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奴 第44節
謝留拉著胭脂,在下人的帶引下,留下一群摸不著頭腦,眼冒精光神色曖昧的眾多看客,逕直離開鴉雀無聲的宴客廳。 房門被大力關上。 胭脂被謝留拖入房中,直到丟入床榻,才掙脫那只大手生硬如鐵的桎梏。 話不多說,發泄著心火的謝留便俯身下來,一口咬上胭脂嫣紅飽滿的嘴唇,手上更沒閑著,就如搓面團似的,將她上下有rou的地方愛不釋手,又像懷念已久般揉了個遍。 他起了很明顯的反應,咄咄逼人地抵著胭脂,大概是還在意她干的是教人房中術的活。 在碰到柔軟處,謝留將掙扎不斷,叫罵他的胭脂利落地翻了個身,壓在下面教訓似的扇打。 “……啊,謝留,你要死呀!” 胭脂:“誰準你碰我了?放手,放開啊,你這個混賬,下三濫的貨……你一個有婦之夫,碰別的女子要不要臉?” 她立馬漲紅了臉,雖然是罵,叫聲中卻透露出天生就有的嬌甜軟綿。 謝留聞到她身上熟悉的馨香,仿佛能惹人發狂著魔一樣,讓他赤紅著冷冰的俊臉,沉郁地悶聲教訓身下的婦人。 直到胭脂罵聲停歇,緊接著似有啜泣聲響起,謝留留意到后才忽地停下手中動作。 他撩開了胭脂的裙擺,早已伸了進去,此時貼著一塊布不動了,謝留神情難辨地盯著趴在他懷里的胭脂,冷冷的啞聲問:“哭什么?!?/br> 他想起剛才那句質問,正要說點什么,“我……” 胭脂正巧在同一時刻抬起臉,兩眼泛著水光,嬌嫩的面容上看不見一絲被他這么對待感到歡喜的情意,只殘留著被迫弄出來的自然欲望。 怒視著他,帶著痛恨之意,咬牙切齒地威脅道:“是休了我還不夠,這回還想逼死我?” 謝留一頓,不曾想過貪生怕死的胭脂竟然會有骨氣到用死來逼迫他停下。 他一雙黑目難得怔怔地與胭脂對視。 胭脂趁他愣怔,伸手推開謝留,“你這般饑.渴急色你家婦人知道么?” 看著他那張薄情寡欲的臉,胭脂便徒生出一種不同于以前的憎恨之意,跟以往的家仇不一樣,是針對謝留個人的。 她恨他,討厭他,其中摻雜著不可明說的委屈憋悶的滋味。 她不會讓他發現她心思上的異樣和脆弱,胭脂趁此機會言語羞辱道:“少來碰我,你忘了你我毫無干系了?這還是你說的,怎么你就這么下賤,缺那皮下二兩rou貪歡的滋味見著人就撲?是你家婦人沒滿足你,還是你就是天生的急色鬼,只知道做那檔子事?” 謝留被她罵得,面上白了紅,紅了青,硬是攥緊拳頭才克制住想讓她知道厲害的沖動。 一年不見,她罵人的功力見長,什么都說得出口。 然而胭脂還在繼續,“我告訴你,你我不再是夫妻,我陳定微不是你想碰就能碰的。你以為你做個將軍就是人上人?你了不起?你這是逼良為娼!” “我可以去官府告你——” 這張嘴…… “我告你jian.yin民女,革你官職!” 這張嘴…… “滾,給我滾!嗚嗚……” 這張嘴活該被堵上! 謝留重新覆身上去,將胭脂扣在懷里欺負,為了不讓她說出更難聽更可惡的話,他萬般用力地揉搓她,嘴唇更是與她貼合得不留一絲縫隙。 像要將胭脂吞吃入腹般地吃她的嘴,搶到她的呼吸吞咽她的唾沫。 舌頭跟舌頭緊緊糾纏。 許久之后。 這個帶有強迫性質的吻,以謝留嘴皮出血告終。 是胭脂想咬他舌頭,沒得逞,倒是牙齒磕碰到嘴皮,謝留吃痛隱忍地悶哼一聲,暫停了一瞬,又奮力和她糾纏,直到嘗出血腥味才停下。 他指腹沾了沾唇上的傷口,兩眼陰鷙狠厲地瞪緊了胭脂,“別再罵了?!?/br> 羞辱他,她很得意很有滋味? 胭脂嘴皮酸麻,被吮得又紅又腫,如同吃了香辣的食物一般。 面對謝留復雜幽邃的灼灼目光,她喘著氣,扶著心口別開臉,“那你別動我,男女授受不親,滾開些?!?/br> 不管謝留纏著她,這么做到底什么意思。 胭脂根本不想和他敘什么舊情,她只想離開這。 但剛要起身,就被謝留拽住,沉聲道:“留下來?!?/br> 胭脂回頭恨恨盯著他。 謝留固執地要求,“陪我,今夜?!?/br> “你真是賤?!?/br> 胭脂一口氣沒吐勻凈,上下掃量謝留身上凌亂的衣裳,諷刺道:“看來你家婦人是真沒滿足你?!?/br> 她左一口“你家婦人”,右一口“你家婦人”,仿佛相當厭棄他離婚之后再娶的身份。 謝留不知出何原因,針對這件事,竟沒有解釋半個字。 倒是說出來的話既下流又無恥,“所以我讓你來滿足試試?!?/br> 胭脂呆愣。 下一刻紅白了一張臉,不知該罵謝留什么。 她撣開謝留湊過來的手,譏笑著道:“我今天陪了你,你就再也不纏著我了么?要真是這樣,倒也好說?!?/br> 胭脂無所謂撩開胸前的發絲,補充了一句:“反正,我還沒嘗過有婦之夫的滋味。就當開個先例罷了?!?/br> 不知京都那位云姑娘,哦不,現在應當是謝留的新婦了。 不知京都那位謝留的新婦,知道她染指了她的丈夫,又會作如何想呢。 胭脂覺得自己真是太壞了,她不僅不為這種想法感到羞恥,反而感到一種報復式的興奮。 大概是她不舒服,那就所有人都別想好過。 要怪就怪這賤人,都是謝留纏著她的! 謝留:“好?!?/br> 胭脂回過神,才反應過來謝留這是答應了。 她臉色一變,很快又收斂起來,恢復如常。一夜就一夜,就當被狗咬了。 然而真正到了床笫之間,她騎在謝留身上,就如騎一條狗般,出言不遜,“怎,怎么樣?是我厲害還是你家婦人厲害?她有像我這樣,能讓你欲罷不能嗎……別……別這么用力,你這個混賬!” “姓謝的,你沒吃飽飯么,這般用力嘬我,真該讓你家新婦看看你在我身上留下的印子……看看她的夫君,是怎么賣力侍候我的!” 她越是這樣說,謝留就越有猛勁干活。 他倒是想說誰侍候誰,但他目前確實是處于下方的那一個,看著身上人一臉暈紅的癡相,當真應了胭脂的羞辱,對她著迷非常。 無論胭脂說了什么,謝留都沒有開口反駁。 唯有努力耕耘,就像田地里勞作的青農一樣。 他也不能說,他說了,這記仇的婦人肯定不愿聽不愿信,還會對他大打出手。 謝留不想破壞這個久別重逢,重溫舊夢的夜晚。 …… 胭脂撐開疲倦的雙眼,她好像睡了很久,渾身如一坨爛泥一樣,哪怕從清晨睡到日暮,她還是覺得困倦非常。 縱情一整夜的后果,就是宛如被車轱轆碾過,意志頹靡,不想清醒的下場。 但最終驚醒她的,是體力恐怖如斯,今早下了床出去辦事,又回來的謝留坐在榻邊,撫摸著她的臉頰,撥弄開發絲說的一句話。 謝留:“跟我回京都?!?/br> 胭脂受到驚嚇,登時睡意全無,“不!” 京都是謝留想趕她走就走,想讓她留就留的地方嗎。 胭脂滿懷抗拒。 可謝留說什么都要帶她走,好似有不得不讓她回京都的理由,“尋你一年,你還要躲到什么時候?” 胭脂匪夷所思,“我躲?我躲什么?明明是你趕我走……” 她剎那住口。 短暫的沉默后。 謝留大概明白,她在意記恨當初休她那天的一幕,她睚眥必報,小肚雞腸,怎么可能不恨呢。 謝留:“你還想不想為你陳家平反了?!?/br> 第36章 因謝留一句話,胭脂決定與他踏上重返京都的路程。 胭脂強調道:“只是為了洗刷我陳家沒有謀害先太子遺孤的冤屈,跟亂黨并非是一伙的?!?/br> 并不是為了什么其他重修和好的緣由才回去的。 謝留懂了她話里的深意。 當年為什么他們兩家會從忠臣之家,被打成叛黨呢,就是因為先太子妃一黨使出的離間計。 都說虎毒不食子,沒想到為了打壓謝陳兩家,先太子妃一黨竟然真的拿太孫作為誘餌,在叛黨襲宮時誘騙謝懷拙等人闖宮門營救。 只是千算萬算,沒算到太孫最后真就出了事,連同來營救他的太傅一起死在朱雀門。 太孫一死,局勢瞬息萬變。 以謝陳兩家為首被定罪,親王爭位不休,直到叛黨一行落敗,才有了先皇登基坐收漁翁之利的一幕,然后就有了當今圣上。 謝留尋她一年多,除了有私心想再見到她,就是為了這個。 作為陳家最后的后人,胭脂到時必然要上朝堂,要為陳家作證,證明清白。 不然,他煞費苦心在諸多日日夜夜中搜尋證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