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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覓一頭霧水,難道因為青鹿不讓他出來,淵淵讓他出來,就生氣啦? 雖然生氣,但這府中還有個目的不明的冒牌貨,青鹿也就沒有暴露身份,所釋放出來的氣息僅為上仙。 聞訊趕來的城主和朱家三公子本來高興人抓到了,卻沒想到竟然是那種場景下抓到的,更重要的是,還是跟自己最為倚重看好的大兒子,這事實在是教人沒臉又氣惱。 朱老三看向氣憤到現在都未能冷靜下來的二哥,小聲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再小聲,在座的都是修士,誰還聽不見呢,朱二冷聲道:你閉嘴。 朱三頓時不敢再吭聲了。 從石室出來后,青鹿就直接坐到了上座,看著下方的人道:城主府滅門預告,可是你發出的? 玄衣男子,也就是連稷倒是供認不諱:沒錯,是我。 青鹿:你與朱家有何仇怨。 連稷看向朱家大公子,之前吐血染紅的雙唇冷冷勾起,眼神像是能在人身上刮下皮rou的刀一般:自然是深仇大怨。 剛剛打出的那一掌多少讓青鹿氣順了些,一想到讓雪覓看到那種不堪的畫面這才氣性上頭,但再生氣,總也不至于將涉事的人全殺了:朱澤煊,此事你有什么想說的? 朱家大公子垂著眸道:無話可說,若想泄憤,殺了我就是。 這話卻好像火引,一把將連稷給點燃了:殺了你?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不將你曾經刻在我骨血上的屈辱一一抵消掉,你休想解脫!你曾經如何對我,我自要一筆一筆的討回來! 這一下雪覓更是理不清了,貼在百里香霆旁邊站著傳音道:那他到底想要怎么樣啊,到底是殺了報仇還是不殺? 百里香霆:可能心中有恨,真要殺了,又舍不得。 雪覓:???什么意思,有恨又舍不得,這得是多復雜的情緒啊,傷腦傷腦,感覺一個腦子有點不太夠用了。 連百里香霆都能看出的東西,青鹿又怎么會看不出來:朱澤煊,此番禍事是你引起的,這罪你是認還是不認? 朱澤煊平靜的神色下,是沒有絲毫求生的意志:認。 青鹿一抬手,一枚紅色的小藥丸被靈力托到了他的跟前:如此,你自絕吧。 連稷神色一變,剛想撲過去,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擋住了,這一擋,朱澤煊毫不猶豫的將那枚紅色的藥丸給吞了下去。 朱家的人都驚了,朱城主反應過來后更是朝著兒子沖了過去:煊兒!!! 雪覓再次驚的捂住了嘴巴,這死的都不帶猶豫一下的,也太決絕了吧! 朱澤煊看著自己的父親,卻突然笑了出來:以前我最害怕讓你失望,以后我終于不用再害怕了,爹,對不起,做你的驕傲太累了。 身為嫡長子,有太多的條條框框,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不能愛不能恨,要完美的克己守禮,不能行差踏錯半步,唯有一次心動的任性之舉,所得也是折辱報復。 連稷不會明白,當骯臟的一切攤開在眾人眼前時,他就已經沒有生路了,能得一解脫,于他而言或許是最好的歸宿。 直到徹底閉上眼,朱澤煊都未再看連稷一眼。 他們曾在密室里百日糾纏,他中了毒,他給他解毒,那是他唯一一次擺脫少城主這個身份,行事無所顧忌。 他以為他們即便不是相愛的,但那百日多少也生出了些許情愫。 沒想到他放下數百年堆砌起來的自尊和驕傲,承歡討好,竟然是折辱。 可笑,太可笑了,他放在心內珍藏許久的放肆,于他人而言,竟是恨到要滅他滿門的折辱。 既然他是連稷生命里的污點,那他自行將這污點抹去好了,只要閉上眼,從此這世間的紛擾,再也與他無關了。 看著朱澤煊倒在地上的瞬間,朱城主直接眼前一黑,修為越高,越難繁衍子嗣,他能有三兒一女簡直是天之大幸,而且大兒子是他花費無數心血培養出來的,從小到大從未讓他失望過,但今天,卻好像將所有的假象都給打破了。 一時間他承受不起如此丟臉的現實和喪子之痛,直接氣血翻涌,內郁成傷。 朱二朱三更是無法接受他們向來引以為傲的大哥會這樣死掉,可不管他們如何度氣如何試圖將他吞下的丹藥逼出都沒用,已經斷了氣息的人,再也給不出半點回應。 青鹿沒管朱家人是何反應,只是看向連稷:如今他已身死,你二人之間的仇怨應當了結,若你再將這仇恨轉移到其他無辜人的身上,那便只能將你帶回云起城接受審判了。 連稷不愿意相信眼前所見,那股阻攔他的力道散去后,他猛地撲向朱澤煊,將朱二朱三一把推開:不可能,我說了你不準死,不將從前那些折辱還回來你就沒資格死! 看著連稷,青鹿眼神帶了點冷意:可你殺了他。 連稷猛地抬頭看向上座的人,青鹿微微勾唇:看我又如何,是你殺了他,今日之事,你覺得作為朱家的長子,雄景城的少城主,他還能活嗎,你故意將那不堪的場面攤開在眾人眼前,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將從高高在上之地拽下嗎,你覺得是報復,那只能說你做對了,這的確是最好的報復,奪走他最后生機的報復,你如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