次別在整這些沒用的手段了,錢我已經打到你賬上了。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桐杞以為桐薄是故意搞這么一出,就是想和他要錢,被氣得不輕。 這位父親,還真是無情啊。 柏墜看著手機上的通話記錄頁面,直到它熄滅,他轉身把手機放在桌上,準備繼續進去洗澡。 桐薄?上鋪傳來一道聲音。 柏墜微微仰頭,看到了一張睡眼惺忪的臉,頂著一個雞窩頭,手里拿著手機,表情還有些懵。 他淡淡嗯了聲,見他沒有別的話要說,又進去了。 傅林安抓了兩把頭發,剛才聽到桐薄的聲音,他還以為是幻覺,沒想到還真是他回來了,他看著桐薄進去的背影,猶豫著等會該不該問一下他的身體到底是怎么回事。 桐薄平時不怎么鍛煉,身型修長,但不怎么有肌rou,背上的蝴蝶骨清晰可見,纖弱得仿佛一折就斷,傅林安莫名覺得有種可憐的感覺。 那天晚上把他們三個嚇得不輕,在急救室門外等了兩個多小時,后來要不是顧松義來了,他們也不會那么快的離開。 沒給他再糾結要不要開口關心柏墜的機會,柏墜洗完澡洗完衣服,出來后就坐在書桌前,帶著耳機翻開書做作業。 桌子上貼著課表,他今天沒課。 做作業做到中午,柏墜揉了揉發酸的眼睛,蓋上了書,準備去食堂吃飯,恰巧這時,另外兩個室友回來了,兩人說話的聲音由遠到近,推開了寢室的門。 一個人寸頭高大的男生,皮膚黝黑,看著跟爽朗,一個是稍微有些清瘦的男生,臉上還帶著副高度數的眼鏡,渾身透著學霸氣質。 傅林安,你要的混沌。寸頭男生把吃的放在了傅林安床鋪下的桌子上,然后把另外兩份遞給了清瘦的男生。 清瘦的男生下意識的接過,反應過來瞪了寸頭男生一眼,寸頭男生裝作沒看到的樣子,坐在了他的床鋪下面。 幾人都沒說話,寢室一時很安靜。 以柏墜從桐薄過往的記憶里來看,這份安靜絕大多數是因為他在這里,他站起身,準備去食堂吃飯。 清瘦男生往左一步,攔住他的去路,男生比他還矮上一點點,骨架子很小。 柏墜往右一步,他也跟著往右一步,柏墜挑眉,找茬? 清瘦男生似乎也意識到他的舉動帶有挑釁的意味,往后退了一步,提起手上的吃的,有些尷尬的說:那個,我們給你買了點白粥 想著他剛從醫院出來,或許不能吃太油膩的,兩人在買飯的時候討論了一下,就給桐薄買了白粥,不過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接受。 他干巴巴的說完那句話,就沒了聲音,寢室的人都知道,桐薄性子冷淡,不喜歡和別人說話,也從來不和他們借東西,別人找他借東西他倒也會借,但態度還是很冷淡,真的一點也不像住在一個宿舍。 男生們心大,倒也不在乎,就是和他說話總有種冷場的感覺。 那邊裝作很尋常的兩個人都沒說話,眼睛卻是偷偷的往他們這看,就怕劉清被拒絕,氣氛就給弄僵了。 劉清提著粥,很緊張,也不知道時不時錯覺,感覺桐薄從透明人的氣場變得更強了,仿佛一只在打盹的獅子,和他說話都膽戰心驚的。 柏墜接過白粥的袋子,男孩們在用自己的方式關心著寢室這個不需要朋友的人,透著一份暖心。 他:謝謝。 見他接了,劉清松了一口氣,擺手道:沒事沒事,是余謙刷的卡。 余謙正是寸頭男生的名字,他看著塊頭很大,渾身都是力,名字卻文質彬彬的。 柏墜又轉頭和他道了聲謝,余謙擺手說不用不用。 明明是一個寢室的,相處起來卻像是剛認識一樣,特別的客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