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凌舒音哭累了,掛在路朝的身上哼哼唧唧,親也不想親了,有點犯困。 秘境里靈氣枯竭,導致修士本就比平常虛弱,而她動用靈力射殺妖獸,按平常的方式吸收靈氣卻無靈氣可以補充,所以愈發疲乏。 路朝讓她靠在他肩膀上歇息,凌舒音就順勢躺下來,枕在路朝的腿上。 她仍想和路朝繼續講話,拿手指戳了戳路朝的腰肢,路朝低下頭握著她的手。 一直等到她玩累了,漸漸睡著了,路朝這才重新抬頭,看向陣法外面,那里有一股窺探的氣息。 凌舒音不能感覺到那股氣息,但路朝可以,他懷疑那力量可能來自某種咒術,被他隔絕在陣法外面時,一直向撞破陣法往里面沖,幾次消散后重組,好生詭異。 他在陣法的外沿加入了一種特殊的染料,能攀附在靈氣波動的軌跡上面,那股氣息一旦撤離,他就能根據靈力留下的印記找到對方所在的位置,所以路朝在等。 等那股氣息離開。 可他沒想到此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偏執,如果真的是咒術,此人分明就是以損耗自身為代價,一次一次往路朝的法陣上撞,幾乎不要命了。 他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覺。 第不知道多少次的沖撞過后,氣息潰散,沒再凝聚,路朝等上了一炷香的功夫,抱著凌舒音站了起來。 他在凡世塵游慣了,自然是比弟子們更懂得控制靈力的辦法,能夠用最少的靈氣驅動著符箓,借助符箓來提高運行的速度。 這秘境模擬著凡間數處不同的地勢,他們從山地里出來,在盆地走上一遭,很快就進入了一處峽谷。 這里的植物受靈植的滋養,比凡間長得加茂密旺盛,路朝撥開樹梢往里走,凌舒音漸漸轉醒了。 她的手搭在路朝肩頭,輕輕眨了眨眼睛,掙扎著要從路朝懷里下來。 路朝把她放了下來,向她解釋現在的情況:“我跟蹤那氣息來到這里,打算從源頭處理此事,你潛伏在此地不要亂動,我去看看情況?!?/br> 凌舒音點了點頭。 她休息了一會兒,精力稍微好了些,拿了一顆靈石坐下來調息。 師父跳進峽谷里面,這時節光從峽谷正上方打下,山谷一大半是亮的,另一半光線熹微,只能看到一簇巨大的植物攀附在石壁上面,像是呼吸一樣輕輕顫抖。 路朝聞到了一股血腥氣。 凌舒音開口提示他,“師父,看墻,那里有……” 藤蔓的包裹嚴密之中,一個虛弱的人影若隱若現,岑子游的臉隱沒在枝葉之中,路朝用符箓劃開枝葉,這簇巨大的藤蔓竟然能快速再生,蠕動著再次把岑子游吞沒,拖動著他的身體在石壁上亂竄。 凌舒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對師父喊了一聲,“師父,后退!” 作勢要拉弓。 路朝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快速判斷過局勢,點點頭,退到了凌舒音身后。 凌舒音動用靈力,朝藤蔓的另一端射去,火焰蔓延,而這株植物竟然自行切斷了枝葉,把火焰控制在一處,并分成了五個子株。 其中一塊燃燒殆盡,而另外四個子株重新蔓延開來,向凌舒音和路朝攻來。 路朝準備好充足的符箓,切開藤蔓,燃起一竄火苗遏制其生長,成功把岑子游救了出來。 這人衣衫襤褸,一身血污地倒在了地上,生死不明。 凌舒音再次彎弓,路朝按住她的手,“妖物吸食了岑子游的血,開了靈智,很可能吃了云浮留給他兒子的轉靈丹,它現在不是你一箭能射死的?!?/br> “那怎么辦?” 路朝按了按暴跳的青筋,“你還有靈石么?” 凌舒音從儲物戒指里掏出了一大堆靈石。 “不,不必給我,這些你留著,等下你用烈焰弓射靈植,制造一個靈氣充裕的空間,然后帶著岑子游退到峽谷外面,拿著它們補充靈力?!?/br> “可,燃燒靈植,這妖物也會修為大漲……” 凌舒音看著師父的表情,咽下了后面的話,“我在外面等你!” 師父點點頭。 兩個配合默契,就像是排練過許多次的那樣,凌舒音彎弓射向靈植,靈氣噴涌,她深吸一口氣,拎著岑子游跳上峽谷,而路朝漸漸被愈加狂躁的妖獸籠罩,在靈力大盛的空間當中召喚出了癡情劍。 神兵天降,一劍劈向了修為接近仙尊的妖獸,妖獸尖叫嘶吼著退后,仍是四分五裂,散成了一堆灰色的煙氣。 師父深吸一口氣,慢慢動用符箓飄上了峽谷,半跪在凌舒音身側。 凌舒音握住師父的手臂,臉上是止不住的關心,她把靈石堆在師父面前,“感覺如何,我把我的靈氣渡給你……” 明明沒有任何親昵的語句或露骨的肢體動作,但她那雙眼睛似乎會說話一樣,什么都藏不住。 昏死的岑子游撐起身體,一只手顫抖地指向那把絕世的神兵。 “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