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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酒獵奇心上來,一臉八卦地問。 陳時遷從她手里拿回自己的身份證,聲音平淡地回了她兩個字—— “沒有?!?/br> 他確實沒騙桑酒。 十三歲被陳老爺子送出國,之后就是長達十五年獨自一人的海外生活。那時除了寫不完的作業就是看不完的文獻,根本沒有多余時間想其他的??v然長了一張招人的皮囊,但也常常因為過于冷淡的性子還沒等對方開口就已經把人嚇跑了。 桑酒自然是不信,但她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和他繼續糾纏下去。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哦?這個問題很重要,關系到你的下半輩子?!?/br> 陳時遷朝她看著,眉心輕蹙,不知道她又要作什么妖。 果然下一秒看她朝自己走近一步,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你有女朋友嗎?沒有的話,我要追你了。要是有的話——” 她故意停頓了半秒,而后眸子一轉,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揚,眼里滿是流光溢彩,語氣理直氣壯。 “有的話我就搶過來!” 寂靜的午后,古老的房子里,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試圖引誘神之子,勢要將他拉下神壇,領略一番俗世風光。 可惜,神無情,殘忍打破她一番幻想。 “但愿桑小姐能得償所愿?!?/br> 偌大的房子里,男人嗓音不輕不重,細聽之下還帶著一股可笑的蔑視。 桑酒眨巴了下眼睛,從他那張冷峻的臉以及不屑的語氣里淺讀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簡而言之解釋就是, 別愛我,沒結果。 從小到大,追桑酒的人如過江之卿,有世家子弟為了她不惜和家人鬧翻,也有放湯不羈的情場浪子為了她改邪歸正從此只取一瓢飲,可來來往往這么多人從來沒有讓桑酒正眼瞧上的,哪怕一絲旖念也沒有。 而陳時遷是第一個她想盡一切辦法,不折手段也要留在身邊的人。 郁青總愛戲稱她為“女菩薩”,說她早晚有一天會遇上自己的劫。 陳時遷是不是她的劫暫且還不知道,但她記得郁青還說過一句話。 她說她是常勝將軍,逢戰必勝。 所以啊, “陳時遷!” 正在接電話的男人聽到聲音,手一頓,下意識看向她。 此刻桑酒那雙明媚靈動的眼睛閃爍著一種他看不懂但格外強烈的光芒—— “我會得償所愿的,一定!” 第5章 九月的最后一場雨過去,申城仿佛一下子入了秋,涼風習習。 臨近中秋國慶假期,申大校園里成群結隊的學生拎著行李說說笑笑地從寢室樓走出來,路過某地時忍不住駐足看一眼,然后轉頭小聲問身邊的人,“這是哪個系的學生,長的還挺好看的?!?/br> 同伴搖搖頭,“外校的吧,沒見過?!?/br> 每逢有人經過都止不住一臉好奇,實在是桑酒太過扎眼,尤其她還站在男生宿舍樓下,也怪不得那群男生一臉好奇。 “姐,姐?!币坏郎碛巴蝗桓Z出來,激動地往她面前撲。 桑酒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 孟星見及時縮回伸過去的手,尷尬地笑笑,不忘問她:“你怎么來學校了?” “舅媽讓我來接你回家吃晚飯?!?/br> 孟星見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那還真是我的榮幸了?!?/br> 桑酒懶得搭理他,直接問:“你下午還有課嗎?要是——” 話說到一半她突然停下,視線落在某處。 孟星見疑惑,轉頭看過去。 林蔭道上人來人往,身影婆娑。陳時遷一身白衣黑褲,氣質斐然,在人群里格外惹眼,走在他旁邊的女人側著臉仰視他,嘴角的笑意就沒停下來過。 兩人背對著他們,桑酒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她神色平靜地問一旁的孟星見:“那是你們老師嗎?” “女的是我們大英老師,”孟星見腦袋探過去,又說,“旁邊那個是化學系的陳教授?!?/br> 桑酒看過陳時遷的課表,知道今天他有課。 “見到老師不過去打聲招呼嗎?”桑酒問。 “???”沒等孟星見反應過來,桑酒已經闊步朝兩人走去。 - 趙媛看著身邊說話不超過三句的男人有些泄氣。她已經到了適婚的年齡,家里長輩也時不時地催起來,偏她心氣傲,眼光高,別的男人瞧不上,只有眼前這位,無論是家世還是長相都極對她胃口,就是性子過于冷了些。 她在心里嘆了口氣,打算換個話題。 “真巧啊,陳教授?!?/br> 剛憋出的話被人堵在嗓子口,趙媛有些不悅,抬頭看過去。 對面的女人身材高挑,淺咖色的風衣穿在她身上比模特還有型,一雙狐貍眼顧盼生輝,眼波流轉間,似乎能把人的魂都給吸進去。 這樣的容貌通常最得男人心,但女人往往不喜歡,過于張揚。 三人沉默間,孟星見終于追上來,氣喘吁吁地和人打招呼,“趙老師,陳教授?!?/br> 看到自己的學生過來,趙媛緩了緩臉色,問他:“這位是?” “哦,這是我姐,桑酒?!泵闲且娊榻B道。 終于桑酒的視線從陳時遷身上移下來,朝她點了點頭,禮貌且疏離:“你好?!?/br> 說完,又重新看向他,像老熟人般問:“你親戚家的孩子已經搬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