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梅她有點難追 第95節
午間十一點,太陽灼人。 汗水覆滿額間,姜書杳只聽得見自己粗重的喘息聲。 她跑出學校,站在車水馬龍的路邊,焦急的目光四處尋找。 裴衍的步子很大,她努力追趕,也來不及看到他的背影哪怕一瞬。 這是他第二次誤會。 第一次是去年拍攝宣傳片,陸沉替她解開纏繞在樹枝上的頭發。 而剛剛,竟比上次還要過分。 她好后悔,當時她到底在想什么,就那樣站著不動,也不躲開,任由陸沉做出曖昧不清的動作。 劇烈奔跑,姜書杳嗓子干的厲害,戴著口罩的小臉guntang發紅。 女孩忍住不適,伸手在路邊攔車。 裴衍手機關機,不知道去了哪里,姜書杳茫然無措,只能先回雅頌居看看。 電梯門才一打開,她就掏出鑰匙直奔裴衍家。 站在玄關處,望著空蕩蕩的客廳,空氣冰冷。 姜書杳頹然地卸掉緊繃的情緒,胸口像堵了塊石頭。 他并沒有回來。 家里,朱韻燉了些排骨湯正準備去醫院,冷不丁一抬頭就瞧見踏進門的閨女。 “杳杳,志愿填報好了?” 女孩恍然看著母親,說不出話來。 朱韻心思敏銳,很快察覺到女兒的異常,神色擔憂地走過去,摸摸她滿是冷汗的額頭,“是不是中暑了,快快快,坐到沙發去?!?/br> 姜書杳站著不動,眼珠遲鈍地轉了轉。 “媽,如果裴衍不去洛杉磯,干媽會傷心嗎?” 這句話問出口,連她自己都覺得虛偽。 怎么可能不傷心,母親需要兒子的陪伴,人倫親情天經地義。 她是不是魔怔了。 女兒的臉色慢慢恢復正常,朱韻松了口氣,放下心來。 提及林臻母子,朱韻心里不比任何人好受,拉著女兒的手走到沙發坐下。 “早上我在對面勸阿衍,他態度卻很堅決,我擔心的是,你干媽千辛萬苦的回來,最后失望而歸,她的病再也受不得刺激了?!?/br> 姜書杳慢慢偏過頭去,怔怔看著母親。 作為醫者,朱韻看待問題的層面總會偏向于職業本能,她說:“你干媽的狀況根本就沒有表面那么樂觀,如果再暈倒幾次,恐怕剩余的時間連一年都.......” 一年都沒有嗎? 姜書杳意識里白茫茫一片,那刻,情緒竟前所未有的平靜。 她閉了閉眼。 覺得有些事情,或許就是天意。 孚日山那天,她說她是現實主義者,只信科學。 但人只有經歷這世間種種無力之事,才能明白,科學永遠無法解決的,是情感與抉擇。 母親走后,姜書杳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撥通賀輕舟的電話,詢問裴衍去向。 屆時哥仨才剛在金港匯合。 陳勁一聽是杳meimei打來的,忍不住嘿了聲:“難不成都過了快三小時,今天這兩口子還沒碰著面?” 上午是衍哥打聽杳meimei。 下午換作杳meimei打聽衍哥。 他沒談過戀愛,怎么感覺跟玩捉迷藏似的。 掛斷電話,面對兄弟們無聲的注視,賀輕舟無奈地嘆了口氣,“能怎么辦,我見不得女孩子受委屈,把地址發過去了?!?/br> 徐侃風有些不敢相信。 “杳meimei要來金港!” 先不說衍哥現在是個什么瘋態,萬一...... “別想那些有的沒的,老大有病我們都知道,可除了杳meimei,誰能治得了?!?/br> 來就來吧,正好他們可以緩口氣。 賀軍師自詡運籌帷幄,但在這件事上,辦的真是讓他追悔莫及。 近幾天,金港有一場國際摩托車賽事。 參賽選手至少得提前兩個禮拜報名,裴家那魔王一來就悶不啃聲帶上頭盔進場,搞得內部上下焦頭爛額。 截止四點,新一輪比賽結束。 黑色摩托車帶著疾風沖出終點線,如猛獸般朝前方的懸浮高架跑道飆去,一圈接著一圈,沒有停下的趨勢。 兩小時后,館主站在監控室揮汗如雨。 小祖宗可別再作孽,這樣的玩法早就超出人身體極限,鐵打的也要命啊。 裴衍每次過來都不太平,無不弄的人心驚rou跳。 今天日頭毒辣,更不是個好兆頭。 一口氣沒落地,館主不經意轉頭,看到一抹纖細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監控攝像頭下。 女孩不管不顧地往賽道走,動作危險至極。 館主差點沒了魂兒,指著屏幕交代工作人員:“趕緊核實身份,讓安保把人弄走!” 得到的回復卻是,“是賀少的朋友,要不我直接連線備賽區那邊?” 賀輕舟接到電話的時候,驚得從高臺上跌下來,顧不得檢查傷勢,一瘸一拐地沖外面跑去。 “出什么事了?!?/br> “快快快,我們也去看看?!标悇排c徐侃風面面相覷,回過神后連忙緊隨其上。 眼前的畫面足以令三人窒息。 熱浪灼灼,女孩一身白色公主裙,如同墜落人間的天使,安安靜靜地站在賽道中央,美得不可方物。 在他們的印象中,從沒見杳meimei穿過裙子。 賀輕舟將人接上山的那刻,陳勁和徐侃風甚至沒出息的看呆。 第150章 對她失控 女孩的美,宛若高山清雪,周圍認識的同齡女生,沒人能比得上她一絲一毫。 可剛才有多震撼人心,現在,姜書杳柔美外表下隱隱散發的倔強,就有多讓人心疼。 賀輕舟咬緊牙關,“你們是不是跟她說了什么?!?/br> 不然前刻還耐著性子坐在觀賽臺的女孩,怎么眨眼就做出如此危險行徑。 雖然現在賽道上只剩衍哥一輛摩托車,可保不齊出現意外啊。 空氣安靜。 陳勁心虛地埋下頭去,自責道:“我原本想幫幫衍哥來著,就對杳meimei說,衍哥傷心過度,今晚是拿命在玩車,我這也沒夸張,就是......” 就是修飾詞略多,語氣略顯凝重。 姜書杳不懂這個圈子的規則,其實賽車手把命交代在賽道上已是常事。 況且衍哥是誰,連金港底層隧道都敢閉眼穿梭的人,哪會偏偏就栽在今晚。 cao。 陳勁狠狠一巴掌扇在臉上。 想什么呢這是,真他媽的欠捶。 明白前因后果,賀輕舟什么也不說了,指了指那蠢貨的腦袋就朝賽道走。 七點,夜幕慢慢降臨,只留下天邊昏黃的余暉。 賽道兩邊地燈亮起,左右兩束燈光,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姜書杳的身上。 半山腰,轟鳴聲由遠及近。 賀輕舟擱在護欄上的手下意識收緊,他看向女孩,欲言又止。 “他來了是吧?!苯獣脝?。 她潔白的裙擺在燈束中翩若曇花,賀輕舟默默站在邊上應了一聲,神經緊繃。 賽道盡頭,摩托車前燈遙遙射來。 他再也無法冷靜,往姜書杳身邊走近幾步,“夜晚視角不好,衍哥不一定能及時剎住,你——” “我知道?!?/br> 女孩淡淡一笑,“你們不是說他在玩命么,我就陪他一起玩?!?/br> 賀輕舟啞然。 再次暗罵陳勁那小子。 僅在抬頭瞬間,摩托車帶著疾風熱浪頃刻逼近,賀輕舟臉色微變,沒想到老大會在最后回落的地段突然提速。 轉過彎頭,茫茫夜色中,裴衍頭盔下的眼睛劃過嗜血的鋒冷。 下刻,狹長的視野中驀然出現一道纖柔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