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人不輸陣。

    “對了?！奔o苗湊過去，“又是哪個班的jiejie找你？”

    “跟你有關系？”紀禾挑眉。

    紀苗歪著頭，理直氣壯，“我總得看看嫂子候選人啊?！?/br>
    紀禾瞥她一眼，“高考上不了五百，我們就斷絕關系了?！?/br>
    紀苗：“？”

    她握緊小拳頭，冷哼一聲，“過分?！?/br>
    不過收了小說，從桌子里拿出了數學卷。

    高一下冊的數學題不算難，就是紀苗沒怎么開理科的竅。

    她語文特別好，英語也還行，小時候被她媽帶著去公園口語角練了很久。

    專程和外國人對話。

    毫不夸張地說，紀禾的口語都沒她好。

    而在數理化方面，她差得厲害。

    她常吹，要是中考沒有數理化，她成績分分鐘碾壓紀禾。

    不過沒人信。

    因為紀禾的文科成績也很好。

    紀苗做了兩道題，又回去問紀禾，“你同桌去哪了？一下課就沒見人?！?/br>
    紀禾正在寫英語作文的提綱，抽空回了句，“辦公室吧?！?/br>
    “他去辦公室干嘛？”紀苗說：“又沒考試又沒惹事?！?/br>
    “王強不當班長了，班任應該是要問他想不想當班長?！奔o禾說著已經開始落筆在紙上寫作文了。

    “那為什么不用裴蘇怡??？她可以班長和學習委員兼任，我看她挺喜歡做班干部的?！奔o禾說：“方宇航不太想管閑事吧，上學期老師喊他當課代表，他都沒當?！?/br>
    紀禾：“……”

    他頓了幾秒，“跟你有關？”

    紀苗：“我就八卦一下?！?/br>
    紀禾收起英語卷，拿出耳機戴上，一副“不要跟我說話”的模樣，冷淡道：“但你妨礙到我了?！?/br>
    紀苗：“……”

    她回過頭又和佟真八卦。

    結果發現佟真正聚精會神地看手機，皺著眉咬著下唇，似是遇到了什么為難事。

    紀苗湊過去，“怎么了？是不是聽見方宇航要當班長不高興？”

    “??？”佟真一愣，手指落在屏幕上頓住，“方宇航要當班長？”

    “對啊，我剛才找紀禾打聽那么久，你沒聽見？”

    佟真：“……沒?！?/br>
    “你看什么呢？”紀苗湊過去看，只見屏幕上的大問題是：和網友線下見面需要注意什么？

    她瞳孔一縮，“你想干嘛？”

    佟真摁滅屏幕，“我能干嘛??？”

    她心虛，眼神四處亂瞟。

    紀苗卻嗅到了一點危險的味道，“你是不是認識個學長？”

    “??？”佟真捏了捏耳朵，單手撐著臉，“沒有，誰說的?！?/br>
    “玩漂流之海的時候，帶你打游戲的人是誰？”紀苗逼問。

    “沒誰啊，就陌生人?！辟≌嬲f。

    “我咋聽說是咱們學校的?！奔o苗說：“之前韓總都看見了?！?/br>
    佟真：“……”

    她就知道，她不可能有秘密。

    “真沒什么?！辟≌嫘奶摰亟忉?，“就這周末，他約我一起寫作業?！?/br>
    紀苗：“？”

    “我不能陪你寫作業嗎？為什么要他？”紀苗說：“而且，既然是咱們學校的，就不能在學校里見一面？你知道他叫什么嗎？我晚飯時間去高二那兒溜一圈，保準給你把人找到?！?/br>
    “不知道?！辟≌鎿u頭，“說是見面以后再做自我介紹?！?/br>
    “那更不能去了，遮遮掩掩的，肯定是騙子?！奔o苗忽地警覺，“你沒給他打錢吧？”

    “沒有，我又不是傻子?！辟≌嫫沧?。

    “那q幣？會員？皮膚？游戲道具？”

    “都沒買，一分錢沒花?！?/br>
    佟真在這方面還是有一定警覺性的。

    初中那會兒剛玩q.q這種社交軟件，有不少人會進行條件查找，她填的基本都是真實信息。

    有的陌生人加上以后會各種聊，更有過分的彈個聊天窗口就發衤果照。

    第一次收到這種東西時，佟真被嚇得心悸。

    她在家里扯著嗓子喊方宇航，都破了音。

    方宇航火急火燎地跑過來，看見手機那一刻頓時黑了臉，拿著她手機摁了一頓，然后把所有信息清除。

    佟真甚至有點被嚇哭的趨勢。

    眼淚泛著淚，可憐巴巴的。

    讓原本想訓人的方宇航閉了嘴。

    他垮著臉，在佟真的腦袋上揉了一把，“行了，都處理了，以后別加陌生人?！?/br>
    “問題是我不知道他們怎么給我發消息的?！辟≌嬲f。

    “我給你設置了?！狈接詈角鹗种冈谒X袋上輕輕彈了下，“又不是沒上過生物課，有什么好怕的?！?/br>
    佟真現在想起來還覺得，那天的方宇航溫柔得不像話。

    從那之后，方宇航會有意無意地給她灌輸網絡安全意識。

    但凡是網上借錢的，都是騙子。

    哪怕熟人，也有可能是盜號。

    “沒打錢就行?！奔o苗稍放心了些，“那你約他在學校見唄，干嘛約在校外？我總覺得鬼鬼祟祟?！?/br>
    “可能是覺得不方便吧?！辟≌嬲f：“在學校里都是熟人，被人看見好像不太好?！?/br>
    “在校外就好啦？”紀苗搖頭，“不許去?！?/br>
    佟真 ：“……”

    “學長游戲打得不錯，聲音也好聽，而且我們約在麥當勞寫作業，能出什么事嘛？”佟真低聲說，“我會保護好自己的，絕對不跟他去人多的地方。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看見形勢不對我們就撤?！?/br>
    紀苗想了想：“要不叫上方宇航和韓總吧，就我們兩個女生，要是打起來，可能不太行?！?/br>
    佟真：“？”

    “不叫他?！辟≌嬲f：“死都不叫?！?/br>
    紀苗：“為什么？”

    “讓方宇航知道我就死定了?！?/br>
    “什么事兒讓我知道就死定了？”方宇航那懶洋洋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曲起手指在佟真腦袋上敲了下，“你又想瞞著我做什么？”

    佟真：“……”

    正好上課鈴響起，佟真往前一傾身，脊背停直，正經道：“上課了?！?/br>
    揭過了這茬。

    **

    天氣預報周四有雪。

    白日陽光曬得人暖洋洋，一點兒都不像要落雪的模樣。

    但尚未下晚自習，安靜的教室里忽地有人說了句，“下雪了?！?/br>
    同學們的腦袋齊齊扭向窗外，果真，大雪紛飛。

    風卷著雪花簌簌落下，很快給房檐鋪就了一層白。

    晚自習結束鈴剛打，大家就迫不及待地整理好書包往外走。

    佟真照例和方宇航同行。

    路燈投射在雪花上，映出刺眼的白。

    路上有雪，他們車騎得很慢。

    佟真糾結了一路，要不要跟方宇航說這件事。

    她是覺得沒什么，不知為何，要跟方宇航說，總會莫名心虛。

    一直糾結到回了家，也沒糾結出個所以然。

    回家以后寫完作業，她剛關燈上床，紀苗就給她發消息：【你真的不告訴方宇航？】

    佟真戳屏幕：【他知道也沒什么用吧?！?/br>
    紀苗：【那你周末一定得叫上我?！?/br>
    佟真：【好的。=3=】

    晚上她照例玩了漂流之海，跟學長一起刷副本，但沒玩多久，她手機就開始發熱，系統卡頓得厲害，只能跟學長說聲抱歉，然后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