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養妻錄(重生) 第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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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將話挑明,但能坐于此處的又哪里有愚不可及之人呢? 眾臣相互遞了個眼神,緊接著便是齊聲應了聲“是”。不過—— “以姜府如今在朝之根基,再加上姜淮二子又均得狀元位,官途亨通,到那時真要廢起后來,會不會...”說話之人頓了頓,方才繼續言道:“平添波折?!?/br> 趙惑舒展的眉頭驟然一擰,顯然也是覺得此言不虛。 默然幾息后,他才低低道了句:“眼下尚還來得及,暫且先觀望幾日,再做良策?!?/br> 假若姜府失勢,倒是最好不過的人選了。 他心道。 “若是往后圣上追究起來,這...”一人有些忐忑地開口道。 此言未完,另一坐他前側的男子便輕笑了下:“明大人想岔了,名單是從觀星監那流出的,若要追究,那帝王雷霆也合該是關荀和他身后之人承擔才是,與你我又有何干系呢?” 明大人:“那背后主謀...” “想來是賢妃。如今大皇子已然居長,又聲名漸顯,要是再讓他得了嫡子的名頭,儲君之位便沒什么好說的了?!?/br> “可賢妃與姜家...不是有意結親嗎?怎么——” 賢妃舍得? 那可是她選定的兒媳呀。 許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男人嗤了聲,笑著搖了搖頭。 “若一上來就呈了自己的名號,太過不加遮掩只會弄巧成拙,而若報一個絕然不可為后的人來試探圣心,那就不一樣了?!?/br> “何況也正因為與姜府有著這樣一層關系在,才會無人懷疑到她頭上去...永寧宮那位的心機,看來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深上許多啊?!?/br> 他瞇著眼,緩緩言曰: “就是不知賢妃到底用何手段,才讓歷來中立的觀星監正使都成了她的走狗?!?/br> * “啊啾——” 關家書房內,正守著炭盆燒著什么的正使低頭打了個不小的噴嚏,讓盆里的火星都濺出來了些。 門外負責灑掃的奴仆聽聞這動靜,著急忙慌地就破開那扇掩得并不怎么嚴實的門,直直沖了進去: “大人莫不是著了寒,可要小的去尋大夫來?” “……”關荀看了看外頭明媚的日色,又看了眼他身前燃著烈火的爐子,默默用袖口擦去了下巴上將落未落的汗。 可能對方也意識到了自己借口的拙劣,愣了一秒后,又趕忙露了個貼心的笑。 “里頭火氣正盛,大人若要燒什么,盡管差使小的便是,”他一邊用余光瞟了眼那爐火中未燒盡的紙,一邊把已久坐許久的人攙了起來:“這等小事,哪值您自個兒動手不是?” 在站起的那一剎,關荀的小腿肚上頓時又迎來了熟悉的酸麻感。 他腦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了一個蒲團的倒影。 坐久了之后哪怕只小小的跪上一刻,都是讓人招架不住的。 男人的腿下意識顫了下,幾息之后方才回過神來??毂粩v到門口的人板著張臉,一把就揮開了旁邊大獻殷勤的小廝,面容嚴肅。 “我說了沒有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內,還不滾!”說著,他側了側身,似乎想要擋住什么。 仿佛是被主人家的訓斥給嚇住了,那小廝低著身子,唯唯諾諾地應了聲是。 只是在他快要離開之時,未閉的府門之外卻突然傳來了猛烈而又急促的馬蹄之聲。以及反復重復著的: “快避開!” 意識到什么的官員眉頭忽而一皺,連連向外走了幾步。 偌大的書房便這么空了。 陽光揮灑而下,已走到門檻處的人望著遠處,眼底只余下了一角旌旗。 快馬急報... 豫州出事了。 第81章 吉星 “砰!” 長安宮內, 一盞和闐白玉雕霞茶盞不慎滾下桌案,應聲碎開了來。 而宮殿主人此刻的注意力卻全然不在此處。 即便這是她這些時日以來最為喜愛的一套茶具。 忽而起身的榮妃看著自己身前的婦人,保養得宜的臉上竟是連基本的神情儀態都顧不得了, 只剩下了“不可置信”四字。 “擁立姜家女為后,父親他是瘋了嗎?” “本宮入宮這么多年, 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了立后之時, 他卻要偏幫旁人?” “我這個女兒他不顧, 祿兒他也不顧了?父親他到底是姓趙還是姓姜?難不成我這么些年都喚錯了父親不成!” 她氣得狠了, 嘴上也沒了遮攔。白玉破在趙夫人腿邊,險些被弄傷的人卻是趕忙站起,一把拉住了仿佛氣到要背過身去的女兒,急聲道:“娘娘這是說的什么胡話,當年為母懷胎十月, 在鬼門關前走上一遭才得了你, 哪有什么喚不喚錯的?!?/br> 趙家夫人先是下意識地將目光從空無一人的大殿上掃過,然后方才俯過身, 用壓得極低的聲線把昨夜聽來的那些話一字一句重述下來。 隨著她話音漸落,榮妃眸中的震驚之色慢慢褪去, 取而代之的卻是難以暈開的不解。 她皺著眉,啞然言道:“便非這樣不可嗎?” 就不能直接把她推上那個位子? 望著尤不死心的榮妃, 已經掂量清楚利弊的趙夫人輕拍了下她的手背,嘆了口氣, 發問道:“就算你父親在前朝使力, 讓人奏請了娘娘為后, 可娘娘覺得, 今上就當真會依諫立您為后嗎?” “若說皇子, 淑賢幾妃膝下亦是有子的, 單憑圣上的寵愛,娘娘可有把握定然能越過她們去?大殿下這些年頻繁領差出京,娘娘又是否能確保,祿兒在圣上跟前的位置能壓過他兄長一頭?” 榮妃不說話了。 見此,婦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嘆息著小幅度地搖了搖頭,又伸出手,將其平靜下來的人重新按回椅上,緩緩言說:“娘娘自小性子就急,你阿父他便是知你脾性,方叫我借老夫人病重為由來見你一面,好將其中關竅告知于娘娘,免得到時娘娘從旁聽了什么風聲,一時情急,壞了大計?!?/br> 榮妃的手一點點攥緊,上頭的護甲嵌進木里,倒是有些發疼,“廢后再立,果真可行嗎?”“姜家...” 她念著這個姜字,心里總有幾分說不出的意味來。 趙夫人對此問倒顯得坦然了:“倘若換做之前,你父親還有幾分顧慮,可三日前豫州八百里加急傳入京城,娘娘在宮中或許也有所聞——” “姜氏二子遇險墜崖,至今未有所蹤...”殿內宮娥皆被屏退,她避開旁邊杯盞的碎片,壓低的聲線里是攤在明面上的算計。 “你父曾留人于豫州,此事為真。那崖高險,姜氏子絕無活路?!?/br> “今上已多年未曾有子,再過幾載姜淮致仕,一無父兄所倚,二無子嗣傍身,這后位那姜氏女又如何坐的穩?廢后只在朝夕?!?/br> 他們那一支,已是徹底廢了。婦人心道。 “子嗣,”榮妃神色顫了顫,她垂眸看了眼自己平坦的小腹,嘴唇輕翕:“若是他想,哪怕姜氏女無法育子,也...” 不知因何緣故,榮妃的聲音輕極了,仿佛只有唇瓣在動,卻無甚聲音。只迷迷糊糊聽到了子嗣二字的趙夫人愣了愣,出言問道:“娘娘在說什么?” 女子飄忽的思緒驟然一攏,她松開手,不自覺駁了句:“沒什么?!?/br> 可當講明一切的趙夫人將將要離宮之際,那似乎已經有所明悟了的人突然又伸手挾住了她,沒頭沒尾地問了句: “父親擁立為后的...就只能是姜氏?”哪怕是別家呢,姓錢姓孫姓李都好。 榮妃不知怎的,眼前突然又出現了當年那結滿霜雪的冰池,以及那個... 坐在她殿中,毫發未傷的少女。 趙夫人一怔,只以為她還在惦記著眼下的鳳位,皺了皺眉:“娘娘糊涂!” “賢妃此計頗深,若是叫她繼續籌謀下去,指不定惹出什么亂子來,到那時娘娘在后宮孤立無援,便是失了先機??扇艚枇Υ蛄?,一旦成功立后,賢妃謀算落空不說,日后萬一圣上清算起來,這火也燒不到娘娘頭上。再者...” “姜卓卿兩人遇險身隕,圣上定會做出些許彌補。如若叫大皇子娶了姜淮之女,這好處必是落在蕭祈頭上,”她頓了頓,才壓低聲繼續言曰:“但只要姜家女兒進宮為后,這點補償盡消也就罷了,賢妃更是再無有力的姻親可尋?!?/br> 待話音落下,已然走到門處的婦人陡側過身,抓住自家女兒的手,言辭懇切: “后位懸置多年,假使此次吉星一事被壓下去,娘娘往后若再想有機會觸上那個位子,怕是...難于登天?!?/br> 榮妃被握住的手倏地一緊,她深吸口氣,終是應了聲:“母親放心,這些我都知曉了?!?/br> 見她應下,廢了諸多口舌的趙夫人總算放心下來。殿內寂靜無聲,她拍了拍人的手背,笑著寬慰道: “你父費盡心血,就是為了能讓娘娘登上后位,如今部署已成,娘娘只需再耐心等上一陣便好?!?/br> “繼后之子,那也是名正言順的嫡子?!?/br> 緊緊闔閉的宮門大開,被盡數擋在檐外的日光悄然而落,照亮了人眸中那暈不開的野妄。 * 這日天光剛曉,如常般上朝的尚書大人將油紙包里的最后一口軟爛醇香的rou夾饃吃下,又整了整儀容,這才不急不緩地走到掖門外屬于自己的位置站好。 待鐘鼓司的宦官在城樓上敲響第三聲鼓時,便是他們入宮之時了。 眼下未入宮門,倒也不必那么斂色屏氣、謹小慎微,細微的說話聲也是有的。 不過此時的姜大人感到了一點點的不對勁。 這點不對勁表現在... 姜淮稍稍抬眼往后看了看,又不期然地與右后方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在對上他的目光后,那身著淺紫官服的人立馬垂下了頭。 并非是他右后方有哪里不對,也不是對方這個人有哪里反常,更不是因為那人竊竊私語得好好的、卻又突然噤聲的緣故,而是... 他前后左右,四面八方,表現幾乎如出一轍。 小小環視了一圈的尚書大人狐疑地低下頭,打量了眼自己身上這身官服。 難不成他剛剛不小心蹭了點湯汁上去? 還是說這氣味過于濃烈了? 可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