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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的。 哪里不一樣,幼崽也說不清。 他在花叢邊停下,想了想,舉了個例子,奶聲奶氣道:如果君御哥哥以后跟別人,像爹爹娘親一樣在一起,那晏晏就不會再牽你的手了。 謝御塵一怔,倒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娘親是爹爹的皇后。晏雪空蹦蹦跳跳地摘了一朵花,天真爛漫道:就像,如果晏晏以后有太子妃,只會牽她的手,也只會給她一個人送花。 書上都寫,古來帝王三宮六院,可他爹只有娘一個人。晏雪空小小年紀,雖不懂情情愛愛,但也耳濡目染。 謝御塵沉默了,覺得應該引導他試試無情道。 大晏這對夫妻,慈父慈母多敗兒就算了,還成天膩歪,影響孩子,倘若將天生的道種養成情種那就成笑話了。 第34章 生辰 一場秋雨一場寒, 翌日,雨仍未停,殷執便要與妖族使團一同啟程。 他接過晏淵遞過來的信函, 低頭看向站在花月朧身旁的幼崽, 投以詢問的眼神。晏雪空笑瞇瞇地沖他搖搖頭, 殷執頷首,干脆利落地上了靈船。 靈船飛起,漸漸隱沒在雨簾中。 晏晏,花月朧牽著兒子回屋, 不解道:你不是要去堯洲嗎?怎么又改主意了? 因為晏晏要陪爹爹娘親。 晏雪空一句話哄得大晏帝后都笑了起來,而后才說:殷伯伯是去解決家事,晏晏要避嫌,過完生辰再去。 晏淵摸了摸他的頭,不知道這孩子怎么會這么懂事。 他們都恨不得將世上最好的一切堆到他跟前, 竟也沒將他寵壞, 一時間,當爹的心情頗為復雜。 花月朧就沒想那么多, 趁兒子乖乖的, 抓過來就親了親小臉蛋:真乖。 生活不易,晏晏嘆氣。 中洲連下了月余的雨, 直到元月元日前夕,忽然晴空萬里?;识紡垷艚Y彩, 花樹林立,一派熱鬧喜慶之景。 在晏雪空生日這天,晏淵和花月朧放下了所有事務, 帶著他出門游玩。 上午游街賞花買禮物, 下午放風箏、做游戲, 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由幼崽自己做主。 謝御塵沒有陪同,他實在對親子時間不感興趣。要說平日里相處的時間,他簡直比大晏帝后這對親爹媽還像親爹媽。 晚上回了宮,花月朧親自做了一桌菜,晏雪空就在腦海中呼喚:君御哥哥,出來玩呀。 你自己玩。 好吧。 幼崽也不說什么,癟了癟嘴,情緒低落下來,片刻,謝御塵出現在他身旁,捏住他的臉,平靜道:你五歲了,還撒嬌。 晏雪空眼睛一眨,哪還有半分失落模樣,撲到他懷里,笑得前仰后合。 夜幕已至,皇宮仍燈火明亮,花月朧忙著布菜,偏頭一瞄,莞爾道:他哪是撒嬌,分明是在逗你玩。 謝御塵當然清楚,可看著幼崽無憂無慮的模樣,莫名的沒有拒絕。 君御,你也不要總是一個人藏起來啊,大家一起吃飯多開心。今天雖然是晏晏生辰,但你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跟我們講。 不必。 花月朧無奈,這個劍靈性子未免太冷漠,仿佛除了晏晏,誰都不愿意搭理。 你們在聊什么?這么開心。晏淵將最后一道菜端過來,順手將幼崽從謝御塵懷里撈出來,坐好了,看你這東倒西歪的。 也就是兒子,換成閨女,他哪容忍得了劍靈天天跟在幼崽身邊,還這么親密。 晏雪空乖乖坐好,無辜極了。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花月朧在花瓶里放滿最新鮮的珍貴花束,拿出了一個漂亮的大蛋糕,笑吟吟的說:晏晏,別理你爹,許個愿望吧。 晏雪空沒有愿望,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有人幫他實現,他也有能力自己去實現。 不過他想到了太傅教的文章,想到了靈洲一行,頓時舉起手,嫩生生的道:愿,山河無恙,人間皆安。 聲音并不響亮,卻如同雛鳳清鳴,穿透長夜。 晏淵和花月朧都沉默了一瞬,隨即相視而笑,殿外綻放的煙火照亮了他們的臉,也照亮了人間錦繡山河。 今年雪下得早,晏雪空登上靈舫時,回首見天地間茫茫一片,潔凈如新。 殿下,我們還是借道東洲嗎? 葉歡歡和槐山照舊同行,出發前先問了一句。 中洲與東南西北四洲為鄰,無法直達靈堯冥羅四洲,而堯洲毗鄰東洲與北洲,無論是青穹道主,還是天劍山,與大晏神朝的關系都不錯。 晏雪空與謝御塵在下棋,正處關鍵時候,頭也不抬的道:借道北洲,可以去看看穆jiejie。 他剛說完,就發現又輸了。 呀,晏晏都輸一、二、三十局了!幼崽扒著手指數完,震驚地捧臉,氣呼呼地問:君御哥哥,你是不是作弊? 謝御塵漫不經心地收子:贏你還不需要那么麻煩。 晏雪空鼓起腮幫子,轉頭就喊了外援,葉歡歡信心滿滿地在他身旁坐下,笑道:殿下放心,我的棋藝當年也算打遍古圣宗無敵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