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降福于世,災禍予人
“故意的?”陸夙好笑的問,她聽見時淵拍門了,自然清楚他做的手腳。 沉晝低喘著,一只手摟著她的腰,另一只撫著她的后背,衣服松垮,他穿的是半古形制,有種跨時代的感覺。 “怎么會,只是太喜歡了,忍不住?!彼N近蹭著陸夙的臉,溫熱的呼吸一下下刮著她,曖昧黏糊。 他下意識無視了鎖門這件事,只回應情難自禁的哼唧。 在這里待的太久,得出去了。 “一會兒要一起嗎?我總覺得那個白祁藏著很重要的事,就在今晚會發生?!币怀鲩T就見周棠迎了上來,他走的時候把筆記給時淵帶了去,最后還是決定回來找她。 “恐怕不行。我們的邀請函并不出自一方,官方請你,請的是新興勢力的領導者;時停對我的邀請則是立場不明的試探?!?/br> 她想了想,“目前還不清楚他們知道多少,能拖就拖,他們畢竟還要臉;特殊情況下,如果你看見遲月,可以向她求助?!?/br> “我知道了,那么,愿我們都能全身而退?!敝芴牟蛔鏊剂?,這次注定是鴻門宴,駁了太多次面子,不僅得去,還得維系住脆弱的平和關系。 臨行前的最后兩個小時,周棠和時淵敲定了防御布置,為了兼顧到位,拿下那叁城后便不再主動擴張,而是等對方投誠。 也因此,只需要顧好叁城就沒有后顧之憂。 “我沒有做一個皇帝的魄力,只力所能及的穩固,就很好了?!?/br> 他曾經自嘲般提起過去的陰影,聯盟式合作,比一味歸順好取舍,看得見觸的到的領導人,總比遠處虛無縹緲的名號讓人信賴。 “這里的一切就交給你了?!敝芴膶χ鴷r淵笑笑,如有必要,他會接替自己走剩下的路。這里的運行受沉晝啟發,自己剝離了一部分意識程序融入控制中樞;假使不幸死去,也能獨立運轉。 等到熬過末世,自然有新的東西取代。 白祁沉默的跟在他旁邊,他的頭發短了很多,幾乎一下子就能看出是像誰。 ——白連。 雖然知道是兄弟,卻是第一次發現他們這么像,也難怪一開始會被認錯。這是不是意味著當初的白連也留著半長發,失望之后就剪掉了? 他的眼神淡漠,隱隱透著狠意,不管宴會出不出岔子,想必他是要搞事的。 兜兜轉轉,“周棠”和“白祁”又站在了一起,也不知這是否就是時停想看見的;原劇情中的這位,不管是現在的哪一個人,都偏離太遠。 時停說“小白”就是原劇情中的那個人,是時淵親自找的;但現在的時淵不認識任何一個小白,白祁本人也否認自己是。 剩余知情的人里,容玲已死,謝曉聰神志不清到離瘋掉就差一步,只有林木深還算是希望了。 但他的情況,也許不比這些人好到哪去。 陸夙目送周棠兩人坐車離去,她要是現在放了鴿子,不知道會不會被發張通緝令呢?說不定會上黑名單? 這么想著,她笑了下,平白讓時淵起一身雞皮疙瘩。 他現在回去整理會議記錄,留在這瘆得慌。 “我想會很順利的,對嗎?” “嗯?!?/br> 沉晝簡短的拋出一個音節,一個問的隨意,一個答得不經心;現在快七點,時停要是沒動靜她就真的放鴿子不去了。 “陸小姐,沉先生?!?/br> 來人居然是林木深,她才想到過這人,正好就送上門了,該不該說時停算的準呢?還是說,純粹給她送個線索。 這車是個只夠坐司機的小貨車,讓陸夙眼神微妙的挑了下眉。 “時小姐這是,經費不足了?”她開始思考找個借口合理拒絕出席的可行性。 他看上去平靜的多,從載貨的地方扶下來一輛帥氣的機車摩托,把鑰匙交給陸夙,“她交代說,你十一點前到就行,十二點前的一小時才是重頭戲;一箱油能跑六百公里,有備用油箱,夠加兩次?!?/br> “東西和話我都帶到了,先走了?!?/br> 林木深不想過多停留,可還是被發現了。叫住他的不是別人,是謝曉聰,所以他才不能轉身當沒聽見。 “林哥!”謝曉聰抱著盒子跑過來,眼睛通紅的盯著他。 “……抱歉?!彼驳牡狼?,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說,只這么站著,仿佛受著極大的煎熬,卻并不離開。 “你不是林哥了?!?/br> 謝曉聰在這份沉默里,撿回了理智,他殺了容玲,從那時就該劃清界限,卻渾噩的拖了那么久。 “我一直都不聰明,是你,是阿玲,是淵哥還有大家在照顧我,體諒我,教我如何去面對,即使我那么懦弱?!?/br> “而你現在是個殺人犯,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你違背自己的誓言,我不會再聽你的狡辯!你應該羞愧?!彼е篮藓薜?,心里涌起一陣悲痛,他想再給這人一次機會的,只要他說不是,只要他說是誤會,自己就可以信他,大家可以一起找到兇手給阿玲報仇。 自己已經記不清發生了什么,本能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可林木深的默認比事實更傷人! “你活該孤身一人,林木深,你注定孤苦到死?!敝x曉聰強撐著不讓眼淚落下,他再也不會原諒這個人,他不會主動報復,但他活著一天,就會和他不死不休。 他等著,等他用死償命贖罪的那一天! 林木深只是全盤接受了他的怨恨,不辯解,不否認,看他跑走也沒有什么多的反應。 “你明知道那是假的,怎么不解釋一二?”陸夙上了摩托,先試了下手感,并不著急發動;她更想知道林木深還記得多少。 “陸小姐信命嗎?”他垂著頭,看不清臉。 “對我有利就信,不利就不信。我本人算不上誰的信徒,可是兼職算卦,百試百靈,你要是給錢,不如我給你算算?”陸夙掐著手指玩,不太在意。 “其實我不信;后來同你一樣,它給的太多了,就信了?!?/br> 林木深忽然捂住眼,“那東西是我偷的,另外一半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可命怕它,怕到就算我不再擁有,也不動我?!?/br> “我不知道還能持續多久,快去吧,早點去會更好?!彼冀K不看人,躲開她的視線。 陸夙摸索的差不多,載著沉晝按導航飛速離開了這里,她也是這么想的,提前到場是基本禮貌,也能了解更多情況。 等她們離開,林木深才放下手,他的指尖沾滿了血,正是從他眼睛里流出來的,這是他對自己用異能的下場。 他當然可以讓謝曉聰記起一切,只要用異能,所有真相都會呈現。 可被使用者也會付出相應的代價,也許是記憶,也許是受傷,也許…喪命。比起讓謝曉聰受到這種不可逆的傷害,不如就讓他恨自己,仇恨有時候,會讓人頭腦清醒,這樣就足夠了。 只是異能有時效,想一直持續,就得隔段時間重用一次。 他不能失去記憶,只好先交換五感。 味覺、嗅覺、觸覺,已經不再屬于他了,現在是視覺。 下一次的聽覺,林木深打算用一只手來替換,畢竟看不見,再聽不見,就會什么都做不到了。 他會逐步的走向死亡,失去對身體的掌控,感受著無力,生命的一寸寸流失…… 林木深摸索著回到小貨車上,早在這天前他就練習過盲開。試過很多,唯有這輛小車契合度最高。 時停沒說過讓他來,這是他偷聽到的。 那輛摩托,本來是留給他自己的,他曾經剛買下它時,激動的好幾天睡不著覺,可惜總是考不過駕駛課,也就讓它吃了好久的灰。 他找了個機會回去老家了,父母都不在那兒,房子還是好好的,就是落了很多灰,挺多年沒人住了。 就在他的房間里,那輛摩托擺的好好的,還蓋了防塵布,跟新的一樣。 當年的林木深沒有資格,現在的林木深仍然沒有資格,他只是想著,時隔多年這車還是一樣帥,自己卻越過越爛。 好像有點不甘心,又好像,沒必要不甘心。 他說那些孩子被拋棄,沒有地方可以去,最后反倒自己才是。 可不論如何,他都會堅定不移,“我說過的,我會一直清醒下去?!?/br> 林木深開著晃悠悠的小貨車,循著自己做的指引前行,它挺破的,早上一兩點他就出發了,卻直到不久前才抵達這里。 “大家一樣爛啊,這下可是誰也別嫌棄誰,明白不?”他忍不住笑出聲,即使眼睛如針扎的痛感讓他再也輕松不起來。 嘀咕著能不能用痛覺作為代價,林木深逐漸走遠,隱去聲息。 陸夙一路火花帶閃電的往目的地,機車轟鳴聲震徹耳邊,她很享受這種極速帶來的快感,刮過的勁風都成了最和煦的問候;可惜少了點重音樂,氣氛總是不夠。 距離邀請函上的時間還有半小時,幸好它爭氣,卡著點到了。 “不好意思,我應該沒有遲到吧?”她笑吟吟的撐著車把將邀請函遞過去,兩個門口的保安險些被這笑迷花眼,繃著臉檢查過后就放了行。 本來想攔下她的車,卻被她退后些距離直接高調的飛過了他們進入會場??蛇@是那位一方的人,他們這些普通人日子本就不好過,經不起生事……還是交給那些大人物自己管吧。 隨著一聲玻璃破碎的巨響,場上的人無不被這兩人吸引去注意,轟鳴聲卷起的些許塵灰讓他們微微蹙眉。 陸夙是提前擊碎了玻璃,她還不想因為裝逼搞個車毀人亡,被碎片扎傷的話就更遜了。后邊還有個沉晝,她怕他扛不住。 “晚上好啊,各位大佬可安好?還沒嚇死吧?!彼萝?,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故意問完后哼笑,挑釁意味十足。 在場不少人都被她這囂張的態度激起了火,但都按捺住了,保持觀望。 時停最早注意到她,還跟她舉杯示意。在她旁邊的幾位被她這種行為搞的摸不著頭腦,只能陪著小心詢問。 “她啊,是我請的客人,切記不要得罪哦,這人性情暴戾,聽的話不順心了,當心把你砍了?!睍r停笑的開心,輕飄飄說著玩笑話,不顧旁邊人異樣的臉色。 一會兒青一會兒白,還得陪笑應是,看著多有意思。 她的人給力,這些天地位水漲船高,上面看重時停,他們就不能得罪她,縱使她再過分,也得當做看不見。 “幫我把車停好可以嗎?我不太放心它在這里,被拖走了可是一大筆財產損失?!标戀韺㈣€匙交給沉晝,他笑著答好。 待他離開,時停拿著酒杯來找她,親昵的貼著她,給陸夙介紹了兩個人。 “這位姓鄭,另一位姓劉,兩位先生想來你也不陌生?!闭f是介紹,她只粗略講了姓氏??磥硎擒娬煞降娜?。 “鄭先生,劉先生?!标戀睃c頭致意,態度算不上多好,只是不差。 對方也不變臉,態度溫和的和她搭話,“不知閣下怎么稱呼?如此年輕有為,定是不同凡響的人物,倒是我們失禮了?!?/br> “鬼團領隊,我姓陸?!彼顷犎舜髶Q血,來自哪的都有,要不是她壓著,這群好斗又精力旺盛的人恨不得把自己家都掀了。 晚上神出鬼沒,白天大搖大擺,被別人罵是“活閻王”“活見鬼”,她這個老大被傳什么的都有,在外界眼中,他們不循常理,背德喪病,連領導者都背叛。 是的,傳言里,他們鬼團已經叛出周棠的勢力,妄圖成為霸主,統治世界了。 既然大家都不認識她,還把她獨立劃出來,自然要用一下才不算虧了;不得不說,裝逼真的爽。 看那群人目瞪狗呆的樣子,有意見還顧忌著不說,現在她亮身份,浪再狠都不會有事。 沒看那兩人和其他挨得近的都渾身僵硬了嗎。 陸夙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好整以暇的看著對面那人,時停大笑出聲,靠在她肩上,“是呢,這是我特地請來的客人,是不是很驚喜?” 簡直驚的要死,怎么把這種惡魔招來了?! “這……確實驚喜,陸團長青年才俊,氣度不凡,屬實出人意料;由此見得,傳言都是謠傳罷了,經此一面,誰會不想和陸團長結交呢?便是能露個臉,也算是榮幸了?!?/br> 鄭先生扶了下眼鏡,心里直冒汗,那傳言絕對是真的!哪個正常人干的出騎摩托撞碎玻璃進會場的事?! 這個人,行事張揚,性格喜怒無常,能領導鬼團,那個實力就深不可測,恐怖如斯!決計不能得罪……有人傳她手段殘忍,自己一不小心,或許連命都丟了。 她跟時停完全就是一類人,現在這世道,法律已經救不了他們了。 認識到這一點后,兩人小心翼翼的搭著話,大多時候都是他們在講,時停和陸夙聽的高興了稍微給一點回應。 這二人正常時候還是很好相處的,也讓悄悄注意這里的人松了一口氣,隨著時間推移,有人大著膽子上來攀談,沒有遭到拒絕后,促使了更多人圍過來。 無論時停和鬼團領隊有多讓人忌憚、恐懼,她們的身份和地位都是實在的。 一人受上面器重,手中捏著資源和權力;一人威名遠揚,鬼團的實力及震懾力擺在那里??v使再不好相處,打好關系也是他們必須要做的。 現在氣氛正好,漸入佳境的時候,這二人又都十分健談,為人處世圓滑,不會讓任何一個人覺得被冷落,也就松懈了警惕。除卻商業互吹及試探,他們口中也多了點正經事。 “諸位這次被邀請,想來心里都有數,上頭啊,終究還是坐不住了?!闭f這話的人認不得鄭、劉這兩個人,心里苦悶喝的有點多,重要人物還沒出來,也就口無遮攔起來。 在座都是被忌憚的人,跟上邊關系不冷不熱,就有人附和了一聲。 陸夙在交談中就把他們的身份套了個干凈,也知道真正的高層現在都在自己的休息室等待真正的主人出來。這些人的地位沒高到有專屬休息室,但也不低到連邀請函都接不到。 至于時停為什么在這兒,看其他人反應就知道,她就是出來隨便晃兩下,湊個熱鬧。 她看向自己進來的地方,已經有人把地上收拾好換上了新玻璃。那一塊兒現在一個人都沒有,全都不敢過去了。 沉晝一去不回了,還是她故意給的機會。 只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識相,總有不聰明的出來找事。 “陸團長和時小姐關系很好吧?剛才她帶來的人似乎見您的親信久久不回便去尋了,誰料到現在都不見人回來。鄙人的下屬恰好記性不錯,不如讓他去幫著找找,如果能把迷路的兩人帶回來,也省的轉場之后多有波折?!?/br> 說話的人四十多歲,面帶微笑,卻透著jian滑相,看似關切其實不懷好意。 他這話不僅挑撥兩人的關系,還暗指她們的人不知禮數。 “不勞費心,他們自有他們的去處,回不回來的,都是小事?!睍r停似笑非笑的盯著他,態度并不強硬,卻隱含警告。 見他不以為意,還要開口,陸夙就知道該自己動手了,她慢條斯理的取下手套,直接甩在那人臉上。 特殊材質,抽人痛得很,留下了一道很深的紅印子,他捂著臉叫出聲,不可置信這人居然敢打他。 “我脾氣不好,聒噪的人該受點小教訓。心情不順的話,只好讓看不順眼的人不能活著離開了?!标戀泶骱檬痔?,淡淡的掃了一圈周圍的人,見他們僵著身子不敢動,知道這波威脅到位了。 “失陪,希望諸位度過一個平和的夜晚?!睍r停意味不明的留下一句話,和陸夙去往休息室。 徒留在場的人渾身發冷,他們都知道時停記仇,也清楚鬼團領隊不是善茬,而這個蠢貨得罪了兩個人! 甚至還可能會連累到他們身上,他還想叫囂的時候被突然出現的安保人員堵嘴拖了下去,他們都不敢想剛才發生的事是不是已經被那些得罪不起的人知道了。 這種焦慮蔓延到整個會場,人心惶惶,他們已經在臆測時停和鬼團領隊的出現就是為了給他們挖坑了。 “來這么早做什么,你看這些人無聊的很,那蠢貨有一句話說對了,一會兒要轉場。也不知道從哪聽的,他們對消息的封鎖真是稀爛?!睍r停斜倚著沙發,把喝空的酒杯往地上隨意一拋。 碎的很均勻,不像摔的像切的。 “時間觀念還是得有的,我不大喜歡遲到?!彼媚_踢開旁邊的玻璃片,混不在意的往后躺倒,騎摩托也是會腰疼的。 兩人這么有一搭沒一搭的隨意聊著,端的是清閑自在。 一連串東西被掃落的聲音從天花板上傳來,伴隨著清晰的吵鬧。 “看來這休息室,隔音工作還是做得不夠徹底呢?!标戀碇划斅爞€熱鬧了。 時停無奈笑起,“這可是保留節目了,摟上房間總是精彩連連,今年你在這,不如猜猜會怎么發展?” 她聽了兩句,覺得不猜更好,于是擺擺手,又比了個噓聲的動作。 “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 這個聲音有點耳熟,似乎聽過,一時想不起來。 隔了一會兒,它又一次出現。 “你把東西藏在哪兒了?!你知不知道它有多危險!你會害死很多人的,難道你一點也不在乎嗎?” 似乎有人和他對話,只另一人的聲音并不足夠透過天花板。 “好,我答應你,可你也要信守承諾?!?/br> “……我真的不懂你,所以不需要?!?/br> 聲音到這里就結束了,聽上去只是莫名其妙的東西,因為缺少另一方,連熱鬧都算不上??蓵r停卻興味盎然,聽的認真。 “今年格外精彩,連我都感動了?!彼鋸埖哪讼卵劢?,然后問陸夙覺得怎么樣。 “實不相瞞,不怎么樣?!?/br> 出賣勞動力是一回事,靈魂是另外的價錢。 她的表情太明顯,時停被逗笑,轉而跟她聊起周棠那邊。 “那些家伙很重視他呢,一到就拉去了會議室,就連白祁都進去了;說起來,要不是我確定白連已經死了,還真會以為那就是他。你說何必呢,有機會的時候不珍惜,失去了又后悔,多賤啊?!?/br> “白連死了?” “是啊,死在實驗臺上,他們在研究抑制某種東西的藥物,本來以為對白連這種普通異能者無效,卻讓他都發了狂,于是就被處決了?!?/br> 時停搖搖頭,這種時代科學家一向愛劍走偏鋒,不過沒有允許也做不成怪人不是? “主張這個實驗的決策人也在會議室,就看白祁會不會沖動上頭為弟報仇了。我用我一半的財產去賭他不會,怎么樣,要不要賭會?你穩賺不賠的?!彼噲D誘惑陸夙去押注,只要一句話,就能得到她一半的財產,自己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出。 陸夙并不了解這對兄弟,但白祁極大概率會動手,這很好猜。 一句話換巨額金錢,多劃算。 “我不賭。不過時小姐若是壓上全部財產,可以考慮一下,怎么樣,要不要試試?”她并不往坑里跳,愛財,但不愛賠命。 “好貪心,只是我也不要呢?!睍r停不再提這事,她似乎是隨口一說,也不執著讓她一定要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