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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酒菜上桌,還不等殷予懷東筷,一道纖細素白的身影突然摔了過來。 沒有摔到殷予懷和楊三身上,只是...摔了桌子。 桌子不穩,guntang的湯直直向著那道素白身影淋過去,萬鈞一發之際,殷予懷將那道素白身影拉了一下,待到瓷碗落地的聲音響起,他松開了拉住女子衣袖的手。 一旁的楊三忙將帕子遞了上去。 殷予懷接過帕子,擦拭著自己的手指,轉身欲離開之際,就聽見后面傳來一道女子害羞的聲音:“公子請留步?!?/br> 殷予懷眸中沒有什么情緒地看著手中的白帕,待到聲音傳過來時,眼眸停滯了一瞬間。 和鸝鸝的聲音...有七八分相似。 楊三原以為殿下定是轉身就走的,畢竟剛剛觸碰到了那個女子的衣袖,按照這些日子他了解的殿下的習慣,回去怕是要凈十次手。 但是楊三驚訝地發現,殿下居然轉過了身來。 那素凈女子見殷予懷轉過身來,忙眸中含起笑:“剛剛奴家一時沒有站穩,多謝公子相助。壞了公子的膳食,實在心有歉意,奴家所定的包間便在樓上,還望公子賞臉一番?!闭f著,素凈女子手向著樓上一處抬去。 殷予懷轉身,看見這素凈女子的容貌時,衣袖中的手微微一動。 不僅是聲音相似,連...容貌,衣著,都有七八分相似。 為何會如此? 殷予懷呆愣了一瞬,隨后聽見那女子繼續道:“奴家名為霜萋萋,公子喚奴家萋萋便好?!?/br> 殷予懷本沒有應聲,直到聽見了這女子的姓。 他輕啟唇:“你說...你姓霜?” 霜萋萋彎眸,行了個禮:“奴家霜萋萋是也?!彼螺卵垌鴱澠?,眸中閃過一絲得意,她便不信,幽州有誰沒聽過她霜萋萋的美名。 殷予懷淡淡望著霜萋萋,眼眸中那一絲波動平復下來。 最后,在楊三詫異的目光中,輕聲說道:“那便麻煩小姐了?!?/br> 直到殷予懷隨著霜萋萋上了樓,楊三才從驚訝中反應過來,忙追上去,待到了殷予懷身旁時,輕聲嘀咕:“公子,桃樹今日還需澆水,我們得早些回去...” 殷予懷沒有說什么,只是淡淡地看著前方的霜萋萋。 待到霜萋萋轉過頭,同他一笑時,殷予懷也清淺回了個笑。 楊三:...是他多嘴了。 待到包間的門關上,酒樓另一處房間內,青鸞的呼吸直接滯住,手狠狠按住刀柄,眼眸睜大。 霜萋萋,她怎么敢的??! 咽了咽口水,青鸞緩緩將頭轉向小姐的方向。 梁鸝站在門邊,手上拿著一支冰透的紅玉簪。她輕輕地抬眸,面上沒有什么情緒,淡淡地看著,對面包間的門,緩緩地關上。 “砰——” 青鸞閉上眼,突然感覺面前呼吸熾熱了些。 剛睜開眼,就發現自家小姐正踮著腳,將那只紅玉簪輕輕地插|進|她的發髻中。 頭上陡然多了一只紅玉簪,青鸞楞在當地,小姐眼眸淡淡地抬起,望著她,隨后輕聲說道:“閉眼干嘛,我又沒生氣?!?/br> 青鸞一邊紅臉,一邊應聲:“沒,沒,小姐沒生氣?!?/br> 隨后趁著梁鸝轉身,青鸞摸了摸頭上的簪子,輕輕地咽了咽口水。 沒生氣...就怪了。 * 包房內。 殷予懷與霜萋萋對坐著。 霜萋萋一邊斟茶,一邊試探性地問道:“公子可是來幽州游玩?” 殷予懷看著霜萋萋與霜鸝七八分像的臉,聽著霜萋萋同霜鸝七八分像的聲音,輕輕應了一聲:“是?!?/br> 見殷予懷看了她許久,霜萋萋心中了然,不免有了一絲得意。 這便是梁鸝暗中派人追尋行蹤的公子么? 可惜不小心給她聽見了,她不在意這公子什么身份。畢竟,只要是梁鸝想要的,她霜萋萋便是要搶上一兩分。 這是她梁鸝,欠她霜萋萋的。 那兩年,她明明都已經取代了梁鸝了,如若她梁鸝十歲那年沒有回來,她就會被姑父過繼過去,成為幽州王唯一的女兒。 為什么,梁鸝還要回來呢? 呵,一想到梁鸝都去了那種地方了,回來身上還是一身傲氣,霜萋萋就覺得諷刺。 再一想到,今天她這番舉動,梁鸝定然會生氣,霜萋萋笑意都揉進了眼眸。 況且,霜萋萋抬眸望向了對面的殷予懷。 這公子看著就非尋常人,臉也生的好看,即便是真的將計就計... 殷予懷望著霜萋萋,有些發愣。 為何會如此相似? 容貌,聲音,裝扮...都像了七八分。 但是很快,殷予懷就垂下了眸。 不,不一樣。 即便她已經掩飾得不錯,但是殷予懷向來擅長的東西... 便是看透人心。 她遠沒有鸝鸝眼中的單純與明媚。 殷予懷抬眸,輕聲問道:“小姐家中,可是有別的姊妹?” 霜萋萋很快便搖頭:“萋萋是家中獨女,沒有姊妹兄弟?!币贿呎f著,霜萋萋一邊看著殷予懷的神情,但從始至終,除了剛開始時殷予懷怔了一下,后面神情和聲音都很淡,讓人看不出分毫情緒。 這時,店小二從外面敲門:“敢問包間內可是霜小姐?” 陡然聽見“霜小姐”這三個字,殷予懷突然有些不想在這里呆下去了。他原是想看看這人同鸝鸝是否有何關系,畢竟鸝鸝當初是為了假冒一位死去的秀女才入的宮,被那個大人救下來之前,鸝鸝就失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