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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快馬加鞭,一個時辰后便到了千禧村。 這會兒夕陽散去,夜幕降臨,遠遠的就能望見村莊里零散的燭光。 兩人正要進村,就見一人慌慌張張地朝村外跑來,一面跑,一面還回頭看,神情驚慌。 沈瑤桉抬頭望了望,發現那人身后追著七八個一身黑衣的蒙面人。 若不是他們拿著的大刀隱隱發著光,她也很難注意到他們。 前面那人快要跑到他們面前時,沈瑤桉借著周圍微弱的光看清了他的長相。 額高臉長,眉上還有刀疤。 她急急道:“是昭聞!” 下一刻,江溫遠便從馬上飛了出去。 他運著輕功,在路過昭聞時踹了他一腳,昭聞直接往前一撲,滾到馬旁。 江溫遠未停留,立即拔了劍同那批蒙面人撕打起來。 沈瑤桉急急下了馬,發現昭聞半天都沒從地上爬起來。 她從身上掏了個火折子點燃,才看清昭聞渾身是血。 兩道極長的刀傷橫穿腹部,幾乎見骨。他捂著不停往外滲血的傷口,臉色慘敗,呼吸沉重。 他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了。 沈瑤桉將火折子插進一旁的軟土里,從衣裳上撕了布條給他包扎傷口。 昭聞是這個案子的重要嫌疑人,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 可血還是不停地往外冒,她急得滿頭大汗。 “別白費力氣了……”昭聞氣虛地說。 “閉嘴!”沈瑤桉吼了一句,繼續按著傷口。 江溫遠不知什么時候將那些蒙面人全都解決完了,兩步走到他們旁邊,扔了個瓶子給她。 “灑在傷口上,可以止血?!闭f罷便又去查看那些尸體。 沈瑤桉將瓶子打開,把藥往昭聞的傷口上灑,隔了一會兒血終于止住了。 “上好的傷藥,兩位可真舍得?!币坏狼謇涞穆曇敉蝗粋鱽?。 沈瑤桉警覺地轉頭,就見一人站在她的身后。 那人穿著一襲白衣,手里拎著個木箱。 他的身后亮起一片火光,十幾個穿著藍色官服的人策馬而來。 沈瑤桉吊著的那口氣吐了出來。 看來是大理寺的人。 白紀昀走到沈瑤桉身旁蹲下,將木箱打開,從里面掏出瓶瓶罐罐和紗布,動作利索,嘴上卻在碎碎念:“江溫遠可真行,居然敢帶著一個姑娘來追兇犯,簡直是不要命?!?/br> 沈瑤桉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居然有人敢直呼小王爺的名諱? 白紀昀將東西都準備好,發現那姑娘還傻愣愣地戳在旁邊,不耐煩地趕人:“姑娘,這里沒你的事了,到一旁待著吧?!?/br> 沈瑤桉默默站起身來往江溫遠那邊走。 這位郎中也是個脾氣差的。 她走到江溫遠身旁,后者正在翻找蒙面人的衣服。 沈瑤桉看了一眼,這些人大多被一擊斃命。 看來小王爺武功了得。 江溫遠將所有蒙面人的身上都摸了一遍,搜出了八枚一模一樣的腰牌。 沈瑤桉湊過去看,發現它們上面都寫了同一個字——鄭。 她皺眉,鄭…… 鄭隱不就是鄭家人嗎? 那這些殺手…… 江溫遠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將腰牌收起來。 不一會兒官差們就策馬來到他們面前,下馬清理現場。 白紀昀給昭聞包扎好傷口,也走了過來。 看著那一具具被抬走的尸體,嫌棄地捂了捂鼻子,道:“怎么全殺了?” “本來留了個活口,他們嘴里放著毒藥,自盡了?!苯瓬剡h淡淡道。 “死士啊?!卑准o昀道,“看來是想置那人于死地?!?/br> “嗯?!苯瓬剡h看著現場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也沒繼續站著。 現在已是黑夜,不宜再回大理寺,他們索性去了昭聞家中。 隔著老遠,沈瑤桉就聞見了一股血腥味。 愈接近昭聞的屋子,血腥味就愈重。 他們推門而入,一下子愣住了。 屋子里鮮血淌了滿地,一個老婦人,一個年輕女人還有兩個小孩交錯著躺在地上,早已沒了聲息。 昭聞的家人全都喪命于此。 白紀昀似乎很不喜歡這樣的場景,站在門外直皺眉,不肯進來。 江溫遠留了幾個人看著屋子,又去尋落腳地。 他們最后在村里的一間破廟里將就著住下。 官差們將尸體放好,又點了燭火,廟里一下子亮堂起來。 “十四?!苯瓬剡h在一角坐下,喚了聲。 一個少年應聲走到江溫遠面前,抱拳道:“王爺?!?/br> “你即刻傳信給柳云,讓他帶著文書封鎖南陽侯府,等本王回去?!?/br> “是?!笔念I命離開。 沈瑤桉在他身旁坐下,道:“王爺要查封南陽侯府?” 江溫遠望了她一眼:“嗯?!?/br> 不一會兒,昭聞從昏迷中醒來,神經質地縮了縮腳,想要逃跑,卻發現手腳皆被捆住,動彈不得。 沈瑤桉發現他醒了,就走過去在離他五步遠的地方站住。 “昭叔,你醒了?” 昭聞呆滯地抬頭,卻在看清她的模樣時瞳孔猛地震了幾下:“你……你是嫡小姐?!” 嗯?他是怎么認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