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會起風嗎 第150節
陳綏聲音放低了:“轉過來?!?/br> 她不動。 “別裝聽不懂?!?/br> 陳綏拽著她胳膊把她轉過來,這輩子就沒對人這樣又愛又恨過。 “當炮友管不了你?!?/br> “我要轉正?!?/br> 作者有話說: 陳綏:趕緊 沂沂來了,這章給大家發二十個紅包呀 第72章 起風 長長的走廊, 前面喧鬧的音樂聲像蒙了層隔音材料,還能聽得見,但很遠很模糊。 反倒是近處, 陳綏低沉的聲音落在耳邊,聞喜之聽得一清二楚。 聽清楚了,卻不知道該怎么辦。 來時一腔熱血,要跟他一刀兩斷, 他東拉西扯, 好像全是她在罔顧舊日情誼。 什么負責什么耍流氓,愛情不是這樣的。 聞喜之一言不發, 等他說完,調頭就走。 再待下去,她又要心軟。 他們之間不應該這樣的。 她調頭的動作那么迅速果斷, 走得頭也不回, 離開得這么堅決。 陳綏立在原地看著,左邊心口下的紋身似乎都在疼。 這條走廊,仿佛走出去, 他們就真的結束了。 他從來不是個卑微的人,也沒對誰卑微過, 但這一刻, 內心的本能還是促使他在身后主動開了口—— “聞喜之?!?/br> 陳綏喊了這一聲, 聞喜之停了一下, 但轉瞬, 她還是邁開腳繼續往前。 他又喊。 “聞大小姐?!?/br> 聞喜之依舊停一下, 繼續走。 陳綏又繼續—— “小文盲?!?/br> 她停, 她走。 “meimei?!?/br> 她停, 她走。 “兔子小姐?!?/br> 她停, 她走。 “之之同學?!?/br> 她停,她走。 “聞大秘書?!?/br> 她停,她走。 聞喜之每走一步,陳綏就用不同的稱呼喊她一聲,每喊一次,她就停一下,然后繼續往前。 一直到快要出去走廊的地方。 僅剩幾步距離。 陳綏最后喊她一聲:“聞喜之?!?/br> 聞喜之依舊停了下來。 應該也就只到這兒。 陳綏放棄了,像是很難站好,往旁邊背靠著墻,微低著頭,隱隱發抖的手在黑色外套的口袋里摸出一盒煙。 顫抖的手指抽出一支煙,點火也不太順利,好幾次打火機才點著火。 陳綏偏頭湊近火苗,點燃了那支煙。 一團煙霧裊裊升起,他仰著頭,閉了閉眼。 再開口,嗓音里帶著點兒沙啞的頹靡—— “行,你走吧?!?/br> “那就到這兒?!?/br> 就如你所愿,只到這兒。 以后都不會再妄想有點什么。 走廊的燈昏黃,像夜幕將近的最后一縷夕陽霞光。 聞喜之站在距離喧鬧很近的地方,外面歌舞升平,只要她現在從這里走出去,仿佛就可以走出這被困的七年。 她抓緊了手里提包的袋子,像站在人生重要的岔路口,一邊是日光璀璨的大道,回頭是迷霧重重的困境。 該怎么抉擇,其實很明顯。 來的路上,也已經做好了選擇。 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是真的愚蠢。 確定要做一個愚蠢的人嗎? 時間仿佛在這條走廊里開始混亂,一邊慢放當下,一邊快放從前。 誰也沒有動的寂靜里,忽地響起“噔噔噔”的腳步聲,急促有力,擲地有聲。 陳綏抬眼看。 他愛了很久的那個人,提著包氣勢洶洶地朝他奔來。 還沒到跟前,提著包就開始往他身上砸。 還不止。 也踢他了,拳頭巴掌下冰雹似的不停往他身上落。 “陳綏你這個混蛋!” “我恨死你了!” “你憑什么喜歡我!” “為什么要丟下我!為什么要丟下我!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像是真的恨死這個人了,聞喜之邊哭邊罵,砸他踢他打他的力度也沒有收斂。 她這輩子所有情緒爆發歇斯底里聲嘶力竭的時刻,全都為了他。 陳綏沒有躲,也沒有還手,只是大概有點懵,反應過來時先取下了嘴里的煙,隨手在墻上按滅,以免不小心燙到她。 眼下這情況,他也沒敢碰她。 聞喜之打累了,手提包掉在地上,“哐”地一響,她也不管,雙手揪著陳綏的衣領,額頭抵在他胸口,眼淚糊在他衣服上。 嗓子眼堵住似的,一陣哽咽。 緩過來,依舊控訴。 “憑什么我要等你那么久,我的十七歲你沒有在身邊,十八歲也沒有,十九歲,二十歲……” “每一年,我都在期盼跟你見面,但是你一次也沒有出現?!?/br> “騙子,說好下一次mama的愛還給我,我打扮那么好看,還特意接了砣砣,你也沒有回來?!?/br> “我等了你那么久,那么久……”聞喜之抽泣著,哽咽著,控訴他的罪行,“你卻連表白也沒有,還要跟我做炮友?!?/br> “陳綏,你不是人?!?/br> 聞喜之雙手越來越用力,抓著陳綏的衣領將他往下拽,指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 走廊里只剩下她哭到沙啞變調的聲音,一字一句,全是委屈。 她不是一個會心甘情愿受委屈的人,在外面遭受不公也會很勇敢地為自己討回公道。 只有對愛的人,她總是寧愿自己成為受委屈的那一個,舍不得對方難過。 但是,她也很想有人能夠看穿她的委屈,看透她的故作堅強,可以毫無保留坦誠相待地愛她,可以懂她,永遠抓緊她的手。 一直希望,有這樣的一個人,她可以在這個人面前任性,可以被他包容一切。 遇到陳綏的時候,她一直以為,自己找到了這樣的一個人,以為他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但是他給了她好多不開心,好多難過。 這輩子,目前為止的人生中,她沒有像這樣喜歡過一個人,對他寄予這么多期盼,對他有這么高的要求。 可是她忘了,陳綏就只是陳綏而已,不是她想象出來的陳綏,他不會完美契合她的要求,不會懂她的一切。 她哭得好絕望,連自己也不知道,該放棄還是該繼續。 該怎么辦。 也許從一開始,她就不該故意招惹他。 哭到最后,她甚至連罵也罵不出來,緊緊抓著陳綏的外套,額頭抵在他懷里,放肆又克制地哭著,把他的外套哭濕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