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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裴婼站到跟前,寧暨給她比劃:“用你最大的力氣,手肘這樣攻擊?!?/br> “???會不會傷到你?” “沒事?!?/br> 第一回 裴婼沒敢碰他,手肘離他尚有半寸時停下了。 第二回 裴婼不敢用力,打在他身上像是打棉花一樣。 寧暨只好道:“你遇上壞人也要這樣嗎?” 于是第三回 裴婼用盡全力,寧暨被打得移了位。 寧暨穩定了幾息,走到她的背后,抓著她的手調整角度,“這樣會比你剛剛方便使力?!?/br> 男子特有的氣息噴薄在她耳邊,酥酥麻麻的,裴婼耳朵漸漸泛紅,偏偏寧暨一點沒察覺,還在不斷的說教。 真是,活了兩輩子頭一回離男人這么近。 那若有若無的皂角香縈繞在她周圍,好聞地讓人暈乎乎的,裴婼蒙蒙想,下次定要問他洗一次澡到底用了多少皂角,這味道竟整日不散。 寧暨嘰嘰喳喳說的什么裴婼一個字也沒聽,全身五感都聚集在鼻子里、耳朵上,再由耳朵傳至身體各處,似冬日里剛沐浴完,熱烘烘的舒服無比,時不時又被冷風吹得一顫一顫。 裴婼驚覺不妙,從他懷里脫身,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低著頭說:“我知道了?!?/br> 寧暨似笑非笑看她一眼,隨后對寧梧洗說,“梧洗,到你了?!?/br> 這樣的時候也不是天天常有,只是一天天下來難免會有些肢體接觸,雖說旁邊有人看著,兩人又隔著重重衣裳,可每次裴婼都覺得非常不適應,只盼著早點結束。 因此今日當寧暨說了結束之后,裴婼落荒而逃。 寧梧洗撓著他的大腦袋,真誠發問:“小叔,裴jiejie怎么這么著急?” 寧暨順手揉了揉他的頭,看著璃院大門勾起淺笑,“誰知道呢?!?/br> -- 裴婼整晚都別扭得很,偏偏第二日一早又在書院門口碰見了那人,躲都躲不了。 裴玦現在已將寧暨當成心中英雄,這會兒也上趕著趟,見了人喜笑顏開,“世子怎么也這般早?!?/br> “裴兄更早?!?/br> 裴玦朗聲大笑,不再與他比誰早,“這幾日多謝世子了,若是婼婼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還望世子海涵?!?/br> 寧暨聽了便朝裴玦身后的人看去,只見她回避著視線,不知在想什么,寧暨只好無奈一笑:“裴姑娘做得很好?!?/br> “那便好?!迸岖i沒有疑惑,他這meimei雖說以前是愛玩了些,可這段時日以來的表現讓他刮目相看,學東西學得快而且肯下苦勁,就好像這世上沒什么能難倒她一樣。 突然馬兒“吁”的一聲,一輛富麗堂皇的馬車停在了他們身后,三人目光移去。 當先下來一人卻讓裴婼傻了眼,蕭章遠怎的會出現在書院?片刻后林采兒也從車架上下來,笑意晏晏,看得出心情極好。 按著位份尊卑,三人向蕭章遠行了禮。 裴玦問道:“太子殿下怎么忽然到玉山書院來了,可是有公務?” “那倒沒有,只是今日閑來無事便想到處走走,玉山書院秀氣靈蘊,本王早想來見識見識了?!笔捳逻h笑道,“世子竟也在書院上學嗎?” 寧暨沒應聲,裴玦便替他答了:“是,世子入學也已有些日子了?!?/br> 蕭章遠微微點頭,然后目光移至裴婼身上,溫柔似水,在場幾人心中想法各異。 林采兒剛還充滿笑意的臉漸漸陰暗,手里的繡帕快要捏出洞來。 蕭章遠今日一早破天荒地說要送她,她當時除了興奮還有些納悶,現在看來,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那日與裴婼打賭輸了之后她想了許多,她來書院不是為了要贏誰,而是要將自己賢良淑德、蕙質蘭心的氣質宣揚出去,為了更稱得上玉葉金柯的太子表哥。 她已忍了裴婼好幾日,想著她要是影響不到自己那便也算了,可如若她得了表哥另眼相看,那事情就不能輕輕放下了。 而裴玦自然也察覺了蕭章遠的目光,當即上前來與他說話,引開了他的注意。 寧暨與兩人不同,自蕭章遠出現后他就一直注意著默默不說話的人,似乎想要從那人臉上看出些什么來,越看心情越煩悶。 裴婼雖低著頭不說話,可那注意力分明是放在太子身上的。 頭先一回在醉仙樓中也是這般,雖說她面上說著客氣話,但總歸心情受太子波動甚大。 他也試探了幾番,想看清她對太子的態度,天知道在她說出“不喜太子”這樣的話時他心底是怎樣的狂喜,可他隱隱又不敢相信,上輩子的她是非太子不嫁的,如今真的不喜了么? 她變了,不再是從前那個什么都能從眼里看出來的小姑娘;可她又沒變,太子依然在她心中有分量。 寧暨漸漸煩躁,看向蕭章遠的目光中甚至帶了幾份殺意。 “裴姑娘,可是在躲著本王?”蕭章遠越過擋著他的裴玦說著。 他說這話時臉上神色不減,可細品又透出些冷意,讓人不寒而栗。 裴婼深吸口氣,抬起頭來,“太子殿下多慮了,小女只是昨夜睡得晚,精神不佳?!?/br> “原是如此?!笔捳逻h不知信沒信,轉頭看了眼林采兒,“采兒是我母家表妹,如今在書院上學也有幾日了,她初來長安,還望裴姑娘照顧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