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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算從南門強攻萼州,卻招來了幾位部將的極力反對。 離川海把萼州交到離善樸手中,放心地帶兵北上,萼州城必定還留有重兵防守,想強攻下來絕非易事。 況且南邊又有湘南軍盯著武州,若是趁機來犯,后果不堪設想。 馬本初雖未將離善樸放在眼里,但面對湘南軍的虎視眈眈免不得心里發慌,聽了部將的建議,一時不敢貿然出兵。 又不甘心白白浪費了進攻萼州的好時機,恨不得把一肚子的怨氣都發泄在朱錦融身上,看向他的眼神幾乎要冒出火來。 朱錦融自始至終低著頭,雖說他是受了唐玉山的耍弄,但畢竟事情沒有辦妥,壞了馬本初的大事,今后想要從他這里拿錢怕是沒那么容易了。 朱錦融默默思忖著戴罪立功的方法,他惱恨唐玉山,卻沒膽量對他下手,心里打起了離善樸的主意。 硬著頭皮上前,湊到馬本初的耳畔道:“將軍,我認識不少江湖中人,萼州的事就交給我吧?!?/br> 他連日宿在醉春樓,與秦楓姑娘夜夜纏綿,身體虛耗過度,聲音輕浮綿軟,馬本初看都懶得看他,卻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不置可否,由著他去了。 馬本初帶著部將連年征戰,軍資不足,四處搜刮斂財仍不夠用,將士們只得節衣縮食。 朱錦融仗著父親早年資助過馬本初,從他這里拿走大量的錢財去嫖.娼,早已經惹得馬本初手下將領不滿。 一個部將怒著上前道:“將軍,姓朱的除了嘴上功夫沒別的能耐,天天跟一群江湖敗類打得火熱,拉攏唐玉山這事還能辦砸了?這大半年他天天往萼州跑,依末將看,難保不是有了別的心思了!” 另一個部將當即附和,“將軍,朱錦融不可不防??!” 馬本初與朱錦融相識多年,從未質疑過他的忠心,只是經過這件事,對他的厭惡更強烈了幾分,陰沉著臉閉口不言,兩個部將自覺沒趣,一齊退下了。 副將拱手問道:“將軍,那唐玉山……” 馬本初神色陰暗,一掌拍在藤椅扶手上,聲音冷沉,“我誠心結交,那土匪頭子竟然耍我!都說他講信義,江湖人都瞎了眼了!他躲在山上做縮頭烏龜便罷,只要他敢下山,我早晚滅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朱錦融:柿子要撿軟的捏~ 唐玉山:算你識相! 離善樸:你確定我是軟柿子? 離善樸念的“士與女,方秉蘭兮。女曰觀乎?士曰既且,且往觀乎?!笔切牡讓μ崎Α坝^乎”二字的回應。 出自《詩經.溱洧》,說的是一男一女手拿著蘭花,女的說咱倆逛街去???男的說我去過了,再陪你去一趟唄。 第13章 心潮 淅淅瀝瀝的秋雨接連下了幾日,難得放晴,一縷晨光照進浩風堂內,唐玉山往寬大的梨花椅上一歪,兩只腳上下交疊搭在扶手上,低著頭擺弄著腰間那條楊君蘭剛剛為他繡好的黑色寬腰帶。 醉春樓的阿富奉jiejie婉娘之托來給從棲山莊送信,跪著向唐玉山稟告朱錦融的異樣。 半年前,朱錦融初到醉春樓,見到當時的頭牌秦楓姑娘,被她的嫵媚妖嬈迷的魂游天外,連續一個月擲下千金,百般討好老鴇婉娘,才得以包下醉春樓的雅間,叫秦楓入夜后過來服侍他。 那秦楓是婉娘的心腹,受婉娘囑托,推了其他的客人專心陪侍朱錦融,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近日來,朱錦融幾乎每晚都宿在醉春樓,每次都是剛入夜就心急火燎地跑去與秦楓相會,恨不得長在她身上,早起時百般不舍,一步三回頭,約好了明晚入夜便來,卻連續幾日沒有現身。 直到昨夜,他才再次來到雅間,一雙桃花眼黯淡無光,沒有了以往的笑意。 一壇烈酒,半宿激情過后,秦楓假意嗔怪他為何這些天不來相見,朱錦融借著酒勁頻頻嘆氣,說他被人騙了,壞了馬將軍的大事。 占五聽到此處神色一凜,想起那日他替唐棣去離府送信,正在門外等待時,隱隱察覺到有人在盯著他,后來他裝作不經意過去尋了尋,卻又不見蹤影,他以為自己看錯了,這些天也未跟唐玉山提起,聽阿富一說,趕忙上前向唐玉山稟明。 唐玉山只顧著擺弄新腰帶,頭也不抬,阿富和占五的話就像是沒聽見一般。 占五見他半晌不言語,躬身上前,面帶愧色,“莊主,是小的疏忽,讓馬本初察覺到我們暗中幫著離川?!?/br> 還沒待他說完,唐玉山像是有些不耐煩,忽地收回扶手上的雙腳,虎目一瞪,聲如驚雷,“管他娘的!老子就幫著離川海了,他能咋?” 言語間,兩根手指敲的扶手當當作響,“傳下去,老子打今天起就站在離川海一邊了!讓那姓馬的有種上從棲山找我!” 打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暗中幫著離川海一事瞞不了多久,就他那寶貝閨女往離家跑的那么勤快,遲早會被馬本初的人察覺,不過不重要,反正他已經決定盡全力幫助離川海,又白得了十萬旦糧食,馬本初要是想從東面突襲萼州,得先過了他唐玉山這一關。 深秋,離府的侍從呈上一封信,署名徐常容,離善樸接過,嘴角輕提,這位朋友漂泊江湖,行蹤不定,能見上一面實屬不易,令他頗為期待,只是約定的地點讓他有些意外,竟然是從棲山下的茶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