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 第85節
溫盞長發軟塌塌落在肩膀,一雙眼濕漉漉,水汽將眼睛熏得明亮而水潤,有點無措地睜圓眼,叫他:“商行舟?!?/br> 聲音也軟軟的,像一句小女孩的懇求,沒什么威脅力度,但你不答應她,她會忍不住哭。 商行舟一下子就覺得不行了。 他在心里暗罵草,撇開目光,嗓音發?。骸靶辛?,我用支架把水管支這兒了,你悠著點?!?/br> “……” “都這時候了,就別撒嬌了?!彼A送?,像是想到什么,悶笑,“萬一我到時候真忍不住,把你給怎么了,你不得哭一宿么?!?/br> 溫盞耳根紅紅,迅速洗完這個澡。 換了睡衣,她坐在床尾吹頭發。 這山莊的客房統統在二樓,視野很好,大片大片落地玻璃窗,深夜也能看到群山起伏。 商行舟很快去而又返,短發被打濕,刺猬似的,鋼針一樣立著。 他身上沒有熱蒸汽。 溫盞愣了下:“你這么快?!?/br> 他走近了,她又想到:“你是用冷水洗的嗎?” 商行舟邁動長腿,越過她。 披著條浴巾吊兒,郎當地坐在沙發上,大佬似的攤開,隱約露出一點腹肌線條。 他拽里拽氣,只回答她第一個問題:“快?溫盞,你不能對著一個男人說快?!?/br> “……” “商行舟?!彼欢盒?,“你正經點?!?/br> 剛開春,氣溫也沒有很高,暖氣早就都停了,山上還有點冷。 溫盞頭發吹干了,蓬松柔軟地落在肩頭。 她走過去,將吹風機遞給他:“下次別用涼水了,很容易生病的?!?/br> 她一湊過來,那種明顯的,浮動暗香的熱氣,就也跟著流淌過來。 空氣分子好像被標記了,每一顆每一粒上都寫著“溫盞”大名,商行舟又開始感到熱。 骨子里那些躁動的小分子,輕而易舉被她喚醒。 “溫盞?!彼ひ舴簡?,接過吹風機,兩人手指短暫相觸,過電似的,他也感到酥麻。 商行舟順勢攥住她纖細白皙的手腕,低聲:“別叫了,你再叫,我的忍耐也要到頭了?!?/br> 溫盞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拽著手腕拖著,扔到他身旁的沙發上。 很軟,她深深陷進去,剛掙扎著翻過身,就被他膝蓋抵住。 商行舟將她壓在沙發一角。 他沒穿別的衣服,僅僅一條黑色短褲,以及上身的浴巾。 這個角度,浴巾被蹭掉一半,腹肌線條一眼可見。 他呼吸漸沉,眼瞳深邃,很黑,里面翻滾起星星點點、微小火焰一樣的情緒。 溫盞眼睛濕漉漉,小心地看著他。 下一秒,他湊近,發熱的唇壓下來。 跟在山上時,那個不管不顧,好像要親到世界末日的吻不太一樣。 商行舟這次很有耐心,一點點地啃咬,含著她的唇珠吮吸,等她緩慢地開始回應,才伸舌尖進去,卷走她的呼吸。 溫盞仰著頭,青澀地適應他,脖頸線條像天鵝一樣拉長。 他沒穿上衣,她兩只手無所適從,不知道該落在哪,將將拽住他浴巾邊緣,把他和自己的距離拉近。 商行舟的吻,跟他這個人一樣,侵略性一向很強。 不會給人留出任何思考空間,就這么帶著蓬勃的氣場,強勢地壓下來。 溫盞眼中生理性的水汽不受控制地凝結,眼睫很快也變得濕漉漉。 寂靜長夜,曖昧叢生的空間之中,仿佛有什么東西,下一刻就要被點燃。 然而下一秒,商行舟卻氣息不穩,忽然稍稍離開了她的嘴唇。 兩條手臂撐在她身側,他小臂上青筋暴漲,忍耐到極限,嗓子啞得不像話:“溫盞?!?/br> 他抵著她的額頭,微閉著眼,呼吸guntang:“我遲早被你弄死?!?/br> 溫盞忽然有點眼熱。 所以,她的感覺也沒錯,商行舟永遠不會忘記她說過的話,如果她在山頂和靶場都拒絕過了,他就真的不會繼續。 “商行舟?!彼J真地看著他,眼睛很亮,小聲,“我以前從來都沒有跟男生……這么親密地,接觸過?!?/br> 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擁抱,第一次接吻,乃至……下一個第一次。 她垂眼,用自己是手指去碰他的手,聲音很輕地,跟他講道理,“你再等我一下好嗎,等我……我,做一點,功課?!?/br> 她臉頰紅得發燙。 話脫口而出,說完了才覺得羞恥,她腦子里這瞬間好像有一百只海獺在尖叫,搖著她的肩膀問她:“你在說什么啊天吶,溫盞你還是溫盞嗎,你竟然也能說出這種話!” “你做什么功課?”商行舟被她逗笑,低著頭,胸腔微震,“要做也是我做?!?/br> 他開口時,熱氣打在她脖頸之間。 有點癢,可是又很親密,溫盞不想推開他,緩慢地眨眼:“可我覺得你已經做得夠多了?!?/br> 商行舟抵了抵腮,撩起眼皮看她,笑得又痞又壞:“你知道我做了什么?” 溫盞想了想,有點不好意思地,真誠指出:“我可能知道。因為你那個……那個,它,現在正,抵著我?!?/br> 商行舟:“……” 商行舟移開目光,無聲地罵了句“草”。 今天是過不去了。 他稍稍后撤,朝她勾勾手,手掌握住她的腰:“來?!?/br> 腰部傳來他掌心的溫度,溫盞一臉茫然,被他從沙發上薅起來:“嗯?” 商行舟借力,扛沙袋似的,直接將她就這么扛起來,放到肩膀上。 猝不及防,全世界天旋地轉。 他肩膀很寬,手也穩,溫盞沒覺得難受,就是下意識有點慌:“你……你干什么?!?/br> 商行舟笑得有點野,嗓音沉?。骸耙膊皇欠堑糜媚莻€小盒子里的東西?!?/br> 溫盞微怔,一下子更慌了:“你怎么還在想那個事?” 下一秒,她后背深陷入床鋪柔軟的毛茸被褥。 天旋地轉,不等她反應,商行舟已經扔掉浴巾,迅速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啪嗒”按掉大燈,他將她撈進懷中,按住不讓動。 掐住她纖瘦的腰,嗓音低低的:“手也行的?!?/br> 夜燈幽幽,鋪天蓋地的荷爾蒙氣息,心跳撲通撲通,曖昧的氣氛濃稠地將兩人包裹。 溫盞微怔,馬上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掙扎著要逃跑:“不是……” “你瞧?!鄙绦兄酆粑行┲?,打在她耳畔,“電影里不是都那么演?!?/br> 溫盞眼淚汪汪:“我沒看過那種電影!” “乖?!鄙绦兄蹎≈ぷ?,親她一口,哄誘似的,“就一次,下次我帶你看,好不好?” 他嘆息一般,低低叫她:“行不行啊,盞盞?!?/br> - 盞盞。 溫盞從沒聽他用這么溫柔的語氣,這么蠱地,叫她,盞盞。 太讓人心動了。 好像一頭栽進棉花云團里,全世界的甜和暖都奔涌過來,溫盞被砸得不辨方向,也完全忘了自己剛剛原本是打算怎么拒絕他。 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她前一晚睡得不太安穩,躺在床上思考了整整三分鐘,才想起昨晚發生了什么。 這種事情,一旦她意志不堅定,松動,就立馬給商行舟可乘之機。 她前腳答應,后腳商行舟就得寸進尺,所以…… 就算昨晚沒用上小盒子里的東西,他倆還是折騰到快天亮才睡。 到后面,也沒別的…… 就是手酸。 溫盞默默決定,一整天都不搭理商行舟了。 另外一行人前一晚玩到天光熹微才去睡,也都中午才起床,所以沒什么人感到不對勁。 涂初初趿拉著拖鞋,一下樓就看到溫盞面色沉靜,正站在水池前,認真地洗手。 她打著哈欠走過去,打了個招呼,找自己的牙具:“早啊,盞盞?!?/br> 溫盞很平靜:“嗯,初初?!?/br> 涂初初邊刷牙邊睨她,一眼掃見她脖子里的草莓印。 ……但又不太像是事后。 怪怪的,說不上來哪里怪。 她聳聳鼻子,吐掉泡沫,不深究。 等人齊了,一行人在山莊里吃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