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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死。 二蛋的胸膛起伏了一下,話語脫口而出。 薛青也是妖嗎! 你會殺了他嗎? 此話一出,和尚的眼眸更冷了,像淬了冰的出鞘寒劍。 你不能殺我!二蛋制止法海的動作,你若是殺了我,薛青會怎么想? 二蛋發現了,那人的名字宛若世界上最好的鎖鏈,是面前冷面修羅的唯一軟肋。 果然,這話一出,法海的動作停住了。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遠處傳來的鳳鳥哀鳴響徹天地。 凄厲悲愴。 富有節奏韻律的擊鼓聲不知何時已經停下,數道法力沖天而上。 這是發生什么了? 二蛋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身邊的和尚原本冷的面色更是一凝,向來面具似的冷面似乎裂開了一道縫。 他冷冷看了二蛋一眼,將手中的一道法力打到二蛋身上,便直接運功朝那邊飛身過去。 那道眼神二蛋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毛骨悚然,也不知道法海在他身上打下的什么法力。 陽光一如既往的熱烈,此時卻依舊如同寒冷的水,他手臂上奇異的鱗片還在閃著光。 第70章 原本熱鬧非凡的棲鳳村鳳神祭典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 不知什么時候出現的幾個穿著道士服飾的人正陷在村民中扭打著,他們應是帶著符箓法器之類的,但是由于和村民們的激烈廝打,手中的符箓法器被眼尖的村民奪走。 棲鳳村的村民也不傻,他們知道這群道士有修為會法術,他們一介沒有修為的凡人定是不敵這群道士,正如擒賊先擒王的道理,首先先將這些符箓法器給奪了毀了。 與妖類和修士不同,道士并不是依靠自身內府修煉,因此他們的法術需要依靠符箓法器這樣的媒介來運轉發出法力,若失去了符箓和法器,那道士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無法發揮全部功力。 所以導致現在那些被多了符箓和法器的道士只能依靠自身與村民rou搏。 而且與此同時,一些棲鳳村的村民發現他們的身體有什么變得不一樣了,似乎有一種奇怪力量出現,并能為他們所用。 但是向來五大三粗的他們忙著與這群臭道士爭斗,沒幾個人注意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他們打的激烈,全然顧不上外界。 只有為數不多還能施展法術的灰衣道士注意到了這位突然出現的玉面僧人。 哪怕只是身著最為普通的袈裟僧袍,光是立在那,便有一種不凡的氣度而來。 那一張佛面上的泠泠鳳眸更是不容褻瀆與侵蝕的威嚴。 像是玉面神佛,又像是冷面修羅。 只是站在這和尚的面前,便只覺的自己被壓制住了,不敢輕舉妄動。 這個和尚不簡單,修為定是在他之上。 灰衣道士轉了轉眼珠子,心下便有了計較。 這位大師怎的也在這? 明明眼前僧人的一眼余光都未掃過來,灰衣道士就已經殷勤地出聲。 他自然而然的就將法海歸為了如今除妖的這一派。 或許是來搶妖丹的 畢竟誰人不知,拿去兌換懸賞而送上的妖丹妖骨,源源不斷地流向了兩個去處。 一個是天機閣,另一個便是靈隱寺。 只是不知道,這種修為的和尚也會來這么偏僻的地方? 他可是打探了好久消息才得知的此處。 而法海并沒有理會這位灰衣道士,也沒有偏眸去看混亂成一團道士與村民。 本應是個普度眾生的慈悲眸,卻未將這眾生的一切入了眼。 似乎一切都不值得引起他的注意。 他冷淡的眸看向那棵郁郁蔥蔥的高大梧桐樹。 梧桐樹枝頭系著的紅綢還在隨著微風飄揚著,樹下的鼓已經寂寞了。 才短短一瞬,就天翻地覆,異變突生。 那名身著隆重禮服的鳳冠少年也不見,只有像是被倉皇脫下的禮服繡花外衣隨意地倒在地上,就像被揉碎的虛幻繁華之夢。 讓人忍不住猜想這衣服的主人到底遭遇了什么。 大師應該也發現了,這小小的鳳棲村竟供奉妖物,還以妖為首公然祭祀。 灰衣道士還在說著,但眼前靜立的和尚卻驀地動了。 他走到那件禮服之前,剛直挺立的身軀折了下來,僧人彎腰拾起了這件禮服。 只稍微湊近了一點,便清晰地看到了衣襟上未干的大片血跡。 哪怕在正紅色的衣服上,也格外明顯。 法海瞳孔一縮。 面上的平靜似乎一瞬皸裂,露出其中難得的情緒來。 敏銳察覺到法海的表情,灰衣道士卻覺得是自己猜對了。 果然這個和尚是擔心妖類遁逃,無法奪得妖丹。 果然翹著如此不入塵世的僧人,不還是貪戀著那一點財物和靈寶。 道士的三角眼壓下一點嘲諷,卻不敢讓法海發現。 大師不用擔心,這妖逃不了不遠,我的羅盤上有他的法力蹤跡。 到時我抓了那妖,便可與大師共商均分之道。 我會剖了他的肚子,挖去他的妖丹,將他身上的骨頭都一點一點啊! 灰衣道士正自顧自說著,自以為自己精于談判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