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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怎么會有人恨自己的孩子呢,難道是繼父或者養父?雖然有時森天意分分鐘想要削了她,翟驪一知道她還對當調查員不是心就嚷嚷著要斷絕母女關系,但也決然稱不上恨。森澈對于這種恨意感到理解不能。 森澈對黎真恍的家庭了解不多,只知道他家好像挺有錢的,父親也是做生意的,但做的是古董生意,很是賺錢。 周末補課或者部門活動的時候,黎真恍總是穿著干干凈凈看不出牌子就是莫名顯得精貴的衣服。家里來接送的車子是帕加尼,住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附近就是青市著名的商業步行街。 印象中,這樣家庭出來的孩子應該無憂無慮,滿身的少爺脾氣,可真恍不同,他眼底總是藏著一抹憂郁,待人則彬彬有禮。 森澈想不通真恍會有什么煩惱,只能往豪門恩怨上套。 黎真恍自顧自的說起來,有時候我甚至希望自己在那時候就死了 聽到死字,森澈慌了,連忙安慰:別說什么死不死的,活著才有希望啊,不管之前做錯了什么讓你爹那么恨你,你都可以做一些事情彌補啊,讓你爹消消氣。其實我老爹老媽有時候也一副恨我恨得牙癢癢的樣子,但過一段時間就好啦。 森澈很怕聽到死字,那會讓她想到走向黑暗深處的花羽,也會讓她想起花羽失蹤后無數個她想一了百了的時刻?;ㄓ鹱吆?,校園暴力的問題并未徹底解決,還是有人消失,只是消失的沒有那么頻繁。 而森澈變成了一個人,大家還是不愿意跟他說話。哪怕她努力模仿其他人的語言風格,試圖走入他們的語境,也不過是畫虎不成反類犬。慢慢的,她覺得她自己就是空氣,應該消彌于人海,應該跟花羽一樣走入那個鬼魅卻溫暖的深淵她現在說這些,何嘗不是說給自己聽呢? 孤獨的初中時代踉蹌結束了,她遇見了真恍,從此眼底又有了光。 所以,真恍,你一定不能有事! 森澈安慰人的臺詞樸素的很,就在她詞窮又焦急的時候,黎真恍笑了,謝謝你。其實你能陪我說說話,我就很開心了。 真恍一定也很孤獨吧,夜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學??梢约乃抟部梢宰咦x,真恍就是走讀生,放學之后,就沒有玩伴了。 森澈又陪黎真恍聊了一會兒有的沒的,后者的語氣越來越虛飄,像是被夜風吹拂著的紗。這讓森澈想起了自家酗酒的老爹,真恍?你是不是喝酒了? 黎真恍:我喝了一點嗯,威士忌,加利口酒,有些困了。 真恍!你才十七歲!你這么早就碰酒精會喝傻的!少女的聲音既擔憂又憤怒。 哈哈哈不會少年不以為意,笑得難得放肆,笑聲清揚,和少女的怒音交織成歡脫的青春協奏曲。 真恍,你認真一點!森澈氣惱,轉念一想,這么規勸肯定沒用,不如想想怎么叫他開心,怎么改變他的飲食愛好,隨即靈光一閃,真恍,我們約會吧!我請你喝奶茶! 約會? 那兩句話森澈是喊出來的,喊完她的腦子才轉過彎來,意識到自己說了啥,臉色瞬間爆紅,不是,我的意思是 黎真恍沒給她解釋的時間,因為他早已含笑說了好。 這是周日的清晨。 森澈早早起來,一改往日里休閑的穿搭,穿起了白襯衣和深藍百褶裙,還扎起了高馬尾,顯得清純可人。 她對著房間里的梳妝鏡看了又看,確認連每一根頭發絲兒都沒問題,才高高高興興地推門而出。 風麗看女兒今日打扮別致,有了猜想,你這孩子這么臭美干嘛,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去書城!森澈火急火燎地蹬上皮鞋。 風麗叉腰,斜眼,跟誰? 跟同學呀~森澈不假思索,又對著門口掛著的小圓鏡子理了理鬢發。 男同學女同學? 媽!森澈反應過來了,紅了臉,扭頭瞪人,你問這么細干嘛!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普通同學之間的學術探討! 哦喲~風麗不信,學術探討需要穿的這么花俏? 這哪兒花俏了?!森澈覺得自己被冤枉了,氣急敗壞。她的私服里有寶藍色毛衣、亮草莓粉衛衣等花里胡哨的,盡顯張揚,這件反倒是她難得簡約的服飾了,平時不知怎的不太好意思穿,這會兒少女心爆發才拿出來。 不跟你瞎扯了,不然我要遲到了。森澈匆匆忙忙跑了。 風麗看著女兒跑下樓的身影,目光復雜,不知該欣慰,還是該擔憂。 早戀總歸是不好的吧她想。但女兒的性子她清楚,攔肯定攔不住,而且還會激起她反抗家長的欲望,再說了,靚男美女的天天在學校里呆在一起,產生感情那是必然的事情,我女兒要是沒人喜歡,那就是都瞎了眼,我女兒要是誰都不喜歡,也不像我生的啊。 風麗記得自己也是在女兒這個年紀的時候春心萌動的,那個時候的森天意還不是氣暴躁身材走形的酗酒大叔,他穿著黑風衣,來去如風,像是踏著五彩祥云的孫悟空,又像是拔劍屠龍的大英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