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家的丫頭 第1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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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琮“嗯”了一聲,剛要走,又轉身道:“對了,衛戌也去吧,我帳中正缺一名侍衛?!?/br> 隨安跟衛戌恭送了褚琮離開,不一會兒來人交待他們以后各自要做的事等。 隨安就這樣從一個普通士兵轉到褚將軍賬下,有人羨慕背后難免發酸。 衛戌看了隨安的樣子,想去教訓一頓,沒想到隨安突然開口:“沒事兒,不用理會?!?/br> 褚琮跟褚翌確實不一樣的性子,褚翌喜歡自己的東西都整整齊齊,要是亂七八糟,寧肯不要,褚琮在這一點上就隨和的毫無次序,他賬下的書信等物都是“堆”到一起。 隨安作為文書,自然有了車坐,還是一輛帶了車篷的車,當然這是給那堆書信的待遇,隨安只是附帶上去而已。 不過就算這樣,她也松了一口氣,因為她小日子突然來了。 自從褚秋水去世之后,她心情大起大落,生理期也不準,沒想到這樣跋涉,竟然還能來,可見她現在的身體雖然疲累,卻比之前悶著強。 她在車廂里頭換好東西,又把換下來的卷起來密密實實的收好,這才出去透氣。 外頭衛戌雖然知道,但是臉不紅,氣不喘,隨安也自在了些。 衛戌突然道:“他們近來都不說你了?!?/br> 隨安疑惑:“為何?”軍中都是漢子,即便是走路也是汗水淋淋,嘴里還要時不時的叨念幾句臟話。 衛戌道:“將軍賬下有個副將去跟那些人說要是他們識字,也可以過來?!?/br> 當時還有人笑道:“我比褚將軍知道的也就少幾個吧?!?/br> “褚琮將軍也就認得幾個字,這還是他親口承認的?!?/br> 有膽子調戲褚琮,衛戌當時覺得大概褚琮真的脾氣很好。 不過這年頭大家對讀書人還是有些尊敬的,當隨安出來馬車的時候,有走在旁邊的士兵問:“喂,聽說你念過書,那為何不去考功名?” 隨安腦子里頭正想事,聞言道:“我喜歡殺人?!?/br> 把那士兵嚇跑了。 這年頭兩軍對壘,就算是勝利的一方,一般也不會將失敗的一方全部給殺了,十個人里頭殺二三人就算可以了,所以有的新兵說不定要過好幾年成了老兵之后才有殺人的機會。 衛戌沒有動,他基本上很少勞動到自己的情緒。 隨安也沒有繼續說話,過了一會兒,快到駐扎的地方了,隨安才問他:“軍中太監很多么?” 衛戌的眉頭輕微的皺了一下。 隨安笑,原來衛戌討厭太監。 衛戌沉默片刻突然道:“這些人不是人,你見到就知道了?!?/br> 隨安想說“我寧愿不見”,但想起今日褚琮接到的書信,信中說雁城軍中中使要來拜侯褚琮將軍。 衛戌又開口:“你替我寫幾句話,我要傳給衛甲?!?/br> 隨安一愣,旋即明白,她這算待遇提高,但也要讓褚翌知道,萬一褚翌不許…… 算了,不想那么多。反正她也不是沒用腿走過路。 衛戌也是認字的,但他不喜歡寫,而且隨安現在就跟他的徒弟一樣,所以有事弟子服其勞,他很自然的就支使起隨安來。 西路軍早出發,也算是先鋒軍了,跟褚翌所在的中路軍書信往來也十分密切。 衛甲收到衛戌的消息后,就叫了衛乙過來商量。 “這個事不能瞞著將軍……” 衛乙翻了個白眼,誰敢啊,將軍現在雖然面上看不出火氣,但他還怕將軍突然爆發呢。 “咱們倆抽簽吧,抽到去的就去跟將軍說?!?/br> “干嘛這么文縐縐的,還是劃拳快?!毙l乙說著擼袖子。 帳中褚翌冷聲道:“你們倆滾進來?!?/br> 衛甲衛乙戰戰兢兢。 “什么事?說?!?/br> “回將軍,衛戌說隨安被褚琮將軍收入賬下,做了一名文書小?!?/br> 褚翌站起來就往外走。 衛甲一下子撲過去:“將軍息怒,有衛戌看著呢?!毙l戌應該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隨安給將軍帶綠帽。 褚翌一腳將衛甲踹出老遠,咬牙道:“出去巡視!以后每天提前半個時辰駐扎,你們負責cao練!” 衛甲衛乙哀哀的應是。 等褚翌走了,衛乙去拉衛甲,問:“咱們這算不算為朋友兩肋插刀?” “那回頭寫封信問問隨安,她跟咱們是朋友么?”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二百五十兩 “是朋友么?” “自然是的?!?/br> 隨安覺得應該是。 她并不要朋友時時處處的幫助跟慰藉,她也不喜歡菟絲子跟大樹那般的依賴友情,她只是覺得在自己需要幫助的時候,有人看到而沒有袖手旁觀,這人便是朋友。 衛戌看了一眼隨安手中衛甲傳來的紙條,冷漠的目光掃過,吐出倆字:“無聊?!闭f完用竹板敲了敲隨安的肩膀,“起來練習?!?/br> 就算隨安在褚琮帳下,但真到了戰場上,她也一樣避免不了危險,與其等待別人救援,不如自救。 隨安的毅力也終于顯現出來。 她不說累,也不喊苦。 說了喊了,或許衛戌會停下,或許衛戌會不耐煩。 隨安有時候會微笑,衛戌教導她的不是刺殺技巧,而是讓她練習扎馬步:“下盤要穩當,別在能避開武器的時候,腳下一個踉蹌反倒自己撞上去死了……” 經年累月的被褚翌毒舌荼毒,衛戌幾句話,聽在隨安耳中竟然覺得很順耳,很有道理。 就在他們快要抵達離肅州最近的一個雁城重鎮的時候,當日隨太子出征的宦官中使帶了一隊散兵過來了。 明明已經到了九月下旬,但天氣異常炎熱,褚琮環顧帳中,心中也是煩躁。 統帥令廣安不知道是皇上從哪個犄角旮旯弄出來的,任事不管,做事全依賴自己。 這種事要是換了旁人,說不定人家會如魚得水,但褚琮不是那樣的人才,他也不喜歡這樣大包大攬。 想著隨安從前跟著九弟也算見多識廣,就叫她:“隨安跟衛戌同我一同前往迎接中使?!?/br> 隨安默默的跟著衛戌上了馬,她分到了一匹溫順體力又好的母馬,這些褚琮不經意的照顧,令她十分感激,但同時心里也默默的,起了一點愧疚,當日她跟褚翌說話,是說的狠了些,起碼不應該牽累他的家人…… 這位中使宦官面白無須,臉頰上的rou不多,rou皮耷拉著,很明顯是突然暴瘦導致的。 也難怪了,太子被俘虜,這些宦官們當初可都是太子爪牙,太子若是沒有好下場,他的爪牙們自然就更沒有好下場了。 “褚將軍!” “魏大人!” 兩方行禮過后,褚琮正讓著中使大人落座,就聽衛戌一聲厲喝,說著徒手向前去抓魏中使身后帶來的人。 兩個人纏斗在一起,褚琮抽出隨身大刀,看了一眼魏中使,魏中使連忙道:“褚將軍,這人一定是混進來的刺客,將軍不要放過?!?/br> 褚琮的功夫也是極好,隨安幾乎是近距離的觀摩了一場精彩絕倫的格斗。 衛戌將人抓住,先卸了下巴,伸手讓那人嘴里一掏,摸出兩粒毒藥,一片刀片…… 隨安雖然頭一次看到這種事,但還是忍不住小小的嘆了一下,人才??! 刺客是人才,衛戌更是人才。在這一刻,她突然生出一種自己為何沒有投胎為男的遺憾,若是自己是個男人,一定對衛戌死纏爛打,把他的本領全部學到手! 衛戌招呼隨安:“過來將他砍暈?!?/br> 隨安早就躍躍欲試,當然還是知道自己斤兩,所以沒沖動,此時聽見衛戌招呼,也不用武器,跑過去,以手肘為刀背,往那人頭下一砍,五大三粗的刺客竟然被真的弄暈了。 衛戌還特意檢查了一下,確定是真暈,才喊人來把他拖走,下去刑訊。 魏中使抖著身上僅剩的幾兩rou,先前集聚的一點氣勢全都沒有了:“褚將軍一定明鑒,這人真不是我的人……” 褚琮悶悶點頭。 旁邊衛戌低聲對隨安道:“有時候用胳膊不方便,下次你可以試試用腳踢,正好檢驗檢驗你下盤穩固的程度,別沒把別人踢暈,自己先摔倒了?!?/br> 衛戌聽見魏中使跟褚琮的話,就看了魏中使一眼,仿佛他替隨安找的下一個挨踢的人就是魏中使。 魏中使立即覺得危險了,恨不能躲到褚琮身后。 褚琮苦笑,看見衛戌這種教法,就讓他想起母獅子教導小獅子本領。 褚琮這會兒也不想理會魏中使了,他就想問問褚翌,到底對隨安是個什么打算,這是要將隨安往女將軍方面培養么? 自家的妻子拿不動刀槍,褚琮都覺得有點難以消受了,要是隨安成了個女暴龍……九弟可不是個講理地人,到時候再怪到他頭上…… 褚琮憂愁的很,覺得此事比去打仗還叫人燒腦。 相隔百里不遠的一個大城。 一男一女頭挨著頭默默籌謀。 “怎么將她叫到這邊來呢?哎!不知多么傷心呢!” “要不就說實話?” “你覺得她會相信?” “那要說我被綁架了,綁匪請她來付贖金?” “那還不如說實話呢,你以為你有這么大臉啊,還想讓我閨女來贖你?” “……” “快點再想辦法??!” “要不說我被人坑了些錢,讓她過來幫我打官司?” “你以為我閨女是訟師??!再說你有錢嗎,還被人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