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我哥是暴君 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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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避嫌(一更) “哥哥?!比~初見他來了, 便拉著他撒嬌道,“你昨晚說要帶我去園子里賞雪的?!?/br> “可是外面太冷了?!?/br> “我不管,反正你答應了的, 不許不算話?!?/br> 她微微抬起下巴,撅著小嘴, 一副傲嬌不依的小表情,謝澹失笑道:“大中午的,我們早飯還沒吃呢, 好歹吃飽了就去?!?/br> 用完午膳,謝澹叫人去準備暖轎, 讓丫鬟去拿大毛衣裳。 春流帶著小丫鬟拿了兩件大紅滾毛的斗篷來, 大過年見兩位主子心情好, 春流在謝澹面前膽子也大了些,福身笑道:“大人,這是常管家年前送來的大毛斗篷,說是給姑娘過年穿的。姑娘衣裳多, 奴婢起初沒拿出來看, 就放在箱子里的,今兒拿出來才知道是兩件, 一個式樣的, 只是大小不同,這件應當是您的了。奴婢斗膽,琢磨拿來給您和姑娘穿, 這顏色襯著雪景肯定好看?!?/br> 謝澹接過來看了看,灰鼠皮里子, 暗花紋織錦的面兒, 知道是宮里送來的。 他心說陳連江還就跟這個較上勁了, 前陣子送來兩間一式一樣的天青羽緞帔風,這會兒又弄了兩件一式的斗篷來。 丫鬟們如臨大敵,給葉初層層穿上貼身的蠶絲小襖,再來一件紫羔皮里子的豆青外袍,棉襪也要厚的,蹬上鹿皮小靴子,披上大毛斗篷,臨出門前又給她懷里塞了個紫銅沉檀小手爐。 葉初覺得她這會兒穿得就像個小狗熊,別說玩雪了,走路都笨笨的。沒辦法,她病病殃殃這些日子了,一冬天幾乎就沒出過院門。 暖轎徑直抬到園中一處閣子,推開窗戶,正對著一片梅林,遠處是結冰的河面,皚皚白雪中河面上偶爾還有幾桿蘆葦頑強地挺著。 葉初便抱著手爐坐在閣子里賞雪。她趴在窗邊,望著滿目銀裝素裹問道:“哥哥,我是不是挺麻煩的?” “怎么會呢?!敝x澹問,“怎么了?” 小姑娘臉色有些郁悶的樣子,頓了頓悶悶說道:“我才發現我從小到大,什么也不會,什么也干不了,除了讓你照顧、給你添麻煩,好像也沒別的用處了?!?/br> “別胡說八道。你這腦袋里整天想些什么呢?!敝x澹無奈道。 她原本是那么無憂無慮的一個小姑娘,兩人非親兄妹的事情,終究是讓她心里留下了介懷。 雪后初晴,也沒有什么風,謝澹牽著她出了閣子,走到梅林中。梅花才剛剛要開,樹上不多幾個紅艷艷的花朵,白雪中格外醒目。 積雪難行,謝澹伸手扶穩她,帶著她在雪地里走出一段,葉初雪白的小臉藏在帽兜滾邊的大毛中,大紅的斗篷襯得她格外明艷。 “你只是從小體弱,身邊人多照顧你一些罷了。安安,你從來沒給誰添麻煩?!?/br> 謝澹緩聲告訴她,“哥哥喜歡安安,最大的心愿也就是你能平安喜樂,每天快快活活的。你看,若是沒有你,這偌大的宅子里就只剩下我一個孤家寡人,那活得還有什么意思。以后可不許再說這些胡話了?!?/br> 一直到元宵節,謝澹都呆在宅子里,每天陪著她哄著她,怕她剛剛得知這樣的事情胡思亂想。 原本元宵節打算帶她出去看燈的,結果那日陰冷刮風,沒去成,讓葉初不禁有些掃興。誰知晚膳前常順求見,竟一下子送來了幾十盞各式各樣的花燈,掛滿了一院子,小姑娘的不樂頓時一掃而空。 當真是好哄。 衛沉晚間來時,便看到謝澹院里的回廊下掛著一盞粉嫩粉嫩的荷花燈,不禁玩味一笑。 進屋見了禮,謝澹隨意坐在書案后邊問了一句:“你沒去看燈會?” “不去,人家民間男女人約黃昏后,雙雙對對的,臣光棍一條,才不去煞風景?!毙l沉笑道,“陛下,您怎么也沒去?” “天氣不好?!敝x澹坦然道,語氣一轉問他,“今晚見朕何事?” “陛下讓臣查嘉儀縣主的事情,年前臣派出去的人都回來了?!?/br> 當年定北侯府重金懸賞,尋找失散的夫人和女兒,光沖著那筆賞金,就引來了不少冒充者。小千金失散時聽說才兩歲大,并且小千金出生時定北侯人在邊關,他自己都沒見過女兒。 這么一來,攀龍附鳳、冒名頂替的人可就多了。據說那段時間,定北侯府門口領著五六歲女娃來認親的人一天都能有好幾撥。 衛沉道:“當年郭子衿是被從并州鄉下一戶農家尋回的,據說是有郭夫人身邊的舊仆辨認,說那女孩兒身上還有一塊小金鎖作為信物,是郭夫人當年在京城珍寶閣專為腹中的孩子定做的,年齡、身世、經歷都對得上,尤其是她長得跟郭夫人頗有幾分相似?!?/br> 他說著呈上來幾張紙。 謝澹聽到小金鎖皺了皺眉,接過來翻了翻那幾張紙,淡淡問道:“兩個月你就查到這些?這些事情隨便上街打聽打聽,也該打聽到了吧?!?/br> 衛沉窘了一下,正色道:“陛下,臣派出去的人查來查去,確實只查到這些?!?/br> 謝澹明白了他言下之意,要么郭子衿就是真縣主,事情毫無蹊蹺;要么,就是這件事時隔七八年,有人有心消除了一切痕跡,無從查起。 “指認嘉儀縣主的那名舊仆,確實曾是郭夫人身邊的丫鬟,郭夫人離京時放了她的身契,她回鄉下老家嫁了人。辨認出嘉儀縣主之后,定北侯府賞了她一筆銀子,那丫鬟之后就跟著丈夫去蜀地投親,就再沒蹤跡了?!?/br> “還有嘉儀縣主的養父母,聲稱當年是在并州碼頭撿到的小縣主,養父母見她可憐就收養了她,當時并不知道孩子身世。臣循著線索去查,卻得知養父母一家拿了侯府的賞銀,有了錢就搬家走了,查不到去向?!?/br> 也就是說,跟這件事情相關的人都下落不明。 衛沉道:“這件事總之有些不尋常。臣還叫人去查了郭夫人當年的去向,想從郭夫人那邊佐證一下,可居然也查不到。并且當年郭夫人離京時,身邊也是帶了幾個下人的,這些下人統統下落不明?!?/br> 謝澹漠然一喟。這些“下人”之中就包括他,當然下落不明了。 為了掩人耳目,他們那時扮做葉夫人的下人,也包括那個奶娘、丫鬟和徐七他們,如今活著的,就只剩下他和葉初了。 衛沉稟報完了,有些不解地問道:“陛下,您可否告訴臣,您怎么就能一口確定嘉儀縣主是假的,那真正的縣主又在哪兒?若是我們能找到真正的縣主,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br> 謝澹沒回答這個問題。衛沉無奈,皇帝說她是假的,那她就是假的。 * * * 元宵節一過,衙門開了印,皇帝又開始如常早朝。 謝澹這一個年關窩在宅子里風平浪靜,前朝后宮卻已經波翻浪涌。一直無心后宮的皇帝突然轉了性,大年初一召了衛妃娘娘伴駕,不止后宮,京城里就有不少人家一個年都沒過安生。 并且從那日之后,年后休沐的半個月,皇帝竟一連召了衛妃五六回,每次衛妃在紫宸殿一呆就是一下午,衛妃一時獨寵,后宮里生生咬碎了多少人的牙。 衛國公府一時備受矚目,朝中紛紛揣測,皇帝是不是有意立衛家女為后了。就算現在沒打算,就這么寵下去,等衛妃成功生下皇嗣,那后位早晚都是她的。 都是朝中重臣,沒有人會以為龍椅上那位冷血無情、心思深沉的君王當真只是喜歡衛家女,再深一點解讀,皇帝是不是打算扶植新貴、打壓朝中世家舊臣了。 慈寧宮里,太皇太后剛出年關就病了,太醫診出了虛損之癥。 開年第一次早朝,退朝后圣駕就去了慈寧宮請安探病,皇帝還親自傳了太醫,叫太醫院好生給太后診治調養。 病中的太皇太后拉著皇帝,說了些“雨露均沾”之類的話,太皇太后勸人的法子也比較迂回,太皇太后說,皇帝喜歡衛妃原本沒什么,但是獨寵衛家女,要堤防衛國公府一家獨大,朝堂不穩。 皇帝點點頭,表示受教。 結果打從這天之后,皇帝就再也沒召見過衛妃,后宮又恢復了大家一起坐冷板凳的平衡狀態。 太皇太后這回是真病了,頭疾。 畢竟人上了年紀,原本身體就年老虛損了,頭疾再加上虛癥,太醫說需得好好的靜養一段時日。謝澹便下旨免了后宮每日里的請安,嫌人多鬧騰,只讓后宮五個妃位的嬪妃每日里排班輪值來給太皇太后侍疾。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太皇太后這一靜養,便一直養到了春暖花開,才總算好轉起來。 而葉宅之中,葉初也是小心將養了一個秋冬,開了春,脫掉一層層棉衣,換上輕薄的衫子,吃過今年的鰣魚,葉初迎來了她十四歲的生辰。 謝??傆X得,自從兩人非親兄妹的事情戳穿之后,meimei似乎變得……更黏人了,還添了些訛人不講理的小脾氣。 比如這會兒,兩人坐在園子里的池邊水榭,商量她今年的生辰想怎么過,熊孩子竟然丟下一句:“沒意思,我不想過生辰?!本妥灶欁匀コ剡呂刽~去了。 謝澹嘆氣,走到她身后問道:“又怎么了?嫌我今天回來的晚了?” “沒啊,你有正事,我什么時候嫌你回來晚了?在哥哥眼里,我就那么不講理嗎?” 謝澹:“……” 謝澹想說,你這會兒可不就是有點不講理。 心里想著,可嘴里卻不能說,謝澹深深明白一個道理,小女孩兒家不能訓,不能講道理,只能哄。不然你越訓她越不聽話,不光要頂嘴,她還眼淚汪汪哭給你看。 謝澹從她手里的盒子捏了一撮魚食撒到池中,看著池中大大小小的錦鯉擠過來搶食,俯身低頭靠近她,小聲說道:“誰敢說我們安安不講理,我們安安最乖了。今天是不是誰惹到安安了,告訴我,看我不揍他?!?/br> “哥哥!”葉初被他的好脾氣逗笑了,扭頭看看他,自己又有些不好意思,嬌嗔道:“哥哥,我都這么大了,你怎么跟哄小孩兒似的?!?/br> 謝澹:“生辰帶你出去玩?” “去莊子上?” “不去莊子上,莊子上你都去玩過幾回了?!敝x澹想了想,提議道:“去護國寺?” “去護國寺做什么?寺里也不是玩的地方,我記得小時候在寺里住了大半年呢?!?/br> “那你想去哪兒?有什么想要的禮物沒有?”謝澹問。 葉初也不知道自己鬧什么別扭,她當真覺得過生辰挺沒意思的。她并不喜歡出門,不喜歡人多,尤其記憶恢復后,挺喜歡這么安靜懶散地家里躺。 反正他們家園子足夠大、足夠好玩,她對出門玩其實沒什么期待。 至于禮物,哥哥當然會精心準備,可是小庫房里各種珍寶首飾都堆滿了,堆在那落灰,她哪有什么特別想要的禮物。便是謝澹自己,大概也弄不出什么更新鮮貴重的東西了。 “哥哥,你好不容易休沐過節,等到我生辰你就給我做蔥花面,然后就在家里好好陪我玩一天?!?/br> “行?!敝x澹拍拍她的頭,便又覺得小姑娘還是挺乖的,這么好滿足。 葉初喂完了魚,突發奇想要釣魚,叫丫鬟拿魚竿來。嫌池塘里的錦鯉沒意思,小姑娘信心十足地去河邊,要釣一條大魚來做晚膳。 當晚還真讓她釣上來一條鯽魚,廚房做了鯽魚湯送來。這下子小姑娘大受鼓舞,一連好幾天跑去釣魚,竟樂此不疲了。謝澹傍晚時回來沒見到人,一問,果然說姑娘在清涼亭那兒釣魚呢。 謝澹便信步去清涼亭。這時節算不得暑熱,清涼亭的水車還沒開動,葉初坐在亭中椅子上,把魚竿伸出欄桿,一手托腮盯著水面,謝澹走近了她都沒留意到。一旁葉茴挨著她坐在椅子上,跟她差不多姿勢,也傻乎乎伸著脖子盯著水面。 謝澹便笑著跟葉菱說道:“可把你家姑娘看好了,她這么小小一個,別掉進水里讓大魚吃了?!?/br> “哥哥,你回來了?”葉初轉過頭來,做了個鬼臉笑道,“你才掉進去被魚吃呢?!?/br> 皇帝一來,或坐或站的丫鬟們也不敢那么愜意了,葉茴嚇得趕緊爬起來,行禮后跟著丫鬟們退出亭中,規規矩矩立在亭外游廊下候著。 謝澹便走過去在葉茴的椅子上坐下,叫人給他也拿個魚竿來,陪她一起釣。 西天留下半個通紅的落日,天黑還早,兩人并排挨坐在椅子上,一邊垂釣,一邊小聲閑聊些日常。 這河中的魚也不知是欺軟怕硬,還是懾于龍威,謝澹剛釣了不大工夫,魚竿一扯便拎上一條一尺多長的翹嘴大白魚來,魚兒似乎還不肯束手就擒,在水里跳來躍去地負隅頑抗。 “快點快點,好大呀?!比~初一見,趕緊起身來幫忙,謝澹便把她趕緊把抄網遞過來,歡暢的笑聲中,兩人手忙腳亂把魚弄上來。 那魚在亭中的地上啪啪地跳,葉初蹲下來看著,撇著小嘴抗議道:“這魚欺負人,我釣了那么些天,也沒釣到一條這么大的?!?/br> 釣到小貓魚她就只好放了,這幾天都沒吃到她自己釣的魚了。 謝澹笑不可抑地逗她:“這條算你釣的,行了吧?回頭就跟廚房說,是姑娘釣的?!?/br> 葉初皺皺鼻子瞥他,什么叫算她釣的嗎,悻悻說道:“你等著,明天我還來,非得釣一條大魚不可?!?/br> 謝澹琢磨著,明日叫人先來打個窩,好歹讓她釣一條大魚,不然小姑娘又該掃興了。兩人把跳來跳去的魚弄進桶里,叫丫鬟這就拿去廚房,大白魚rou質細嫩,晚膳就做個香煎白魚。 兩人收了竿,踏著滿天晚霞走回去。謝澹起初沒牽著她的手,她就自覺伸手拽著他一根手指,悠閑地來回甩著手,慢慢悠悠地沿著花石小徑走。小姑娘邊走邊玩,有時停下來捉個蝴蝶,有時又去摘個茉莉花。 “好香啊?!比~初把茉莉花放到鼻子下深嗅,天馬行空來了一句,“這花炒雞蛋好吃?!?/br> 府中有個食量小還挑嘴的小主子,卻愛吃花兒,廚房里的人也就挖空心思琢磨著做。葉遠志為此還列了個花卉食單,有些花朵吃了對她身體好。 “我怎么沒吃過?”謝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