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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有紅繩。他從小抽屜里拿出之前池朝就在這的小繩,跟老太太一起把頭發給系起來了。 還挺有儀式感。陸戈笑了笑。 老太太找了張紙巾把頭發包起來:那就對了。 她就是要趁著這個由頭,鄭重其事地告訴池朝,以后她就是他的靠山、是他的后盾、是親奶奶。 但是奶奶奶,陸戈放低了聲音,你真要回老家嗎? 老太太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她不可能帶著池朝和兒媳孫女同住,也不能真把這么個大活人托付給自己孫子。 她只有拖著她自己的身子回老家,哪怕就活個兩年,把池朝養大就行。 陸戈嘆了口氣:我爸不會同意你回去的。 老太太又搖頭,長長嘆了口氣。 晚飯后,老太太準備回陸向明家去。 陸戈家兩室一廳買的小,剛夠他們兄弟倆住。 陸戈那是一千萬個不愿意,苦苦哀求老太太留下來。 畢竟這對方這么一尊大佛走了,池朝指不定狗瘟發作從三十樓跳下去。 那可就太恐怖了。 您睡次臥,我和小朝擠一屋就行。 陸戈雖然有點小潔癖,但是只要人是干凈的,他也不介意跟人睡一張床。 夏天嘛,一人一張薄被隔老遠,又不是冬天還得鎖一個被窩里。 可是他不介意有人介意,池朝抱著個枕頭,站在床邊皺了老半天的眉,愣是不上去。 陸戈拿了瓶爽膚水,往掌心里倒了些許,雙手一搓就往池朝脖子上招呼。 小崽子嚇得不輕,奮力抵抗,被陸戈故技重施擰了雙手給按在了床上。 曬傷,拍點水就好了。他在池朝后脖頸「啪啪」拍了一通,然后對著屁股甩了一巴掌,再把人放開。 池朝像只離弦的箭,沒了桎梏后瞬間捂著屁股竄老遠。 陸戈又倒了點水往自己身上拍了拍,好笑道:至于么你? 池朝喉結上下一滾,沒有說話。 你估計得在這里住一段時間,陸戈掀被子上床,邊戳手機邊和池朝商量,在你回老家之前,咱倆和平相處,行么? 池朝挨著墻邊坐下,吱都不吱一聲。 他抱著枕頭,覺得自己頸脖涼颼颼、香噴噴,摸起來還挺滑。 把燈關了。陸戈一指門口。 池朝又站起來,蹭著墻挪過去,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點了一下開關。 「啪」的一聲,燈滅了。 陸戈放下手機,跟訓小狗一樣發出第二道指令:過來睡覺。 池朝又蹭著墻挪了幾步,等陸戈沒動靜了,再挪去床邊挨著。 他的腳下踩著地毯,軟乎乎的,撓著腳心。 小狗沒敢上床,就這么抱著枕頭窩在床邊,眼睛瞪著那一盞小夜燈,聽陸戈細微的呼吸。 很輕,很淺。 就像是從窗子外灑進來的月光。 圣潔到不容玷污。 作者有話說: 十六歲的池朝:野、拽、酷、高冷,不說話。 幾年后:哥,哥,哥,哥 只會喊哥的撒嬌機器。 第9章 我不回去。 陸戈睡眠質量一向不錯,基本一沾枕頭就能睡著。 就是睡到半夜翻了個身,臉蒙枕頭里停了能有半分鐘,突然一個激靈坐起來。 腦子里迷迷糊糊就一個念頭池朝呢? 他幾乎已經條件反射,登時掀了被子下床去找。 廚房衛生間全部翻了一通,就連陽臺邊上放著空調外機的小平臺陸戈都打著手電筒探出去半個身子好好查看了一遍。 可惜一通忙活下來什么都沒找著。 這小野狗又跑了! 就在他焦頭爛額卡在次臥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驚動老太太時,卻意外瞥見幾米開外,池朝抱著他那倒霉枕頭正站在主臥的門縫里面跟縷魂似的盯著他。 呃兩人視線相撞,在無聲的夜里逐漸尷尬。 陸戈閉上眼睛,抬手扶住捂住自己側腰,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要說什么臟話罵人比較合適。 你他大步走過去,在池朝的腦瓜子上就是一摁,跑哪去了! 池朝想躲沒躲開,被按得腦袋一點。 陸戈順勢捏住他的后頸皮,怕碰到傷口,還地往上挪了挪:你睡哪呢? 他的手很涼,只是貼上去了幾根手指。 池朝動動脖子,皮膚上起了一小片雞皮疙瘩。 睡床底下呢?陸戈坐在床上,又問。 池朝抱著枕頭,站在一邊沒說話。 被子是深灰色格子的樣式,帶著丁點的藍。 床頭蘑菇樣式的小夜燈發出微弱的光,只能照亮巴掌大的床頭柜那一小片地方。 他看陸戈的側臉鋪上暖黃,高挺的鼻梁隔出明暗兩邊,蠶絲被蓋在胸前,背部靠著床頭,沒有完全躺下去。 冷暖兩種色調在對方身上相處的意外和諧,相比于醫院里的陸戈,現在的的人似乎更加柔軟一些。 池朝看他像是睡著了,于是又窩回了床邊的地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