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鹽是甜不是咸 第61節
“大不了給他錢,你查查價格,這錢我出?!?/br> 爹啊,這價格我怕嚇到您,一頓酒喝沒一套老家的房子,您能受得了嗎? 承受力還算可以的陳鹽回:“沒事兒,喝了就喝了,我就隨便問問,最近天冷,別感冒,那我掛了啊?!?/br> 說著讓她老父親注意別感冒,她自己的鼻涕反而要流出來了,她掛電話的時候趕緊抽了兩張紙巾,擤了一下鼻涕。 然后就被一件衣服兜頭砸臉上,她扒拉下來一看……是他扔在旁邊的外套。 看他神情,顯然是聽到酒被喝掉了。 得意了吧,能換錢了,所以,外套都不要了。 男人果然太不是東西了,看你順眼的時候,幾萬一瓶的茅臺隨便送,一分手就翻臉不認人,連進了口的酒錢都得要回去。 這要是再繼續聊聊,搞不好當年請她吃的賊貴的飯錢都得給她算aa。 此時此刻,陳鹽已經打定主意賴了,本來十萬外債就夠多了,聊了兩句就直接翻倍了,哪有這么冤的事情,酒是他主動送的,也沒說價格,不能喝掉了又獅子大張口要錢,簡直就是打劫。 一直都知道他不要臉,今天才知道,他不要臉,只要財。 陳鹽趕緊放下雙腳,坐正身體,抓起衣服如拿燙手山芋一樣越過餐桌遞給他,跟他撇清關系的姿態不能再明顯。 “談錢就談錢,不用這么懷柔,真好心就該把債給我免了?!?/br> 他一把扯過去外套:“沒什么可談的,準備三十萬吧?!?/br> 這冤枉錢,陳鹽肯定是不認可的:“哪有你請別人喝酒,喝完又要錢的,酒錢我不出?!?/br> 他呵呵笑:“我請別人喝酒?什么時候?哦,我就記得我是大年三十花了八小時到了一個鳥不拉屎的窮山溝,就喝了一口酸奶,吃了幾口涼飯,就這,可以抵酒錢嗎?” 提過去也沒有用,八小時你就想換二十萬,那是做夢!讓你坐著飛又不是讓你立著走,有什么大不了的,給她二十萬她能一個月內青海北京來回飛十趟信不信。 所以,任他說破天她也不會認這無名債的。 陳鹽就回:“就十萬,多了沒有;再要,十萬我都不還了?!?/br> “陳鹽,你現在底氣足???” 對,她就是底氣足,怎么了。 上學時候她是剛進城沒見識沒膽量的丫頭片子,被他欺負,她忍了; 畢業后她是社會新鮮人,又倒霉犯他手里,她不想得罪他,也忍了。 現在他倆一南一北,八竿子打不著,她大發慈悲跟他聊幾句都是賞他臉了,他還想跟以前一樣,壓她一頭,做夢去吧。 “說這些沒用的有意思嗎?銀行卡號告訴我,明天給你打錢,錢談完,我就回房間了,你愿意走就走,愿意留下一個人喝點兒就在喝點兒,愛喝什么喝什么?!?/br> 他說:“一晚,十萬,你陪嗎?” 第49章 言和 這個混蛋怎么還這樣呢?有權就拿權壓她,沒權就拿錢砸她,把她當什么這是。 陳鹽特別平靜的回答他:“謝謝你這么看得起我,那我也明明白白回答你,不,陪!” 我呸! 他譏諷道:“嫌少?” “對,漲價了,你之前怎么不給,現在給,太遲了?!?/br> 他對她,真是極盡嘲諷:“之前,要知道你是賣rou的,我就不跟你談感情了?!?/br> 陳鹽:“……” 在經過大學被他用語言抽巴掌之后,從他狗嘴里吐出什么都不意外。 談感情,你懂什么叫感情嗎?你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跟你廢話有什么用:“你想泄火還是找蘇婷吧,那個才是真喜歡你?!?/br> “你都說是泄火了,我就想找你,既然都賣過了,怎么不繼續賣,趁著今晚我興致高,你還能賣個好價錢?!?/br> 陳鹽本來想心平氣和的,畢竟欠他錢,可她從他身上真是能聽到到這世間最大的貶低和刻薄,陳鹽不想跟他繼續談了。 “你在這里說破天,你這顆回頭草我是肯定不打算吃二遍的,欠你的錢,明天一定還你,十萬塊,現金,一分不少你,多了也沒的談,你覺得我和葉涼風接觸別扭,不好意思,你沒權利左右我正常交友?!?/br> “……”陳鹽本來打算再好好回敬兩句難聽的再收尾,看他表情,能在她臉上戳出一個窟窿,她猶豫了一下…… 好女不跟獸斗,坐直身體鏗鏘有力說了句:“話盡于此,你好自為之?!?/br> 她準備起身離開,屁股還沒抬起來,他忽然語氣特別平靜的說:“我話還沒說完,你走走試試?!?/br> 陳鹽想冷笑一聲,回一句:試試就試試,我就走了!大步流星的走了!頭也不回的走了!我看你能怎么樣! 不知道怎么就冷不丁想起了大學那夜,他猙獰的面孔和下流的辱罵。 她身形本能般的定?。骸澳阆敫陕??” 他盯著她,表情陰測測的,不開口。 陳鹽被盯的發毛了,就……又慫包了:“說正事兒,再侮辱我,我就試試!” 說完覺得自己就像是死鴨子嘴硬,也沒扳回一城,非常懊惱。 她這邊懊惱了,望著眼前的果茶不吭聲。 看得久了,發現果茶竟然一口都沒喝,這錢花的浪費了。 對面之人也不吭聲,倆人就這么無聲的僵持著。一旦安靜下來,陳鹽就覺得有點兒冷,還想咳嗽,但現在這個氣氛,咳嗽好像很跌份兒。 她就憋著氣,梗著嗓子眼,跟一股股涌上來的咳意斗爭,繼續斗爭,堅持斗爭…… 不知道過了多久,估計他也冷靜下來了,先開了口:“我今天來就想知道,你跟一個不愛的男人天天滾床單什么感覺?” 什么感覺,你自己不是更有發言權,你跟不愛的女人什么感覺,她就是什么感覺,你把她當biao子,她把你當niu郎。 陳鹽剛想回話,一張嘴,就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弄得她想表達的都沒法表達,咳嗽了半晌,停下來,回了句:“習慣了就沒感覺了?!?/br> 他:“……” 后知后覺的發現,這句話好像……怪怪的。 果然,他沉默了一瞬,回了句:“沒感覺你每次還lang叫?!?/br> 什么時候! 陳鹽臉都急紅了:“我沒有!” 他哼笑了一聲,個中意味讓她自己體會。 陳鹽一聽這聲哼笑,來氣了:“我是信里沒寫清楚嗎?我除了錢什么都不欠你,都是你欠我的,你憑什么還這么侮辱我?” “我聽聽我欠你什么?” 欠她什么都不知道:“好,那我就一筆一筆跟你算,大學里,我不喜歡你,你憑什么強迫我?” “八百年前的陳年老帳你怎么還翻,我那叫強迫你?哪個男的看上女人不上床,我不睡你留著給你這個老處女上墳???” 這個混蛋!你有沒有get到重點:“我,不喜歡你!你,憑什么強迫我?” 他呵呵笑:“你不喜歡我?是不是你自己來的酒店,你送上門脫光了讓我睡,怎么穿上衣服就成了我強迫你?!?/br> 陳鹽氣到:“你別混淆時間線,后面的賬一會兒算,我還在說大學那段?!?/br> “不提我還不生氣,大學?你這個不長眼的東西,太有種了,敢把我當魚養?!?/br> 他要是條魚還真就謝天謝地,她絕對第一時間拿刀宰了他下鍋烹飪。 “我當初就是為了擺脫你,利用了葉涼風,這件事我只對不起葉涼風,沒對不起你,就算做法不妥當,你是怎么眾目睽睽之下侮辱我的……” 說著說著,陳鹽眼圈紅了。 他沉默了會兒,做出了談話以來的第一次讓步:“你非要讓我給你說句抱歉才滿意,我也只針對你劈腿我嚇唬你那件事?!?/br> 陳鹽最恨那件事,他那已經不叫嚇唬了,叫恐嚇,給她造成心理陰影多年的那晚,他竟然說的輕輕松松,陳鹽氣的眼圈更紅了。 “混蛋,你別跟我道歉,你怎么道歉我也不會原諒你的?!?/br> 他:“……” 她抽了兩張紙巾又擦了擦鼻涕,喝了口果茶,平復了情緒,才又開口:“你該得到的也得到了,差不多得了,你憑什么還這么不依不饒得?!?/br> 他比她更氣:“你是不是個棒槌,我對你不依不饒你看不懂什么意思嗎?” 懂,怎么不懂,就是懂才想問問他,明明現在有蘇婷了,跑她跟前要錢就要錢,說些沒用的干什么:“我懂,你就是迷我這身子骨還沒夠,所以寧愿碗里有rou(蘇婷)也得占著我喝湯?!?/br> 他呵呵的回:“你身子是金裝的嗎有什么值得我迷的!” 陳鹽感覺再不走會被他氣出心臟病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不能對他抱有一絲一毫的期待,真是一分鐘也不能和他待了。 “當初住一起時候,你不是問我愛你嗎?那我明明白白回答你,不愛!我要愛你,我就太不把自己當人了,我已經在你面前當了半年的狗了,夠夠的了。 話盡于此,陳鹽已經覺得沒必要繼續談了,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凈了。 她剛起身,忽然聽到他說:“我也要臉,我也不想犯賤,我換城市都躲不開你,我他媽要不是知道你在哪兒就跟毒癮犯了一樣難受,控制不住自己往你跟前湊,我會灰頭土臉來這里讓你糟蹋嗎!你他媽為什么不愛我,你怎么骨頭就這么硬?!?/br> 做女人真難,矜持點兒被說骨頭硬,主動點兒,被說,骨頭賤。 “你以為去年你一走了之我就真找不著你嗎?你的身份證號我都知道,我這輩子竟然被一個女人連耍兩次,我也夠了,局里朋友把你新住址和手機號發給我的時候,我忽然就不想看了,連同手機,還有你的一堆垃圾,都燒了,你愿意滾,行,滾吧,這世道,沒了誰不行,沒了你,我過得更好。 袁野那東西跟我說你要結婚了,你結婚關我屁事兒啊,我真是太煩他多嘴了,我對你的消息真是一絲一毫都不好奇,更煩他媽的聽到,我跟你在一個城市我都待不下去,我看不見你的時候,我挺好的,挺正常的,你他媽非得來我跟前晃悠,你還問我想怎么著,你怎么這么不要臉呢?!?/br> 陳鹽身體一僵,又坐下了,愣神了半晌。 想起他的手機里有她倆一起旅游時候拍的照片,之前,她一直想毀尸滅跡抹除痕跡,到離開都沒找著機會。 現在,聽到他真抹除了,她又覺得可惜,那他倆,連回憶也沒有了。 陳鹽記得他的手機是華為最新款,知道價格后還點評了句:真不如蘋果性價比高。 他回了句:你懂什么,我們禁用蘋果。 陳鹽當時聽完還肅然起敬了,覺得他們還是真為老百姓辦事兒的同時怕泄密。 這么好的手機,就不要了,太燒包了。 所以,她稀里糊涂問了句:“燒手機,會爆炸嗎?” 他:“……” 這是他頭一次說他對她的感覺,陳鹽冷不丁好像抓住了些什么,又有點兒模模糊糊的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