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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童一怔,下意識想后退,邵銘已經上前,一把拉開了他的衣領。 祝童頓時輕輕抽了口氣。 邵銘手上微松,抬頭皺眉道:沒事? 祝童: 他剛換的一套衣服本來就比較寬大,這樣被人扯開衣領,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他不自在地想把衣領拉回來,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邵銘低頭看他。 祝童也低著頭,剛吹干的頭發蓬松柔軟,他垂著眼,大概是因為心虛,纖長的眼睫輕輕顫動看著有點可憐。 邵銘嘆了一聲道:我的錯,忘了跟你說過來,把衣服脫了。 祝童愕然抬頭。 邵銘已經轉身往客廳里走,回頭見人愣在原地沒有跟上來,忍不住笑道:給你擦藥,燙傷不是小事,留疤了很難看的。 祝童: 也不至于留疤吧。 他看著邵銘已經從電視柜里提出了醫藥箱,遲疑道:還是不用了,我 邵銘轉頭看向他:自己脫還是我幫忙? 祝童: 衣服是前扣式的,脫起來也不麻煩,祝童側坐在沙發上,微微低頭,把后頸到背后的部分完全暴露出來。 他看著邵銘從醫藥箱里取出藥,猶豫著伸手:還是我自己來吧。 邵銘道打趣道:怕我占你便宜啊?放心,我用棉簽,不會碰到你的。 祝童: 他不是這個意思。 愣怔的片刻,棉簽沾著藥油已經貼了上來,有點涼。 邵銘看著他從后頸蔓延到后背的一片紅,忍不住皺了皺眉,為什么又不說? 祝童頓了頓,說:真的沒事。 邵銘: 他又沾了點藥油輕輕擦在他背上,擦到紅的比較厲害的地方,身前的人忍不住顫了顫。 邵銘立即停手,問:疼? 祝童下意識想搖頭,忽然頓住,又點了點頭:有點。 邵銘:那我輕點兒。 他又放輕了動作,輕輕轉動棉簽,讓藥油滾在他發紅的皮膚上。 他后頸是紅的,其他地方也是紅的,只是顏色淺一點,應該是被熱水蒸出來的薄紅,讓他冷白的皮膚看起來比平時多了一點溫度。 只是還是太瘦了。 邵銘擦著不覺抬頭,看著祝童微微壓低的側臉。 他似乎有點緊張,身體都是繃著的。 但是他也沒有抗拒。 他不抗拒自己。 從一開始,邵銘就覺得他對自己和對別人其實是不太一樣的。 但是祝童幾次強調對他沒有別的心思這話他也信。 因為如果有這種心思,祝童絕對藏不住。 祝童是和他完全不同的人。 喜怒哀樂全在臉上,說話做事全憑自己怎么想,雖然身體不好,但也算活得自在。 他莫名其妙來到自己身邊,本應該是自己避之不及的人。 但是莫名的,兩個人突然有了交集。 祝童似乎比他更在意也更知道怎么維持兩個人之間的安全距離。 是他莫名其妙的開始在意,主動縮短了那段距離。 甚至是拉近兩個人的距離。 邵銘說不清楚自己為什么突然讓祝童搬回民宿,只是想到這人胃疼到呼吸不暢依舊一聲不吭,卻在躺到醫院病床上之后抱著他不撒手在他耳邊喊疼的樣子,就覺得不能放著這個人不管。 就算意圖不明,就算他身上還有很多解釋不清楚的東西,也不能不管。 他想照顧祝童。 想著他手里的動作突然頓了頓。 照顧么? 他看著祝童背上燙出的一大塊紅印,苦笑了一下。 照顧第一天就害人燙傷了,要是被這人知道自己的想法,怕是要立馬溜之大吉。 他收了飄遠的思緒,專心給人擦藥。 祝童不知道他擦的是什么藥,但是擦上去冰冰涼涼,很有效地緩解了刺痛。 疼痛減輕之后,其他的感覺就增強了。 細小的棉簽在自己的皮膚上輕輕滾動,掀起一陣麻癢,尤其是擦到頸窩的時候,異常敏感的地方,他總是不自覺地縮脖子。 好好了嗎?他忍不住開口問。 邵銘將棉簽上多余的一點藥油抹上去,收手道:好了。 祝童迫不及待地想套上衣服。 等會兒。邵銘道:別急著套衣服,藥都蹭在衣服上了前面有燙到嗎? 他突然把祝童側坐的身體掰正,面對面的瞬間,兩個人同時一怔。 祝童脫了衣服擦藥,前面自然也是沒穿的,纖細的脖頸下,形狀姣好的鎖骨一覽無余。 邵銘的目光定住了。 祝童一驚,本就抓著衣服兩邊的手猛的用力,以他從來都沒有過的速度把衣服套上了:前面沒有燙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