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的夫君又瘋又茶 第8節
握的久了,總算察覺不對,玉黎清趕忙松開他,“抱歉,我不是故意的?!?/br> 她這是做什么呢? 拉著人家的手,還讓人家淋了雨。 許是雨聲濕涼,襯得少年的聲音乖順綿軟,“沒事,我也想?!?/br> 玉黎清不解,“想什么?” “想牽你的手?!鄙倌昵酀奈⑿χ?,小指小心翼翼的勾住她的小指。 第7章 試探的觸碰輕而小心,像只毛茸茸的尾巴軟綿綿纏在心上,玉黎清咽了一下口水,覺得喉嚨里有些發干。 江昭元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她可沒想跟他牽手,剛才只是一時著急才握了他的手,都怪周嫣總找她的麻煩。 手指躲開他的觸碰,故作輕松地說:“又不是三歲小孩,牽手做什么?快回府吧,雨要下大了?!?/br> 被她拒絕,江昭元難掩落寞,把傘撐到兩人中間,一起往前走。 茫茫的雨幕將傘下二人與外物隔絕開來,哪怕隔著不遠的距離,也很難清晰的看到跟在后頭的小廝和丫鬟。 耳邊盡是雨聲,細雨帶來的涼意很快吹散了少女臉上的緋紅,她抬頭看著前路,低頭看自己與身邊人步調一致,感覺有點奇妙。 她的視線撇到身旁,看到了少年握著傘柄的手,是剛剛被她抓過的那只。 生的又白又軟。 骨節分明的手指像是玉雕出來的,突出的指節處泛著粉色,手背上隱約透著青筋,袖口處露著半截雪白的手腕,如同易碎的冰,透著徹骨的寒意。 視線穿過手腕,能看到他略顯落寞的眼神,原本可愛軟糯的小臉沒了笑意,明顯是因為她的拒絕不高興了。 這個小笨蛋,淋了雨也不吭聲,不高興也不吭聲,怎么什么都不說…… 也對,他是不愛對人說心里話。 前世身為朝廷重臣,身邊卻只有附庸迎合之輩,就連對她,也沒說過幾句窩心的話。難過、委屈,全都堵在心里,他一定也很難受吧。 現在他只是侯府的庶子,籍籍無名,不得寵愛,寧遠候對他不管不問,他一個稚嫩少年,又能向誰傾訴。 玉黎清心下一軟,抬起手來握住了他抓著傘柄的手——他的手,竟比這雨還要冷。 手背覆上暖意,仿佛帶著太陽的溫度。少年驚喜的轉過臉來,看到兩人觸在一起的手后,燦若晨星的眼中閃起光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柔和又疏朗。 他的視線如絲柔纏綿,讓玉黎清無法忽視,輕咳了一聲,吐出喉嚨干燥的熱氣。 “我這是,怕你在雨里走丟了?!闭伊藗€很隨便的借口。 少年眉眼彎彎,笑意盈然,往她身邊靠近了一點,近到肩膀都快碰在一起,衣裳偶爾摩擦到,連帶著一片肌膚都酥酥麻麻的熱了起來。 他就知道,清清舍不得他難過。 “清清,你真好?!彼⑿χf,羞著不敢直視她。 聞言,玉黎清意味不明的看向他,欲言又止。 江昭元聽她沉默,像做了錯事似的,緊張的轉過頭來,“這樣叫……也不行嗎?” 不是生分禮貌的玉姑娘,也非她爹娘才能喚的“清兒”。 只有江昭元這么叫過她。 這感覺很奇怪,自己的名字被同一個人在不同的年齡喚出口…… 玉黎清輕輕搖頭,“沒什么,你想這么叫就這么叫吧?!?/br> 江昭元如釋重負,微笑點頭。 在雨下大之前,二人回到府上,玉黎清催著江昭元回去換身干凈衣服再吃晚飯,讓人沿著走廊往里走,還沒進后院便被人叫住了。 朱陽小跑著過來,說:“晟公子來了,帶了不少書畫過來,說是請江公子過去一同賞玩?!?/br> 聞言,江昭元沒有先答話,而是看向了玉黎清。 玉黎清知道他不熟悉揚州的這些人,是在問她的意見,便替他回答說:“江公子回來的路上淋了雨,這會兒正要回去換衣裳,不便見客?!?/br> 她那個堂兄就是個趨炎附勢,追名逐利的闊少爺,說什么賞書畫,分明是知道江昭元是侯府公子,特意來巴結的。 玉黎清要帶江昭元一起回去,卻聽朱陽為難道:“晟公子難得來一趟,又搜羅了那么些名貴的書畫,還請小姐體恤他一片用心?!?/br> 聽罷,玉黎清停下步子,心中已然不悅。 先前怎么沒發覺底下這些仆從那么偏向玉晟,甚至為了他敢駁她的話。想是都知道父親看重堂兄,知道他以后是一家之主,便都要格外敬著。 “既要我體恤,那我就去瞧瞧堂兄搜羅了什么寶貝過來,也值得請江公子過眼?!?/br> 說著,玉黎清轉頭走向前廳,不忘回頭叮囑方毅,“你家公子淋了雨,記得去廚房端碗姜湯給他喝?!?/br> 方毅老實應下,“是?!?/br> 玉黎清跟著朱陽走上前廳,見父親正同玉晟聊的歡心。 平日最愛穿金戴銀的玉晟今日去穿了一身頗具書香氣的素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轉了性子,真愛上讀書看畫了。 聽到門口有動靜,玉晟抬起頭來,炯炯有神的小眼睛巴巴的等著侯府公子出現,卻只看到一身粉嫩的少女。 玉黎清開口道:“聽說堂兄得了幾幅名畫,我特意來瞧瞧,不知堂兄可否賞光?” “自然,自然?!庇耜善鹕?,拿了畫鋪在桌上展開。 玉黎清走到桌邊,細細觀賞。 玉晟不死心,等她看畫的時候,問道:“meimei都過來了,怎么不見江公子?難道是覺得我的畫俗了,不肯賞光?” 玉黎清輕笑著,“哥哥說笑了,這畫是好畫,只是江公子回來的路上淋了些雨,這會兒正回去換衣裳?!?/br> 聽罷,玉晟松了一口氣,“哦,那我就再等一會兒?!?/br> 三人在廳上坐了小半個時辰,喝茶聽雨,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外頭傳來腳步聲,門口走進來一個身形魁梧的男子。 玉晟站起身來,“江公子?” 方毅看了他一眼,對玉天磊躬身道:“公子他有些不舒服,不能上前廳來了,讓小的過來跟諸位通傳一聲?!?/br> 玉黎清抿了一口熱茶,對玉晟道:“堂兄今日來的真不巧,外頭下著大雨,當心潮氣洇濕了畫,還是早些收起來吧,等江公子身子好些了再賞不遲?!?/br> 玉天磊也道:“對啊,以后有的是機會,不必急在一時?!?/br> 外頭雨勢漸大,眼看著自己今日是見不到侯府公子的面了,玉晟只得離開,“那晟兒先告退了?!?/br> 幾個小廝把書畫收起來,跟著玉晟出了門去。 等玉晟走的沒影了,玉黎清才坐到父親身邊,委婉道:“我喜歡書畫,還以為堂兄找些名家之作是來與我鑒賞的,沒想到他請的是江公子?!?/br> 玉天磊微笑道:“人家江公子是客人,玉晟找個借口來見見客也沒什么?!?/br> “江公子才來幾天,堂兄就把他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真是神通廣大呀?!?/br> 玉黎清有意無意的提醒父親,玉晟的手伸到了他們家里,又特意來巴結江昭元,定是別有用心。 玉天磊卻依舊笑瞇瞇的,并不往心里去,“都是一家人,何必多想,豈不生分了?” 沒想到父親這么相信堂兄。 對自己從小看大的孩子,怎會輕易心生懷疑??磥硐胱屗辞逄眯值臑槿?,還得費些時日。 玉黎清起身往外走,站在門口,看到外頭匆匆走過兩個人,是下人引著一位提了藥箱的大夫往后院去了。 隨口問,“怎么請了大夫來?” 站在門邊的方毅答,“公子不舒服,所以我請管家去請的大夫?!?/br> 玉黎清驚訝,“他真不舒服???” 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她以為江昭元是裝病躲玉晟,沒想到是真病了。 一定是因為淋了雨,都怪她。 玉黎清自責不已,走出門去,從若若手里接過了油紙傘,奔著后院去。 一路走到意柳園,走進房中,大夫也才剛坐下沒多久,簡單看了一會便開了方子,安慰說:“只是有些受涼發熱,喝碗藥睡一覺,晚上捂捂汗就好了?!?/br> “多謝大夫?!庇窭枨甯读嗽\金,吩咐方毅去藥房抓藥。 管家送大夫出去,玉黎清又吩咐若若去跟父親說一聲江昭元沒什么大礙,讓他不要擔心。 屋里一陣忙活,等人都走了,屋里就只剩下玉黎清和躺在床上的少年。 大夫說他沒大礙,應該不會有事吧。 玉黎清站在外間,想去看他的狀況,又覺得身為女子不好窺探他躺在榻上的模樣,猶豫著正要離開,就聽床榻間傳出一聲虛弱的輕喚,“好難受……” 他說他難受…… 為什么聲音那么虛弱,他不會要死了吧? 玉黎清慌張地手忙腳亂,左右看看這屋里只有自己一人,想進去看看他,卻邁不過心里那個坎。 這樣不太好,被人看到也不好解釋……還是去喚個小廝來照顧他吧。 玉黎清往門邊走去,手搭在門上,聽到里頭傳來一聲無力的呻//吟,“清清,我好難受……” 他在叫她,他需要她。 “唉?!庇窭枨鍑@一聲,是氣自己沒有定力,幾乎沒有一點猶豫就收回了手。 轉身朝著床榻走過去,拿了凳子坐在床邊,柔聲道,“我在這兒?!?/br> 躺在床上的少年解了發帶,長發散在枕上如絲如瀑,異常的潮//紅從面頰蔓延到脖頸,連鼻尖都變得粉嫩,迷蒙的眼神中泛著點點淚光,脆弱而易碎。 他呼吸不穩,被下的手緩緩挪出來,往玉黎清的方向伸過去,“清清,能不能別走?我害怕……” 外頭雨聲越來越大,昏暗的天空猛然落下閃電,照的黃昏如同白晝,緊接著一道轟雷劈下,在耳邊炸開。 少年緊閉雙眼,咬緊了牙關,被這道雷驚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幾乎是在雷聲落下的一瞬間,玉黎清握住了他的手,感受著他手上冰涼的溫度和止不住的顫抖,心底泛起悲傷。 不知為什么,看到這樣脆弱的江昭元,她好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