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渡 第17節
第15章 “聽得懂嗎” 放下吉他下來的時候,一群人都在附和著鼓掌,很給她面子,她連聲說了幾句“謝謝”。 池沅回到位置上坐下,望著陳浮己隨口問:“能聽嗎?”這話她是虛心問的,但其實心里還是希望能聽到贊美的話。 那人望她,語氣不咸不淡:“難聽死了?!?/br> “切,不懂欣賞?!彼蛄嗣虼?。 唇有些干,她端著面前那杯茶水就準備喝,以為那是自己的,因為就放在她的碗邊。 陳浮己伸手輕拍了拍她的手腕:“那是酒,想醉?” 她略顯尷尬地放下杯子,看著面前的杯子,她也認不清了。 “只喝茶Π?不喝唯一?”他問了句。 她腳邊明明放著幾瓶唯一飲料。 “打不開?!?/br> 唯一奶的瓶身類似于啤酒瓶,需要啟瓶器才行,她又不能學著他們那樣用牙直接咬開。 陳浮己挑眉,話語中總帶著些惡劣的挑釁:“求我啊,我幫你開?!?/br> “一瓶奶我才不要求你,很有骨氣的好不好?”池沅打算起身去拿茶壺,再給自己拿一個新的茶杯。 還沒動作就被陳浮己給扯回來坐下了。 他動作很快,彎腰隨手拿了瓶唯一奶,將鐵瓶蓋的邊緣放在桌邊一翹,就打開了,還順手拿了根干凈的吸管插在里面。 “說謝謝?!彼f。 她接過來,還是禮貌地回了句:“謝了?!?/br> “嗯?!?/br> 一瞬間,池沅感覺像是老爸在教育自己要懂禮貌一樣。 池沅過后,下一個就輪到陳浮己了。 “己哥,要不您直接吹就算了,我也不多問了?!?/br> “不一定啊,萬一陳浮己今兒還就表演才藝,亮瞎你的狗眼!”黃毛隔空戳了戳雙眼。 陳浮己沒說話,臉上銜著不深不淺的笑意,隨手勾了瓶啤酒,意思很明顯了。 池沅想也是,他這樣又拽又冷的人,怎么可能給大家表演才藝。 “陳浮己,行不行???不行別勉強??!”黃毛一臉賊笑。 陳浮己瞥他一眼,沒說話。 汪東洋抬腿就踹了腳黃毛的凳子,打趣:“他行不行你不知道???” 黃毛搬正椅子:“他行不行我怎么知道?難道你知道?” 一群人笑開了懷。 汪東洋驕傲:“我當然知道,我又不是沒見過?!?/br> 話落,陳浮己扔了個外套甩到汪東洋身上,笑著罵:“說你媽些什么呢?!?/br> 池沅沒笑,但卻不自覺地視線放在了陳浮己高挺的鼻梁上,暗暗感嘆,真的很高、很挺。 似乎是注意到了池沅打量的視線,陳浮己瞥過神來,側耳過來,小聲問了句:“看什么呢?!?/br> 池沅心下一陣莫名心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翼,掩耳盜鈴地說:“沒什么?!?/br> 辛虧她坐在背光處,否則她紅得嬌艷欲滴的臉蛋顏色,會暴露她剛才的不太光明正大的想法,幸好沒被陳浮己當下就給拆穿。 池沅低著腦袋,在桌下暗暗搓了搓手,拜托,她真的不好色,只是單純欣賞。 都怪唐清,給她科普了太多她不應該懂的東西了。 陳浮己提起桌上的一瓶啤酒,慢慢悠悠地站起身。 他拿著啟瓶器,單手輕輕一翹,便將啤酒瓶蓋給挑開了。他骨骼分明的手指握著瓶身,微微抬頭,胳膊上傾,露出手腕,不太夸張的青筋有些凸起,讓人挪不開眼。 唇角滲出一些殘液,劃過流暢的下顎線。屬于少年性感優美的喉結,隨著每一次吞咽而滾動著,她癡迷地看著這場景,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周遭是朋友們一群人都哄鬧聲。 “牛逼??!己哥!” “還得是陳浮己!” 池沅不太懂為什么吹瓶酒就算牛掰,她只是單純地欣賞這種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荒唐”。 無疑,這樣的畫面對她這種少女心的人帶有極強的攻擊性。 大概四秒左右的樣子,一瓶沒了。 太快了,快到她只眨了兩次眼。 他將啤酒瓶倒扣在黃毛的面前,單腿踩著凳子,挑聲:“老子行不行?” 黃毛連忙端正態度,拍了拍腿:“肯定行??!誰敢說你不行!” 很快就鬧過去了,菜上了一波又一波,酒也是提了一箱又一箱。 池沅覺得自己叔叔輩都沒他們這么能喝,真的不會喝到胃穿孔嗎? 她坐在那里,安安靜靜地吃菜,很少參與,大多數都是在聽他們說話,汪東洋他們說話特別有意思,有時候笑到她停不下來。 陳浮己和別人的劃拳的時候,側身和她說了兩句話,讓她去加菜。 她回來的時候,回來的時候聽了兩句他們劃拳的聲音。 “騎個爛摩托!”那人幾乎是吼出來的。 陳浮己勾著唇角,靠坐在椅子上,比了個池沅看不懂的手勢:“爸爸給你說?!?/br> “陳浮己你牛你牛你最牛!”那人猛灌著酒。 “哈哈哈,下次別跟他劃了?!蓖魱|洋說。 那人輸給陳浮己之后,又端著酒瓶去了黃毛那里,看來是轉移了戰場了。 池沅坐下,就在陳浮己的身側,他身上散發著溫溫的酒氣,看人時眼神也總帶著若有似無的神離。她扭頭過去看他時,正好撞進陳浮己那雙漆色的眸子。 他扔了個火機過來,嗓音低沉:“幫我點根煙?” 她接下,直視著陳浮己:“抽煙對身體不太好?!?/br> 陳浮己應聲,嗓音很低,像是醞釀著微醺的酒氣: “嗯?!?/br> 他坐在那兒,單手靠著,唇角叼著根煙,一身的隨性不羈,似乎在她動作。 池沅第一次幫人點煙,晚風會吹滅火勢。 她向陳浮己的身側靠了靠,伸手擋住風,手心處感受得到微弱的溫度,看著星星火點在煙上燃起。 他們這群人,全是混蛋,嘴上說話沒個把門的,有人開了黃段子,池沅沒聽懂,但她大概知道是有顏色的,于是就沒問。 “聽得懂嗎?”陳浮己盯著她說。 她搖了搖頭,“不太懂,大概知道是什么?!?/br> 他伸出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木桌邊緣,微弱的聲音引人入勝,像是催眠師在催眠一樣。 “想知道嗎?” “不太想?!彼\懇回答,臉蛋卻不自覺地泛起緋紅。 池沅覺得,或許是因為陳浮己身上的酒氣,將她也弄得有些微醺了。 隔了三四秒,陳浮己不禁笑了一聲,低咒:“cao!怎么那么純?!?/br> 池沅原本想反駁一句“我有顏色得很”,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一行人吃飽喝足后,離開的時間幾乎快要將近十一點了。 這還是池沅第一次和朋友在外面待那么久,要是何淑知道了,估計得罵她半個月。 汪東洋他們還打算接著去下一個場子。 陳浮己拒絕了,池沅也拒絕了。 于是送她回酒店這個任務又落到陳浮己身上了。 看他喝了那么多酒,池沅都在想他還能不能走路。 陳浮己進去結完賬后,汪東洋他們都已經走完了,就剩下池沅一個人在等他。 她望著陳浮己的身影,再看了看餐桌的一片狼藉,她忽然就想到那些人說陳浮己家里是撿垃圾。 陳浮己身上有股子nongnong的酒味,她嗅到時問了句:“你還行不行???” “不行你背我走?” “那我讓汪東洋他們回來送你?!?/br> 陳浮己沒回話,淡淡看她一眼,邁著步子往前走了,池沅連忙小跑著跟上。 他記得她住的酒店在哪里。 “你要是真醉了,我們就打車吧?!彼f。 “沒醉,吹吹風?!彼?。 “好?!?/br> 池沅的印象中,自己無論是小學還是中學,父母從來都沒有缺席過自己的接送。 尤其是上了高中以后,何淑更加擔心她,大概是怕閨女青春期會叛逆,結識一些不太好的人,所以如果沒有人接送她的話,家長是寧愿不上晚自習都可以。 托父母的福,池沅活了十八年了,幾乎是沒有和家人唱過反調的。 尤其像這樣子,一個男孩連送她兩次的經歷,她是從來沒有過的。 “陳浮己,你學習成績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