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 第84節
溫盞腦袋被他的氣息攪成一團漿糊,完全忘記自己剛剛要說什么:“商……” 話茬到一半被截住,他低頭在她唇瓣上咬了一下,啞聲:“來?!?/br> 他說著,修長手指微屈,輕輕掐住她一側臉頰,頗有暗示意味地,輕輕揉了揉。 然后又親了親她頰邊,輕笑:“給我一只手,教你?!?/br> 溫盞像一只毫無反抗能力的海獺。 被他環抱著,他把槍放進她手中,拎著她站直,教她對準靶子:“專心點兒,這么瞄準,三個點是一條線,嗯?” ——嗯。 溫盞在心里眼淚汪汪。 學會射擊的代價也太大了。 那必然不能學會! 商行舟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微微躬身跟她視線齊平,湊過去,故意咬她耳朵吹氣:“如果是高精狙的彈殼,就不容易生銹了?!?/br> 溫盞只聽見最后兩個字。 現在耳朵里不管出現什么詞匯,都像是在搞不該搞的。 她慌里慌張,眼睛濕漉漉地轉過去看他:“什么,你說你什么東西生銹……?” 商行舟笑意飛揚,捏她的臉:“以后,帶彈殼給你?!?/br> 夜色漸深,山中星子繁集,遠處有遙遙蟲鳴。 院子里,又一聲悶悶的槍響。 從靶場傳過來,驚醒落在屋頂上休憩的鳥。 石一茗忍無可忍,翻白眼吐槽:“我草,他倆不是上樓去了么?怎么又玩起來了,這都多久了,這倆人有完沒完?” 裴墨見怪不怪,靠在懶人沙發上數牌,冷靜地分析:“可見小溫meimei并不是不愛玩,只是不愛跟我們這群無聊的男人玩?!?/br> 紀司宴喃喃接話:“是啊,跟男朋友在一塊兒多有意思,我要是有女朋友,我也不跟你們一塊兒玩了?!?/br> 寧語兮好奇:“商行舟在陪女朋友玩槍?” 紀司宴慵懶地笑笑:“嗯啊。我剛說什么來著,我就說他今晚睡不了,他今晚干什么,得看他女朋友意思?!?/br> “這么久,要不是我認識小溫meimei,真以為他們在靶場干起來了?!笔卉荡蒂N在額頭上的白條,點評,“一物降一物,你們說商行舟這狗東西,以前拽上天的時候,想過自個兒有這天嗎?” “別的我不知道?!奔o司宴接話,“他應該是沒想過自己有喝酒抽煙都得看老婆臉色的一天,他完了,他放肆造作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br> 一票男生笑成一團,寧語兮更奇怪:“怎么你們,都跟那個女生很熟嗎?” 紀司宴“啊”了聲:“跟初初他們是一個學校的,你沒見過正常,他捂得死?!?/br> “可我看她很普通啊,而且剛不是也說,之前商行舟都沒帶她來過這兒?”寧語兮撐住下巴,“她也就能算是個……小美女?沒想到商行舟喜歡這樣的?!?/br> 她撇嘴:“以前追他女生那么多,可能這種安靜掛的少吧,她那樣的感覺不會主動追人。估計是商行舟沒見過,圖新鮮,也不像是多喜歡她?!?/br> 紀司宴唇角扯了下,沒說話。 都是玩伴,年紀也大差不差,但在他們幾個眼里,對涂初初和對寧語兮,始終不一樣。 他們是一圈兒人,既然是“圈”,就勢必存在中心和外環。 紀司宴裴墨和石一茗把涂初初當自己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涂初初人傻心大完全沒有壞心思,商行舟這人嘴硬心軟,暗地里也沒少照顧他這個繼妹,但寧語兮吧,她自個兒就沒把自個兒當meimei。 何況今天,他們在這兒,本來也是湊巧遇上。 一開始沒想著帶寧語兮玩的。 裴墨擰開汽水喝了口,喉結滾動,云淡風輕打破她的幻想:“你見過舟子喜歡別人的樣子?” 寧語兮一噎。 “也不能這么講吧?!币娝樕⒆?,涂初初趕緊打圓場,“主要是,我哥他跟盞盞在一塊兒的時候,倆人一直在學習啊。他倆光顧著考試了,哪有空出來玩……而且,你別小瞧盞盞,她成績很好的,長得也耐看啊?!?/br> “學習?”寧語兮訝異,“商行舟不是說他最討厭看書?” “你聽他胡扯?!鄙頌槭矣训氖卉钣邪l言權,“談戀愛之后,這哥們跑圖書館比上廁所還勤?!?/br> 好像是為了驗證他的說法。 靶場又傳來砰砰兩聲悶響。 寧語兮收回視線,嘆息:“那談不了多久吧,聽起來他挺勉強的。不是說人本來的性格很難改,你們是不是有個老話,江山易改,什么什么?” “哦,本性難移?!奔o司宴似笑非笑,“但有沒有這么一種可能,就是商行舟他本來就不是什么壞東西,本來就熱愛學習?” 寧語兮有點困惑。 她沒聽出弦外之意,很正經地搖頭:“我不知道,但我沒見過他認真學習的樣子?!?/br> 她跟商行舟為數不多相處的日子,是在美國那段時間。 商行舟從不學習,后來是為了考試考回國,才重新振作。 但她一直覺得,那都是被迫的。 她忽然想到另一件事:“所以,我回國這段時間,他不跟我一起玩,喝酒他也不來,都是因為……在陪女朋友學習,或者說,他女朋友管得很死?” 石一茗:“也不是吧,他估計就單純不想來,男人哪有女朋友好玩?!?/br> 寧語兮跟沒聽見一樣:“那他得多痛苦啊?!?/br> 石一茗:“……” 寧語兮還沒完:“你看他爸現在想提前把他送走,他每天都煩得要死,但是在那個女生面前還維持表面平和,那不就是沒把她當自己人……” “打牌?!奔o司宴懶得再多說,手指敲在桌面,“下一個到誰了?喝酒?!?/br> - 溫盞和商行舟結束今日游戲,回到樓上的住處,已經是深夜。 她是趴在商行舟身上,被他背回去的。 幾步路的距離,她累得一動不想動。 由于學生不太聰明以及其他一些不可明說的原因,溫盞哼哼唧唧始終瞄不準靶子,商行舟一點兒不心疼子彈,要多少給她多少,一種發誓要教她學會射擊的架勢。 溫盞非常絕望。 她看出來了。 他真的很想把那盒用完。 到最后,兩個彈匣的子彈都打空了,商行舟才滿意地收兵,舔舔她的唇角:“走了,今日教學結束了,下次再來?!?/br> 溫盞意識有點迷糊。 這一晚他環抱著她,手也不是很老實,那么大的場地就兩個人,他想干什么干什么,肆無忌憚。 溫盞感覺自己頭頂有一個血槽,每被他親一次,血槽里的hp就減少一大截,以至于到了后來,完全不能思考,只能任由他擺弄以及,揉捏。 到了樓上,商行舟把溫盞放在床上,給她放熱水洗澡。 浴室單向玻璃正對著后山蓊郁的森林,夜色下遠山綿延,夜霧纏繞。 溫盞的身體碰到溫熱的泉水,理智才緩慢地回流。 她低頭,發現自己腰都被他捏出紅印了,由于皮膚太白,他親過的鎖骨處,也留下一點說不清的痕跡。 溫盞看著鏡子,愣了下:“什么時候留下的……” 頓住,忽然想到在山頂時,他那個綿長的吻。 他吮得她舌根發疼,吻到一半,從唇瓣下移,觸碰了她的臉頰以及下巴,自脖頸一路向下,到鎖骨才停下。 所以,那個時候,就有了。 她今天晚上,是不是還,頂著這個痕跡,招搖過市來著…… 被涂初初他們,都看到了嗎。 啊啊啊啊。 溫盞把臉埋在水里,逃避社死現實。 下一秒,頭頂的花灑里的水,飄飄悠悠地停了。 溫盞:“……” 溫盞默默裹好浴巾,小心地給浴室門推開一條縫,弱弱地叫:“商行舟,你在嗎?” 屋內傳來少年囂張的一聲反問:“嗯?” “熱水好像,又停了?!?/br> “……” 一分鐘后,商行舟面無表情地站在浴室洗手臺旁,舉高導流的水管,讓水位不夠高的水能夠流進浴室。 他們這個浴室的構造,也比較奇特。 引的是山上的山泉水,但水位很迷,一晚上洗個澡停了三次水,商行舟索性把水管拆了出來,就這么舉著。 浴室花灑慢慢地,重新開始正常出水。 溫盞左轉看看花灑,右轉看看商行舟,然后謹慎地緊了緊浴巾。 商行舟低頭劃拉了兩下手機才發現她還站著,他斜眼瞥她一眼,悶笑:“不去洗?” 溫盞咽咽嗓子:“你站這兒,我怎么洗?!?/br> 浴室干濕分離,玻璃是透明的,其實他如果轉過去,只要等霧氣起來,就也看不清什么了。 但溫盞不行,她有心理負擔。 商行舟不緊不慢,將手機收進褲袋。 后知后覺地,回過點勁兒來。 他的確很久沒來過這邊了,但這也的確不是他第一次來這個山莊,熱水一直好好的,怎么就今晚忽然出問題。 這些狗東西,都是故意的。 他抵了抵腮,決定不辜負朋友們一番好意,笑了下,狀似正經地跟溫盞打商量:“就這樣不行么?我給你看著,你在里頭洗,我在外頭幫你調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