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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竹一知半解,瞧著太子妃的身影隱進鼓樓里,發現了奇事般揉揉眼睛,回過神,注意到太子妃纖秾合度的身段上,裹著半面緋色的袈裟。 袈裟縱然只有一半,可籠罩在曼妙的身姿間,竟然未曾遜了原本顏色。 親衛隊的隊長名叫褚石,是個年近而立的粗獷男人,生得濃眉大眼,滿身全是正氣。 他方才在同綠竹一道尋人,此刻撥開人群走來,望向她道:“綠竹姑娘,小姐似乎格外體恤那兩名孩子?” 綠竹在前兩日便與他們通過氣,不能將太子妃的身份聲張,至于那些原本便知道太子妃身份的僧人們,也叮囑過,切勿將太子妃三字懸于嘴邊。 綠竹下意識點了點下頜,僵笑道:“那是自然,小姐心地良善?!?/br> 褚石附和:“佛門重地不算白來,若是主子得知,定會高興不已?!?/br> - 另一側,沈融冬追趕上僧人的腳步,走進鼓樓內部有了庇蔭,索性將傘收攏。她掀開睫,唇蒼白沒見血色:“大師,我尚有一事未明?!?/br> 僧人回首,他眼里沒噙上濃墨重彩,沈融冬略略欠了欠身,道:“將他們送回后,再向大師討教?!?/br> 她跟隨在他身后將兩名小孩兒送往災民們暫居的草棚,寺廟里的廂房遠遠不夠,能有這些臨時搭建的草棚,容納下所有人,已是相當不易。 沈融冬從香積廚端來熱水,用軟布將兩名孩子的頭發及身子都拭干,接著問他們:“你們有衣物換嗎?” 他們雙雙點過頭,沈融冬安心,將草棚的門虛掩上,出來見僧人站在檐下,身姿清朗,褪去袈裟后衣著單薄,卻一點兒未見瑟縮。 沈融冬踱步至他身側,朝他遞過去一塊干凈的軟布:“大師,先擦擦罷?!?/br> 他沒接,看過來:“施主何事未明?” 沈融冬斂了眸:“大師初見我,便是一臉憐憫。原是在佛龕后,見著了我自欺欺人的模樣,才會這般?” 他眸子里不蘊痕跡,但沈融冬將話點明,不過為了后話:“若下回相見,還望大師莫要再用這樣的神情看待,我平素里最討厭的,便是其他人無端的惻隱之心?!?/br> 她揚唇,字句不論緩急,皆是從容有度,仿佛在與他相商。 “施主方進寺廟,便大張旗鼓給予災民生機,這樣便不是憐憫?”他不露聲色,“貧僧的目光無論是望向佛祖,亦或是望向你,望向其他僧人,災民…乃至你的隨從,都未有過任何深意,皆是同樣眼光,只有施主一人覺得這叫憐憫,向貧僧來討要說法,這便是問題的所在。施主可曾想過,之所以會這樣認為,是因為施主只能接受自身垂憐他人,卻不能容忍他人反過來垂憐你,說到底,施主自覺比他人高一截,這便是本源?!?/br> “可殊不知,憐憫本無錯?!?/br> 他自在下了定論。 沈融冬聽他說教,腦袋像要炸裂開似的疼,可另一方面,她竟覺著他說得分外有道理,她一時間想不來反駁的飾詞。 “至于施主所說的佛龕后的事,貧僧未曾明白,”他解釋,“之所以會認為施主欺瞞佛祖,乃是見施主因避人耳目,在佛祖眼前也諸般遮掩,若連自身都不能夠坦然直面,又如何能祈求佛祖庇佑?” 沈融冬眼梢輕跳,聽見他的話,覺著實在很牽強。 她錯愕回問:“大師當真如此認為?” “在佛門圣地,無論施主女子身,亦或是男子身,佛祖看見的都是本初,自然不會受到你的欺瞞。佛祖無處不在,日后還望施主正視自身,這樣一來,施主也不會再認為,貧僧是在替佛祖垂憐于你?!?/br> 沈融冬的手不禁撫向肩側垂散的發絲,發絲相互交纏,漫著水氣。 她現在這般,才是真的在欺瞞佛祖。 可眼前的僧人當真是未曾聽見她與綠竹的對話? 無論是與否,她都未曾安下心。 檐外雨勢漸歇,僧人將軟布遞還給她,沈融冬方顯遲疑接過,他的布鞋踏出檐下,鞋底浸泡往蓄積滿了雨水的地面。 沈融冬只來得及望見側面,僧人的睫經過雨水浸潤,始終未見下塌。 他的聲音自離開后傳來,疏離且回避:“施主若是想明白了,那么貧僧也不便再說?!?/br> 沈融冬望見他消失,后知后覺回身推開草棚的門,緋色的袈裟褪在一旁,混在一堆濕掉的衣物中分外顯眼。 她往肩側一撫:“糟了?!?/br> - 沈融冬回到廂房沐浴過后,綠竹端著碗姜湯推門:“其他人都暖進腹中,只差小姐您一人了?!?/br> 她端過姜湯,喂到唇邊,瓷碗里色澤濃郁,甜香馥郁,數枚紅棗漂浮。 不像在喝姜湯,倒像甜品。 綠竹總往屏風后看,一臉想問又不敢問。 沈融冬抿了口姜湯,索性將碗移開:“有什么想問的,說罷?!?/br> “方才奴婢就在好奇,”綠竹窺著屏風后道,“您身上的一半袈裟,是在山門前見著的那名僧人褪下的嗎?” “小姑娘那里還有另一半,”沈融冬猶疑著,“到時候將它們洗過,重新縫制起來,再還給大師罷?!?/br> 雖然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將就著繼續穿。 綠竹擔憂道:“當時就是大師來通知的我們,可現下雨勢歇了,奴婢方才也未在香積廚附近見著他,應當是還沒有姜湯暖胃,不若由奴婢給他送碗姜湯過去,小姐意下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