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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朝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陸戈一時半會兒竟然也搜刮不出什么來警告。 嘆了口氣,他又把剩下半邊頸脖涂完。 最后提了提褲腿,蹲在池朝面前。 手伸出去,都還沒來得及握住那條沾著泥沙的小腿,池朝卻像是嚇得不輕,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后背磕碰在洗臉池邊,又趕緊轉身避開。 陸戈仰著臉:你躲什么? 池朝瞪著他的大眼睛,就這么居高臨下地看著陸戈。 陸戈是骨外科醫生,難免和病患有肢體接觸。 像握個手腕捏個腿,那都是常有的事。 可能現在把地點擱在了自己家的衛生間,醫患身份沒那么明顯,感覺就多了那么一絲絲的微妙。 他想了想,從門后面拎了個折疊小凳放在池朝的腳邊:坐著。 池朝別扭了兩秒,聽話坐下。 視線雖然挪開了,但是腦子里總還存著剛才的畫面。 俯視看過去,從陸戈微微隆起的后衣領能看到一小片雪白的皮膚。 池朝手指微蜷,扣著小凳邊緣,忍了忍,還是控制不住悄悄抬頭去看正拿小盆接水的陸戈。 他的身上還穿著下午那件白襯衫,只是原本被自己弄臟的地方沒了污漬,整個人又是干干凈凈的。 陸戈家干干凈凈,人也干干凈凈。 他端了盆溫水蹲在池朝的面前,修剪得體的黑發襯著皮膚,像是團掉在泥灰里的雪。 池朝用力眨了眨眼,強行把自己的視線擰回來。 陸戈完全沒在意池朝這邊的頭腦風暴,他的注意力都在那個快腫成包子的腳踝。 伸手探進水里,剛想洗洗這臟兮兮的小狗腿,可對方動作比他還快,彎腰幾下就把那點泥沙給洗趕緊了。 陸戈伸手去碰池朝的腳踝外側,對方「唰」的一下把腳收老遠。 腳趾蜷著,踩著瓷磚上的水。 感覺慌亂又特別抗拒。 腫了,陸戈沒好氣地收回手,感覺不到嗎? 池朝不停眨眼,視線在陸戈修長的手指上來回打轉。 明天跟我去醫院拍個片子看看,起來,把褲子脫了。 池朝眼睛一瞪,像聽到什么難以置信的話。 快點,陸戈反手把衛生間的門給帶上,順便把你這一身汗臭味給我沖沖。 老太太把飯做好,衛生間里哥倆還沒折騰完。 她在外面喊了一聲,池朝光著腳「啪」的一下把門打開。 濕漉漉的小野狗,身上仿佛還蒸著水汽。 他穿著大一碼的短袖,兩條小細腿杵在空蕩蕩的褲管里。 鞋呢,也不穿鞋,老太太抬手把池朝額前的濕發捋到后面,又笑著拽了拽他后面留著的一小串奶奶拽,十六歲了,剪了吧。 池朝抿了抿唇,垂眸乖乖站在原處。 跑什么?衛生間里的陸戈手一伸把人拉回鏡子前,吹風機插上電,對著池朝腦袋就是一通吹。 池朝背著風筒連連躲閃,陸戈跟逗狗似的,非要去嚇唬對方。 他發現這小崽子只要不亂跑還挺好玩,扒他褲子他臉紅,給他洗澡也臉紅,光屁股不給看,拿到換洗衣服還得偷偷摸摸先聞一聞。 最重要的是洗完澡他往池朝后腰抹藥,這小狗崽子竟讓還給抹支楞起來了。 你還挺精神?陸戈簡直哭笑不得。 池朝鬧了個大紅臉,掙扎著就要跑。 陸戈洗手沒空抓他,一開門又碰上了老太太。 好在衣服大能蓋住,這才沒把人丟大發了,小戈,你家剪子呢?老太太探進來半個身子,我給小朝把辮子剪咯! 陸戈從洗臉池后的雜物柜里把剪刀找出了:這玩意兒能隨便剪嗎?有什么門道? 以前規矩多,得踩糕點、發紅包,辮子要舅舅來剪,沒有舅舅就奶奶來剪。 老太太理了理池朝腦袋最下面細溜溜的一撮小辮子:剪之前還得拽一拽,一般奶奶最先拽。 她拉了拉那撮頭發,又看向陸戈:哥哥也來。 陸戈本來只想單純的當一個吃瓜群眾,但被點名了也就只好參合進來:拽了有什么意義嗎? 他樂顛顛地捏過那撮頭發,往下拽了拽。 池朝從鏡子里看陸戈,男人臉上帶著笑,跟干了什么稀奇事似的。 老太太摸摸池朝的腦袋:拽了得給紅包。 陸戈當即笑了:那我小時候沒留這個辮子可虧大了。 就你最精明,老太太嗔了他一眼,一會兒給你們倆都包大紅包。 「咔嚓」一聲,極其細微的聲響。 老太太托著那一小撮頭發,把它剪了下來。 池朝手指摳著洗臉池邊,使勁挫了一下后槽牙。 那是家里人才給剪的。 當初他奶奶要剪,但是因為各種事情耽擱了。 后來家里連個剪子都找不到,池朝就一直把小辮留著,這一留就留到了現在,我給你剪了頭發,以后就是你親奶奶。你跟著我,乖乖聽話。 這話陸戈聽著心里泛酸,感覺自己在這么點點大的衛生間里見證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