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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理確實生氣。 不是因為南風跟陌生人坐在一個牌桌上生氣,而是受不了目睹別人欺負南風。他這個毛病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只要看到南風被人欺負,他平時的冷靜沉著就會飛灰湮滅,恨不得把欺負南風的家伙吊起來打一頓。 眼看著尤理沒回答,貌似是在專心開車,南風心想著直接略過這個話題可能會更好,便佯裝若無其事道:去吃什么啊? 令他意外的是,尤理竟真的順著他的話回答了:小龍蝦。 哇,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南風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看著尤理帥氣的側臉,你怎么知道我想吃小龍蝦? 不能是我想吃嗎? 哇,那我們真是心有靈犀! 你話是真的多。尤理不自然地伸手撓了撓耳后,生怕南風發現他的不自在。 會特意來接南風去吃小龍蝦,原因很簡單。 那天晚上旖旎的風光在尤理腦子里轉過來轉過去,好幾天也沒消停。所有的細節他都能給背下來,更別說南風迷迷糊糊說的那句想吃小龍蝦。 南風沉浸在馬上就能吃到小龍蝦的喜悅里,如尤理所愿,沒注意到旁邊開車人的不自在。 他們兩到了一家口味海鮮館尤理特別查過,這家小龍蝦口碑很好。 跟尤理一起吃飯,南風才不會講客氣,拿過菜單唰唰唰點了超多東西。尤理皺著眉看著他那副不是自己給錢所以隨便點的架勢,沉聲道:點那么多你吃得完么你? 南風無所謂地擺擺手:沒事沒事,我吃得完。 你要是沒吃完,你就自己買單。尤理道。 一小時后。 桌上大大小小十幾個碟子,幾乎只剩油和軟體動物的硬殼。 但裝小龍蝦的大盆里,還剩下小半盆紅彤彤的蝦子。南風的嘴辣得都腫了,依然帶著塑料手套,左右開工,認真地剝蝦,還不忘時不時丟剝好了丟到尤理的碗里。 尤理正抽煙,坐在旁邊吞云吐霧,若不是認識他的人,打死估計都猜不出來尤理的本職工作。 看見南風依然在往他碗里扔剝好的蝦,尤理道:別給我了,我吃不下了。 都不要你自己剝,給點面子啊。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吃不下了對吧。 呸,你再給我上兩斤,我還能吃。南風說著,又是一顆剝好的蝦rou扔進了自己嘴里,我說你這么大人了不會剝蝦,是不是傻? 咽了再說話! 略略略 尤理確實從來不自己剝蝦。 第一是他本來就不那么愛吃,第二是兩手并用的樣子看起來太蠢。第二點他還是從南風身上得出的結論恰如現在,南風的模樣,那叫一個狼狽,雙手的手套上沾滿了紅油不說,嘴也辣的微微腫著,像被人狠狠親過一樣。 像狠狠親過一樣 尤理看著他,腦子里不由自主地冒出這個比喻來,接著他便偏過臉,專心抽煙,不想自己心里這點異樣被南風察覺到。 南風。他突然開口喊了聲,南風抓著蝦,頭也沒抬:嗯? 你有沒有想過以后? 南風這才看向尤理,自己這位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兒抽煙的樣子帶著點深邃,好像是閱盡千帆的中年男人,配合他問出來的問題,南風有點懵:什么以后? 我是說啊你是說找工作嗎?南風立刻回過神來道,哎你怎么跟我媽似的。 不是 但你看我這樣,能干點啥?南風臉也耷拉起來,吃東西的動作沒停下,絲毫沒把餐桌禮儀當回事,接著道,其實我也想過啦,我打算,開個棋牌室。 尤理的本意根本就不是問南風要怎么解決工作問題。 就憑他現在的工資水準,其實養上南風這么個玩意兒還真不吃力。南風平時也不太花錢,除了吃喝之外,他唯一能花錢的地方,大概就是茶樓牌館的臺子錢了。 可南風想當然地把話都說了,尤理又不知怎么開口合適了。 恰當此時,一個妙齡少女從他們桌前走過,南風抬起頭看了一眼少女穿著rou絲絲襪的白大腿,壓低了聲音對尤理道:哇塞,這個妹子腿好正啊 吃你的吧!尤理把煙在煙灰缸里摁滅,沒好氣地說著。 尤理你以后呢?南風轉過頭,終于停下了吃東西的手道。 我在醫院好好的。 不是啊,我是南風支支吾吾道,我是問你的個人問題。 得,最后反而是南風挑起了這個話題。 你想說什么?尤理的表情更加奇怪了。 我是問,他一見到尤理臉色不對,他整個人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瞬間蔫了下去,說話聲音也愈發得小起來,跟蚊子哼哼一樣口齒不清道,你跟那個青梅竹馬 尤理當然知道南風問的是林幼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