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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回就看出來了,秦均逸打牌是有點技術的,然而在短短數次交鋒下來,歐少也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冤大頭,反而打牌很有章法。 在座四個人中,一直在輸的就只有那位唐淳了。 南風打牌真厲害,這么幾圈下來也沒見你放炮。秦均逸道。 他坐在南風上手,直觀感受便只有這個。坐在南風下手的唐淳感覺就更加明顯了:何止是不放炮,到現在我沒吃到一個字兒。 哈哈,湊巧而已。南風打著哈哈,唐淳打出一張九條。 這是桌面上露出來的第二張九條。 付樂棋在旁邊看著眼睛都亮了起來,這把南風做的是清一色,正好就是胡九條。桌上沒開的牌已經不多了,誰也說不好哪家有沒有扣著兩張九條做對子,現在胡牌是大好時機。 可南風微微一笑,面上一點要胡牌的意思都沒露出來,等著過了歐少和秦均逸之后,再慢悠悠地摸牌。 是張九筒。 付樂棋的心情隨著南風的所作所為而七上八下,完全不明白為何不先前胡了那張九條,這會子到自己摸牌了,也沒摸上自己要的牌。 說來說去九條還有沒有都說不好。 九筒。南風不緊不慢地把手里的牌打了出去。 歐少看了南風一眼,有些不懷好意地說道:你心還挺大啊。 哪兒的話,我不是很會。南風謙虛道。 無論是歐少還是秦均逸,都是牌場老手,付樂棋那種不善于掩飾自己情緒的小菜鳥,只要看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南風手里聽了什么牌。 麻將不僅僅是靠實力,也靠運氣。 牌桌上還沒開的牌只剩十幾張,也就三圈的事。 這種情況還想等自摸,確實如同歐少所說,是心有點大。 南風面不改色,一圈過去,仍然沒有看到九條的影子。 到最后一圈的時候,坐在南風下手的唐淳摸上來一張九條。他一門心思都在自己的牌面上,壓根不知道這桌子上的暗潮涌動。 九條。唐淳想也沒想,把牌放了出去。 這張牌落地,歐少和秦均逸的臉上同時露出驚訝,看向了南風。 當事人南風卻好像沒看見似的,拿出手機看了看消息。 最后一圈了,南風依然打算放掉這張牌嗎?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想胡牌?秦均逸情不自禁這么想著,他瞟一眼剩下的牌,心中暗暗算了算,南風剛剛好事最后一張。 南風打算海底自摸? 不可能,這也太假了。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已經輪到他摸牌。 倒數第二張,揭開來看,是張廢牌。秦均逸把那張牌打出來,直接就把自己的牌蓋下了。 南風拿過最后一張牌,隨意地摸了摸牌面,臉上頓時展露出笑容來。 九條自摸。南風將牌插進自己的牌面里,然后隨意地將牌亮了出來,海底自摸兩個鳥全中,謝謝各位老板。 唐淳是最先做出反應的:嗨,居然在做清一色,我都完全沒發現。 歐少: 秦均逸: 秦均逸雖然已經猜到了南風的意圖,那他卻算漏了一件事。南風這把是莊家,海底開出的那張牌就算作抓鳥的數,一五九中莊。 這把牌,每家要出三千二。 你挺會玩啊,第二張九條落地的時候你就聽牌了吧?歐少饒有興趣地看著他道。 是啊。南風誠實地點點頭。 如果這真是靠算計,南風牌技很好,膽子也很大。 從桌面上亮出來的牌面,根本不能吃準最后還有九條在,但他依然敢這么孤注一擲地玩。 歐少聞言笑了起來:看樣子是玩得太小了。 他說著,看向了秦均逸。 今天玩一百的是秦均逸開了口,說不要玩太大。當然,秦均逸也沒料到,南風平時就打打十塊的麻將,突然之間翻了十倍,南風認真得不得了。 要么咱們加點,就玩個心跳。歐少道,就翻一番吧。 南風眼睛睜得老大,一句臥槽差點就脫口而出,小賭怡情,還是別玩大了吧。 付樂棋聽見他說這話,表情也很復雜,湊在南風耳朵邊道:這已經算賭博啦,可以拘留了!!! !南風詫異地看向付樂棋,試圖用眼神跟他交流:現在撤退還來得及嗎?! 付樂棋也回了他為時已晚的眼神。 他轉過頭,咧開嘴展露出一個假得不能再假的笑,眼睛都瞇成一條縫道:那個,秦少,我晚上還有點事,可能要先撤了。 打牌這種事,有個大家都遵從的默認規則。開始打了,就必須打完整場,這個整場的概念大概是白天到飯點為止,晚上到十二點為止。再往后打下去的話,就是通宵場,通常會打到早飯時間。 中途退場是個很尷尬的事。 贏了退場,那叫贏錢就走,牌品不好;輸了退場,那叫輸不起,人品不行。 正因如此,南風才堆起尷尬的假笑,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 他話剛說完,歐少眉頭一皺,當即不高興了:贏了點就走,不合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