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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齊大人今日沒有受傷吧?” 春白湊近來問,虞歡目光如冰,看著玉佩,想著被齊岷抱著躲開那一支暗箭的兇險情形。 “受傷了?!?/br> 春白一驚,忙又問傷勢是否嚴重。 “不嚴重?!庇輾g冷漠回答,眼前閃過齊岷抱著她滾在戲臺上躲開箭網的畫面,“太可惜了?!?/br> “?!” * 賀云枱聽聞廟會、驛館兩處同時被賊人襲擊,次日天一亮,便親自來驛館詢問情況。 齊岷應付了一會兒,送走人后,返回后院。 辛益跟在一側,匯報昨天夜里熬夜查出來的線索。 “街頭抓住的那五個都已驗身,全是閹人,其中一人后背有燒傷,初步推測,是田興壬養的那一撥人。頭兒,你說王妃是不是得罪過什么人?” 原東廠廠督馮敬忠麾下有兩大得力干將,其一是齊岷,其二便是辛益口中的田興壬。 田興壬與馮敬忠一樣,都是宦官,在齊岷得勢前,一直是馮敬忠的頭號親信,主要的任務之一,便是替馮敬忠豢養閹人殺手。 兩年前,馮敬忠授意田興壬除掉屢次彈劾東廠的右僉督御史,動手時,突發大火,不少殺手被火所困。 辛益提及的這一個,很有可能就是那撥殺手里的一人。 “接著查?!?/br> 齊岷不多言。馮敬忠伏誅后,田興壬迅速潛逃,目前仍然下落不明,那一批受他豢養的殺手則仍以寺人身份出入大內——齊岷手上并沒有那一批殺手的完整名單。 如果這次刺殺虞歡的兇手真是那一撥人,那錦衣衛便能順藤摸瓜,揪出一大批潛伏在暗處的東廠余孽。 辛益點頭,突然對這件事產生起極大的熱情,便欲再聊一聊,忽然發現齊岷正朝著虞歡的住處走。 “……” 辛益深吸一氣,安慰自己齊岷是來查案的。 進院后,齊岷徑直入屋,看守在門外的錦衣衛臉色微變。 齊岷進屋后,眉頭一皺,退回來問:“人呢?” 錦衣衛拱手:“王妃今日心情不好,一早起來,便去花園里散心了?!?/br> 派來看護虞歡的錦衣衛有兩人,一人負責留守,一人負責隨身保衛。齊岷眼眸微垂,轉身朝花園里走。 驛館里的花園規格不大,設計倒是頗為雅致,假山后劈開三丈見方的湖,栽種荷花,喂養鯉魚,湖心建著一座觀景亭。 亭外站著護衛的錦衣衛,亭里,則有一人倚坐美人靠上,玉顏仙姿,貴不可言。 齊岷上前,入亭后,看見虞歡手里把玩的一物,眉峰微斂。 辛益抬眼,看見以后,臉色跟著一沉,黑得跟塊鍋底似的。 虞歡手里玩著的,正是齊岷佩戴在身上的那塊玉佩。 齊岷駐足,虞歡并不理會,一手拿著玉佩,一手勾著底下的金流蘇玩,神態冷淡而不可一世。 春白在一旁懸著心行禮。 “二位大人匆匆前來,不知有何貴干?” 齊岷開門見山:“取玉佩?!?/br> 春白便看虞歡。 虞歡神色不動,接著玩流蘇,半晌,才慢悠悠問:“指揮使的這塊玉佩成色極好,是旁人送的嗎?” 齊岷一聽這聲音,便知虞歡今日又要開作了,薄唇抿著,嗯一聲。 “什么人送的?” “故人?!?/br> “男人?女人?” 齊岷看著虞歡,淡聲:“女人?!?/br> 虞歡絞著流蘇,少頃后,撩眸看過來,昔日明媚的桃花眸映著日影,卻是清凌凌的。 齊岷眉目不動。 虞歡問:“指揮使昨日是故意拿我做餌,引周全山上鉤嗎?” 這似乎是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然而一問完,亭里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春白駭然地看向虞歡,難以置信;辛益眉頭緊壓,眼里明顯是意外與戒備之色。 齊岷神色冷峻,一瞬不瞬地盯著虞歡,良久后,坦然應:“是?!?/br> 虞歡手一揚,玉佩被拋起,“噗”一聲落入湖里。 作者有話說: 大美人就是這脾氣,又嬌又兇。 專治閻王。 第十九章 ◎“你會跟我道歉嗎?”◎ 耳后傳來人落湖的嘩然水聲,虞歡漠然離開,走得頭都沒回。 午后,蟬聲起伏,虞歡坐在屋里,聽見春白顫巍巍說,齊岷躍下欄桿后,扎進湖里找了半天,才把那一塊玉佩從荷葉叢底下找回來。 跟著跳進湖里找玉佩的還有辛益及亭外的那名錦衣衛,三丈見方的一座荷花湖,差點給三人掀了個底朝天。 虞歡無動于衷,屈指欣賞著剛染成的丹寇,春白走上來,壯著膽提醒:“王妃,齊大人身上可還帶著傷啊……” 虞歡氣齊岷拿她做誘餌,春白理解,可是當著眾人的面把齊岷的玉佩扔進湖里,著實是太過分了些。 且看齊岷對那玉佩的態度,顯然是珍而重之的,這樣一鬧,豈不等同于跟齊岷乃至于所有錦衣衛撕破臉么? 春白越想越憂心,卻聽得虞歡淡淡說:“他自找的?!?/br> “王妃!” 春白一顆心簡直要從喉嚨里躥出來。 虞歡仍是那副淡漠臉孔,仿佛對后果全不在意,春白又是驚心,又是困惑。 明明前一陣還在煞費苦心地撩撥齊大人,怎么突然就要鬧成這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