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 第97節
也能感覺到男人極具侵略性的目光。 商行舟。 他靠在窗邊,毫不回避,眼睛漆黑,直勾勾地盯著她。身上作訓服沒脫,存在感強得過分,周遭氣流仿佛都遭到擠壓,整個人囂張得不像話。 下一秒,他掐了煙。 遲千澈說明來意,負責人立馬表示沒問題:“我給你們批個條?!?/br> 陶也猶猶豫豫,撓著頭問:“你是不是前天……半夜,路邊高反那姑娘?” 溫盞有點囧:“嗯?!?/br> “這么巧,真是你!”陶也一下子興奮起來,“敢情咱們一伙兒的???那你們不用再開車啊,隊長,隊長你不是也要去買東西么?咱四個一塊兒??!” 他一邊說著,一邊亢奮地轉過去看商行舟,很期待的樣子。 室內短暫靜寂,商行舟目光饒有興致地移回來,落在她身上。 溫盞感到一陣窒息。 偏偏遲千澈毫無所覺,還挺認真地問:“能順路嗎?能的話那再好不過了,我們就買件外套,很快回來,時間可以跟你們統一?!?/br> 他昨天就認出這兩位了,沒顧上做自我介紹。 大概是對方替他修了車的緣故,他對他們天然有好感。 商行舟稍稍站直,收斂了點兒笑。 眼睛留在溫盞身上沒挪開,微頓,意味不明地扯扯唇角,聲音很有禮貌地低下去:“那不是得看姑娘的意思么?!?/br> 溫盞一瞬炸毛。 怎么就看她意思??!什么就看她??! 遲千澈微怔,誤解了。 以為是商行舟擔心幾個男的,溫盞會不好意思。 他挺驚奇一當兵的心這么細,一瞬間好感更升一級。 側臉過來,低聲問溫盞:“你覺得成嗎?” 被幾雙眼睛盯著,溫盞腦子里亂七八糟,隨便答應:“都行?!?/br> 得到她的回應,商行舟笑了下,邁動長腿走過來,手中煙頭拋物線落入茶幾煙灰缸,水紋波動。 溫盞眼睜睜看著他朝自己走過來。 擦肩而過的瞬間,他身形微頓,她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聽見陶也問:“去哪啊隊長?” 商行舟移開視線,胸腔微震,像是輕笑了聲:“外套沒了,我換件別的衣服,總不能穿這個出門,你說是么?” 空氣中飄散輕微的煙草氣息,很輕,莫名透野勁兒。 勾引一樣。 - 一輛車四個人,開車的換成了商行舟。 溫盞坐在后排,一路上沒怎么說話。 幾個人互相做了自我介紹,陶也聒噪得像一只鸚鵡: “你們要早說你們是來西城空軍軍區的,我那晚就直接自報家門了!” “???是啊,我們是東邊特種部隊的,這我隊長,他可牛逼了哈哈哈哈!” “他長得是不是特別帥,小溫師傅有男朋友么?我身邊好多有男朋友的姑娘看到我隊長,都說想立刻回去分手來追我們隊長哈哈哈!” …… 溫盞:“……” 高原上日光流動著,映在商行舟眼底。 黑色的眼睛深處有零星的笑意浮現,他稍稍偏移視線,落到后視鏡。 許久,看見溫盞沒什么情緒地,悶悶地錯開了與他相撞的目光。 下車,趕巧,撞見一個小小的集市。 游客不算多,有人風塵仆仆拉著車,像是很早就開始趕路。 溫盞沒吃早飯,聞到香氣就覺得餓,遲千澈去停車,轉個圈回來,見姑娘正坐在路邊一家小店里的馬扎上,抱著個比臉大的馕,一臉認真地啃。 他笑起來:“在想什么?” 在想,如果商行舟想把衣服拿回去,可以跟她直說的,沒必要拐那么大圈子。 老是在逗她一樣…… 明明,早就已經不是戀人了。 溫盞用勺子攪羊湯,悶聲:“想模型?!?/br> 她頓了下,“感覺設備維護有點問題,雖說是修……但不知道改對了沒?!?/br> 遲千澈笑:“錯了也沒事,你先吃東西吧?!?/br> 溫盞以前來過西城,這兒的食物對她來說也不算新鮮,遲千澈點了一堆,其實她吃什么都應付。 商行舟拎著陶也去買喝的,去而又返,一走進店里,就正聽見遲千澈在問她:“你吃得完嗎?掰一半給我?!?/br> 這姑娘乖乖坐著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聞言還真想了想。 然后把手里的東西稍稍轉了個面,將沒咬過的那邊撕開。 商行舟聳眉,長腿邁過凳子,在他們對面坐下。 特別自然而然地,撩起眼皮看她,有點驚奇地道:“吃不完嗎小溫師傅?這是掰給我的?” 溫盞撕馕的手一頓。 然后,他看到她。 非常迅速地將掰下來那半也咬住,很肯定地,口齒不太清晰地說:“吃得完,沒你的?!?/br> 作者有話說: 下卷我有好多東西想寫,等等我t.t 啊啊啊這章我重寫了三遍,那種!想讓他們瘋狂do的感覺!又回來了!今天獎勵舟舟在我腦子里再do半小時吧!天吶我可真是親媽??!加上上次那個半小時,商行舟都do一個小時了! 第46章 心疼【補全】 遲千澈頓了下, 思路竟然拐到另一個方面:“你們這么快混熟了?” 他在意的點比較不同尋常:“我們小溫,平時光顧著跟數據打交道了,不太愛跟人說話的?!?/br> 溫盞尷尬地笑笑, 低頭喝湯。 商行舟似笑非笑, 挺好的, 幾年不見,會懟他了。 他挑眉:“好事,說明我長得親民?!?/br> 剛剛出了趟門,回來時陶也手里提幾杯果汁, 裝在那種最常見的透明塑料杯子里, 薄薄的, 泛橙色。 溫盞啃得費勁, 接過來:“謝謝你?!?/br> 不知道是什么果子打的汁,入口時是甜的, 滾到舌尖時有點酸, 但咽下去之后, 透出薄荷的清涼感。 非常爽口。 溫盞喝第一口, 覺得有點怪, 放下發現有回甘, 又忍不住拿起來。 她沒什么話講,吃東西就很專心, 腮幫子微微鼓起來,像一只倉鼠。 商行舟坐在對面望著她, 挑眉低聲:“我買的?!?/br> 溫盞頓住。 有點困惑地抬起眼:“嗯?” 商行舟眼中笑意閃爍,看她的眼神直白到近乎露.骨:“謝我?!?/br> 溫盞:“……” 她默了默, 一言不發, 放下果汁, 拿起勺子繼續喝湯。 臉上就就差寫一排大字:行,我不喝了。 商行舟差點笑出聲。 旁人在場,也不好表現得太明顯,更何況,這兒還有個自稱是溫盞男朋友的人。 他低咳一聲,把她剛剛拆吸管時剝開的包裝紙團成團,扔垃圾桶。 遲千澈全程沒多想,只感覺這位戰士,似乎比他以往見過的其他軍人,都要健談一些。 不由好奇:“你們是東部戰區的?那你們平時不在西城?昨天聽指導員說,是做任務路過?” “嗯?!鄙绦兄鄄惠p不重地,應了句,“我在北京。但一般不是休假,也見不到我?!?/br> 這幾年他滿世界跑,除了休假回家,沒停下來過。 說不清楚為什么,他也不太想讓自己有太多閑暇的時間。 在路上、有奔頭總是好的,只要不停下來,就可以不去想一些事。 遲千澈大概明白了,知道他們任務保密,挺識趣地也沒問。 換了個話茬:“那你們豈不是也不會待很久?” 這句商行舟沒應。 陶也咬著飲料杯,將果汁吸得呼嚕嚕響:“我們來時分了兩個小隊,他們掃尾,我們就提前到西城軍區來等他們了。等到了人,匯合,就回去述職?!?/br> 遲千澈點點頭,以茶代酒跟他們碰杯:“不管怎么說,能在這兒遇見都是緣分。往后你們在北京,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務必來找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