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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微妙的錯位感讓席歸淵總是會用指揮長這個稱號來戲謔他,和過往一樣,尤其是在某種時刻。 指揮長,我聽命于您。 指揮長想要我做什么? 指揮長喜歡嗎。 一直到沈宴眼眸有些暗含不悅的瞪向他,席歸淵才會收斂。 他就像一匹孤狼,明明是雪山上的銀狼,有一雙冰冷的眼眸,但一到沈宴面前就不動聲色搖起了尾巴。 沈宴在紫藤花架下翻著樹葉,余光看向陪在一旁的席歸淵,盡管只是一個眼神,也很快被席歸淵捕捉到了。 怎么?席歸淵靠近過來,目光直勾勾已經近在咫尺,微垂的眼眸看向沈宴微抿的薄唇:你在看我,有什么事嗎。 沈宴稍微退開一點身子:在看花。席歸淵卻并沒有拉開距離的意識,在盤子里取了顆葡萄,剝開送到他唇邊。 你嘴唇有些干。 沈宴微垂眼,咬住那顆葡萄,嘴唇被果汁滋潤得濕漉漉的,口腔里滿是葡萄的芬芳和甜意。 席歸淵這樣纏著他,讓他心底有不少觸動。 十八歲的席歸淵,十九歲的席歸淵,二十歲的席歸淵。 在用這樣可望不可即的心愛著他,守望著他。 席歸淵從沒對誰這么殷勤過,即使是后來對他,兩人冰冷的相處模式已經成為習慣,他不會再對任何人示軟賣乖,席歸淵也是。 然后成為了足夠強大毫無弱點的人。 忘記了該如何和愛的人相處,只有在深夜舔舐著彼此的情緒,緊緊抓住對方不愿意放手的時候,才能感受到這份情感洶涌而強烈。 席歸淵。沈宴輕聲喚他名字。 嗯?席歸淵看向他。 沈宴伸手取了顆最大的葡萄,剝好之后表情有些生硬的送到他唇邊。 席歸淵一怔,看著他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議的意味:沈宴? 吃吧你。 席歸淵低下頭吃掉了那顆葡萄,看他有些刻意冷淡的別扭表情,另一只手從衣兜里取出方巾,不聲響的為他仔細的擦拭指尖染上的葡萄汁水,動作輕柔到了極點。 記憶恢復到二十為一個節點,之后便沒了什么進度,整整過去了一個月,席歸淵的記憶還停留在二十歲,這讓沈宴在被席歸淵熱情糾纏之中也開始關心起他的恢復進度。 正好他有事要去軍機所處理,回程的時候路過帝都醫院,便順道去拜訪了一下院長,提起這件事院長似乎有些驚訝,但很快整理好表情,認真的看著他:慢慢來,總會好的,而且某種程度上來說,您的身體比陛下的身體更加金貴,真的不做一個檢查嗎? 院長熱切的看著他。 沈宴盯著他的眼睛,語氣不咸不淡:院長,你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撒謊會很容易被看穿,雖然你一直想要我檢查身體,不過這次提起這個卻只是想轉移話題讓我快點離開。 院長擦了擦額頭的汗,有些尷尬的看向他,半晌才說:難怪上次長官們都不讓我見您。 沈宴想起上次,隱瞞席歸淵病情的時候,神情更加冷淡。 說清楚,現在他到底怎么了。 嗯院長很為難的開口:真的沒什么事情就是按檢查狀況來說,陛下的情況已經完全好轉了。 什么?沈宴楞了一下,反應過來院長說的話代表著什么,一言不發冷著臉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院長在身后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心臟,他覺得自己惹禍了,但無論是陛下還是指揮長,惹哪邊都是貨,他只能夾縫生存,打開光腦手指顫抖的輸入一行字,盡力的委婉官方一點。 陛下,方才指揮長前來詢問您的病情,您大腦恢復健康的喜訊指揮長已經得知。 輸入這一行字之后,院長指尖顫抖的刪掉了喜訊兩個字,雖然不知道陛下和指揮長到底在玩什么情趣,但他總覺得喜訊兩個字突然有點不合適。 修改結束確認發送,將文件向上級系統發送去。 * 沈宴離開帝都醫院之后徑直回了自己家。 他父母留給他的家。 一直由家務機器人打理得很好,每個月還有特約的花藝師來修剪株型,確保整個庭院花園錯落有致,景致雅觀,能一直保持著十多年前的模樣。 席歸淵來得比他想象中快,沈宴到家不過喝了一杯水,門外請求權限的通知已經響了起來。 沈宴有些意外,放下水杯心里松快了一些,打開權限讓他進來。 玄關的門被推開,席歸淵走進來就像走進自己家一樣,換鞋,關門,朝他走來,一氣呵成得仿佛這件事他已經做了很多年。 他從燈光黯淡中走出來,神色平靜中有細微的緊繃,目光落在沈宴臉上。 沈宴。 沈宴卻只是淡淡看著他:說說這次的理由。 席歸淵站在他面前,少年的桀驁和鋒芒都消失在了他的臉上,一如既往的沉穩難以捉摸,眼眸深深的看著他,他抬了抬手,似乎想觸摸面前的人,有些無可奈何的溫柔:你喜歡以前的我,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