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法
岑子游不知道凌舒音住在師父的寢殿,是在凌舒音的府邸門口搖鈴的。 她的府邸按規格分配,是標準的內門弟子府邸,起居室和修煉室獨立開,帶一個小院落,院落中央布置了一個乙等陣法。 那陣法雖然比不上厲害的仙器,但好歹能扛下仙尊的致命一擊。 可凌舒音說完這句話,面前的少年臉色轉陰,空氣中的靈氣波動變了,竟然隱隱有激發陣法的傾向。 凌舒音準備后退,然而就在她做出反應的這個間隙,少年平穩了呼吸,靈力波動又恢復了正常。 她聽到岑子游略顯尖刻的聲音。 “好,舒音仙子不喜歡我,以這個理由拒絕和我組隊,自然是再恰當不過?!?/br> 親眼目睹這少年從陰沉變得舒朗,凌舒音心里有些悚然,她聽到岑子游停頓片刻以后繼續說,“臨走之前,不知道仙子能否告知在下,你可有心悅之人?” 凌舒音:“……” 與你何干? 雖然凌舒音已經確定自己喜歡師父了,但這話不興給其他任何人說,更何況眼前這人看起來不太正常。 這次從她的沉默當中捕捉到了未盡之意,眉宇一片厲色,把唇紅齒白的少年模樣切割得有些詭異:“是誰?” 凌舒音揮袖:“無可奉告?!?/br> 岑子游再次試圖平穩呼吸,可是呼吸紊亂,靜脈逆流,他被嗆到,扶著膝蓋調息。 凌舒音便趁此機會離開。 就在她轉身離開的瞬間,一股罡風刮過她的臉頰,她立刻動用仙法閃避,可還是被削去了一縷頭發。 她退入院落站定,烈焰弓已經握在了手上,而那少年已經沖到了她剛剛站立的地方,表情乖戾。 此人果然有問題。 凌舒音凝眉,她的兵器主遠程,現在拉開了距離,才能方便拉弓射箭。 但對方卻沒有進一步攻勢了。 他朝凌舒音行了一個禮。 “在下心悅仙子多年,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和仙子在一起?!?/br> 凌舒音聞言汗毛倒豎,“你喜歡我,所以你攻擊我,這是什么道理?”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剛剛做得不妥,又行了一個禮,“抱歉,我自幼跟隨父親修行,很少接觸外人,不善言辭,我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多有不妥,但請仙子相信我?!?/br> “相信你什么?”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和仙子在一起?!?/br> 一句話說了兩遍,凌舒音心底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她不想再和這人多費唇舌,就像被蛇蝎盯上,很不舒服。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和你在一起的?!?/br> 岑子游聞言笑了笑。 轉身離開了。 那笑看得凌舒音更加心驚,她思忖了片刻追了出去,想看這人到底要做什么。 可是她追不上了。 一個眨眼的功夫,岑子游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岑子游自幼被云浮養在神山上,云浮下了禁令,不讓他出山,但是岑子游向往自由。 他精進修行,終于能夠沖破云浮的禁制,偷偷留下山闖蕩,也因此被困秘境多年。 凌舒音把他救回來以后,云浮嚴厲責罰了岑子游,差一點痛失愛子的云浮便不再給他諸多禁制,反而教給他保命的技能。 他越發大膽,偷拿云浮的仙尊信物,跑到穹頂之上的藏書閣學習秘術。 其中便有這樣一門。 藏身在樹影下的少年用手作刀,割開了左手手腕。 他臉上表情冷淡,并沒有因為rou體的破損而有任何反應,右手的拳頭松開,一束發絲隨風飄落,埋入到割裂的血管當中,隱沒進一片血紅。 傷口閉合,岑子游擦拭著衣袍上的血跡,嘴角咧開。 他心念一動,看到凌舒音模糊的背影。 這術法藏在穹頂的書閣深處,以施法者的精血為代價,能夠窺探他人行跡,就連仙尊也無法識破。 他看到凌舒音在找他。 岑子游吃吃笑著。 凌舒音回到房間,發了會兒呆。 凌舒音穿行府邸,來到了路朝仙尊的房間。 岑子游一直知道他們師徒親如父女,但他看到凌舒音直接宿在路朝的房內,還是有些介意。 她睡了一整天。 次日,她去演武場修煉了幾個時辰。 馬上就要仙考,她總會和人組隊的,但這些天她沒有和任何人接觸。 沒關系,岑子游想,他可以等,反正他已經等了一百年了,再晚一些又如何呢? 總能知道那人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