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梅她有點難追 第96節
他瞳孔猛縮,眼底掀起森然駭意。 剎車刺耳,側滑甩出的車身與地面劇烈摩擦,在寂靜的夜里拉起長長火光劃破整個金港上空。 女孩閉著眼,感覺空氣中灼熱的顫動。 幾個呼吸后,天地歸于安靜。 身后有人大步走來,緊接著,姜書杳落入一個堅硬的懷里。 也僅一秒,裴衍沒等她睜眼,就毫不憐惜地將她按在身后的懸空護欄上。 他可怖的低嗓響在耳側,“想死?” 裴衍捏住女孩下巴,冰冷的唇壓下去,那刻他身上只有鋪天蓋地的怒氣,恨不得將她拆吞入腹。 魔鬼的可怕,從不會展露在公主面前。 今晚,他對她第一次喪失理智。 姜書杳渾身輕顫,嗚咽出聲,粉嫩的拳頭一下下捶打在他身上。 他握住她雙手,微微用力往下按,迫使她揚起頭迎合。 她身上是香的,穿著他送她的裙子,美的讓人脊髓戰栗。 可就是這樣的她,上午站在樹蔭下,當著他的面,接受另一個男生的親吻。 他想弄死那男的,卻更想將這個拿刀剜他心的少女掰開揉碎。 裴衍從沒有過這般濃烈的渴切,他想死,想拉著她一起下地獄。 這個暴力的吻不知持續了多久,女孩啜泣聲逐漸細弱,呼吸急促到快要窒息。 空氣灼熱褪去,夜風帶著清涼拂過兩人緊—貼的身體。 裴衍倏然松開女孩的下巴,雙手撐在她裙擺兩側,垂目看她。 “為了逼老子走,你連臉都不要了,姓陸的親你,有沒有老子親你這么爽,嗯?” 他聲音輕飄,甚至臉上還帶著笑。 只是那抹笑意不達眼底,在nongnong夜色中,泛著幽幽冷光。 噩夢驟停。 聽到他羞辱的話,姜書杳再也忍不住地奔潰。 “裴衍,你混蛋!” 她哭得嗓子都啞了,漆黑的睫毛沾滿水汽,淚珠斷了線似的一顆顆滾過臉頰。 裴衍低睨著她,指腹擦過她嬌艷欲滴的唇,笑容漸收,“為什么來找我?!?/br> 既然下定了決心要他走,還來找他干什么。 姜書杳垂下眸子不說話。 良久,身體僵硬到麻木,她閉了閉眼輕聲道:“我們分手?!?/br> 風帶走女孩一半的聲音,卻仍是清晰地傳進他耳里。 “你敢再說一遍試試?!?/br> 裴衍瞇了瞇眼,撐在護欄上的手背青筋暴起,嗓音陰寒到極致。 女孩慢慢抬頭,燈束下她眼神空洞無力。 “我說我們分手,從此以后,你去洛杉磯過你自己的生活,我們兩個毫不相干,你聽懂了嗎?” 裴衍呼吸加重。 深黑的眸子,死死盯著女孩。 就在昨晚,他還想著上大學后是住外面,還是住學校宿舍。 他的公主太耀眼,開學第一天,他務必要宣示主權,斷掉所有未知的非分之想。 可老天真像給他開了個大大的玩笑。 裴衍扯了扯唇角,很平靜地扶上女孩的腰,將她放落在地。 那刻兩人面對面而立,空氣死寂無聲,甚至感覺不到彼此的心跳。 沒有他的禁錮,姜書杳獲得自由。 她微微轉身,擦著他的肩膀走過,為這場驚心動魄的分手,畫上決絕的句號。 女孩一步步往前走,任淚水模糊視線,背脊透著毫無回旋的堅定。 身后,裴衍沒動。 夜晚的空氣像刀子,灌進他千瘡百孔的心,帶來尖銳的疼痛。 眼睜睜看著女孩遠去,他握緊拳頭,狠狠地砸在鐵質護欄上。 裴衍彎下腰,胸口劇烈起伏。 在一起的第二十天,她跟他提分手,讓他去洛杉磯過自己的生活。 和林臻出國,真是他想要的生活么。 都以為去年籃球聯賽那天,林臻中途轉道去機場,是身不由己。 然而事實卻很諷刺。 林臻之所以過云中而不入,是因為突然接到航空公司通知,原定凌晨的航班取消,她必須提前到下午最后那趟趕回洛杉磯,才能不延誤第二天她與另一個男人的訂婚儀式。 不敢相信吧,那個當初口口聲聲說要追求詩和遠方的女人,在異國他鄉,結婚了。 兒子與未婚夫,她毅然選擇了后者。 現在拖著病體回國,用柔弱的外表,想要把身邊所有人都感化,包括他喜歡的那個傻丫頭。 所以。 裴衍冷冷一笑。 林臻,你贏了。 第151章 只是被甩而已 那晚,三人陪裴衍站了整整一夜。 起初賀輕舟并沒有走遠,隱隱聽到女孩說分手。 當時他真擔心衍哥控制不住情緒,失手將杳meimei從懸空護欄上扔下去。 過后一想怎么可能。 老大喜歡杳meimei到骨子里,就算拿刀割自己身上的rou,也絕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 可究竟是為了什么,好好的兩人一下子就鬧到這個地步。 天色擦亮,賽道邊的身影總算動了動。 借著館內的燈光,他們才看到衍哥身上的機車服早已磨損的不成樣子。 剎車那幕令人現在想起都覺得后怕。 當時換作三人任何一個,恐怕不殘廢也要弄得半死。 空氣低壓到了極點,但眼前人又實在平靜的過分。 裴衍沒去更衣室,直接撕開身上的機車服,撈起旁邊的襯衣套上。 陳勁眼睛微微瞪大。 “衍哥,要不.......我們還是去一趟醫院吧?!?/br> 三人擔憂地幾步上前,目光一遍遍檢查著老大。 裴衍的肩胛,側腰還有手肘處血痕遍布,皮外傷雖不足以致命,卻亦看得人觸目驚心。 他一顆一顆扣著紐扣,眸光下垂,什么也沒說,呼吸緩和的與常人無異。 此時,整個金港尚還在沉睡。 除了館主徹夜難眠,最難受的便只剩下哥仨。 認識這么多年,他們見過衍哥發病時瘋狂的樣子,也見過衍哥打起架來那股不要命的狠勁。 唯獨沒想過,老大鋼鐵一樣的身軀,有一天會因為一個女孩傷痕累累。 但比起身體,老大的心大概還要疼痛百倍。 賀輕舟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早知如此,當時他就該強制把杳meimei帶走。 不明不白地僵持下去,總比一刀斷個干凈的強。 清晨六點,四道身影并排坐在賽道頂層的懸浮護欄上。 過去整整一小時,誰都沒說一句話。 男人之間沒有太多安慰的言語,轉眼進入七月,大家各奔東西,能像現在這樣坐在一起的機會,少到可憐。 望著天際初現的黎明,裴衍沉靜的眸底宛若一潭死水。 慢慢的,遠處露出微弱霞光,一點點滲透進他那漆黑的瞳孔。 然后他平靜地開口:“帶煙了沒有?!?/br> 空氣微凝,最先回過神的是陳勁,連忙在兜里摸了根煙遞過去。 所有人都以為,衍哥會像上次一樣,捻著煙絲過過癮就罷。 畢竟很久不抽煙的人,再抽肯定受不了那味兒。 微風帶起絲縷火星,卷動著煙霧撞散在他棱角冷硬的臉上。 裴衍削薄的唇含住煙頭,深吸了一口,并沒有尼古丁帶起的欣快感,反而氣味嗆鼻,肺部窒悶到炸裂。 他彎下腰,劇烈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