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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樣下來,腳程勢必慢上許多,沒過多久,沈融冬和兩個小孩兒蒞臨山門前時,同他們分開的人也趕上來。 他身姿和緩,冒著絮雨過了旁側的山門,才走來搭把手。 “大師為何不走正中的門,偏要走左邊?”沈融冬幫襯著將小女孩兒放往他的背上,邊為他們撐著傘,邊走起來詢問道。 僧人腳步未停,臉浸染在濃墨似的夜里,長睫扇動:“那施主現下的裝束,為何又與那晚不同?” 沈融冬訝異地朝肩側垂落的幾綹發絲看,她周身所換的裝束唯有發髻,而她確信他的目光沒偏移過。 也就是說,早注意到了。 綠竹為她綰發,意為破土新生。 可實際她所求,乃是掩人耳目。 崇恩寺并非只有皇室中人才能來此做香客,她在尚未出閣時,也時常會以沈府千金的名義來到這里禮佛,想著寺廟里即便有一半的僧人知道她真實身份,也應當不會嘴碎當成談資隨意討論,眼前的人既這么問出口,想必他應該是不知曉的。 她眼尾稍揚,愉悅道:“出行在外身為女子身,難免會多有不便。先前夜里,是為了掩人耳目的扮相,但今日聽聞他們走失…” 沈融冬撫了撫小女孩兒的腦袋,又接著道:“出來得急,因此…沒能顧得上發髻?!?/br> 僧人緘言。 沈融冬看著他的臉色不對,又想了想道:“方進山門時,我允諾過,素來捐贈給貴寺廟的香火錢,會比往年添上一番,大師莫不是也覺得,我這樣是在接濟你們,也是出錯?” 她扯出的一通話平白無故給了她底氣,既然答應捐贈的香火錢屬于沈府,與東宮全然無干系,憑借的是三年前的身份,以及口吻,那么…應當就算不得是在扯謊? 她沒由來的,偏想逗逗這位出家人。 沈融冬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說道:“大師竟然會好奇這點,當真是我等聞所未聞……” 過了山門后,距離鐘樓鼓樓不剩幾腳路,二樓藏身在重重霧靄里。沈融冬難得瞥見她身旁,半步未停過的僧人,倏爾將目光投向她眉目,錯綜復雜。 他背后的小女孩兒正在摟住他的脖子,同躲在她身側的男孩兒一樣,皆不明所以。 沈融冬照進他的眼睛,霎時懊悔起來,不該口無遮攔,與出家人打誑語。 她喉嚨微動,屏息凝神道:“大師若是毫無閑心玩笑,那么方才我說過的話盡數收回,我并不覺得接濟誰有錯,無論你之后是否贊成,我都會繼續?!?/br> 他望著她,半晌,唇稍動了動:“施主,貧僧方才所走的乃是無相門,推己及人,亦被稱作為慈悲門。而施主們走的是空門,乃是惠及自身,這便是不同?!?/br> 沈融冬扇扇眼睫,很快,聽清了他的下一句。 “可施主若不正視自身,如何又能惠及自身?” “若在佛祖眼前也存心欺騙,又如何能夠求得佛祖庇佑?” “因果自有定律,”他緩緩道,“施主不若捫心自問,今日的果,究竟從何而來?” 沈融冬摟著小男孩兒腦袋的手指微顫了顫,前方鐘樓鼓樓并未傳出任何韻律,可她眼下如同處在布滿裊裊檀香的佛堂里。 她翻開陳舊破損的解簽書,觀音靈簽啟示,她抽中的簽,是姻緣下簽。 可她偏要同綠竹說,是上上簽。 后來,她的荷包遺落,去佛堂里尋找時,抬眼便看見了令她心生不適的佛祖。 原本以為是佛祖高高在上,在垂憐世人。 現在想來,可能是在嘲笑她。 原來這種謊話,都能說得出來。 沈融冬宛如看見眼前僧人熟悉的眉目,悲愴、仁慈、看不透世人。 她的唇抿實,余光望見其余的人正在三兩歸來,尤其是綠竹,喜上眉梢要奔過來,觸及她的模樣又不免心疼。 沈融冬恢復老成持重,一臉認命:“原是如此?!?/br> 當時他在佛龕后,便聽清了她與綠竹的談話。 她禮佛時誠心欺瞞佛祖,她的荷包在佛堂里落下,又被他拾到。 他將荷包歸還給她,在山林里出口的勸慰,之后的種種,無論是出于對山門的好奇,亦或是心血來潮的再次欺瞞,又或是回到一年前,撞見晏君懷與他人,她都沒有正視自身。 原來一切,都有因果可循。 第14章 “jiejie,你們在吵架嗎?” 趴在僧人背上的小女孩兒淋過雨,睫毛濕漉漉下垂,遮住了大半蓄滿童真的眼睛。 沈融冬醒神,將傘傾斜道:“大師,先送他們回去,暖些姜湯喝吧?!?/br> 此刻綠竹提著燈籠奔過來,桑皮紙罩里的燭火早在晃蕩中滅盡,她一臉想責備又不敢責備似的:“小姐,奴婢不是讓您守在道上嗎?您偏偏不聽,這下怎么辦,萬一溫病上身了…” “沒這么體弱?!鄙蛉诙m是這樣說,但禁不住輕咳一聲。 僧人本意大致是沒打算等她談完,可此時眉目微動,溫言緩語道:“女施主體寒,若在姜湯中加些干棗紫沙糖之類的食補,方更佳?!?/br> 沈融冬詫異抬眸,僧人背著小女孩兒,隱進鼓樓,藏身在了霧靄里。 “你將衣裳換了,暖過身子,再替他們熬些姜湯,就按照大師說的方子,”沈融冬吩咐綠竹,“我同他有些沒道完的禪語,先闡明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