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鹽是甜不是咸 第60節
正準備關門的司機訝異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葉涼風,后者冷淡得回了句:“我哪天空虛寂寞了可能還會聯系你,外面涼,回吧?!?/br> 司機看她的眼神更怪異了。 陳鹽回去補覺,午飯時候,她出去吃的,吃的好的,吃的貴的,吃的精致的,她從來沒有這么大手筆,吃完又在上海逛了逛,一揮手買了好幾套衣服,南方的衣服比北方時髦非常非常多,這是昨天逛外灘的觀感。所以她要摒棄樸素,煥發美麗,學她三姐,迷住小鮮rou。 傍晚徐教授和他兩個博士生也到了,徐教授簡單互相介紹了一下,年齡略大的一個是王路明,說是工作后才回來讀博的; 另外一個跟陳鹽同齡,叫周正。 他見到陳鹽,眼前一亮。 幾人一起吃過飯,徐教授要回去看資料,兩個博士,王路明回房間和老婆孩子視頻,周正想出去看看上海夜景,可能他在飯間話題總是有意無意的轉到她頭上,徐教授看出點兒貓膩,胳膊肘往里拐的忽然提議帶上陳鹽一起去。 陳鹽也不傻,但她搖頭:“昨天去過外灘了,我不去了,想回去和男朋友視個頻去?!?/br> 也不是周正不好,而是,吃一塹長一智,她不想在單位內部開展私人感情了,什么樣的男人,都不如她這份長長久久,讓她吃好飯穿好衣的工作來的重要。 找對象,跨行也十分有必要。 陳鹽回到房間就去洗澡,出來后手機有未接電話,還是上海的座機,她在上海除了馮珂沒有熟人??? 正想著,手機又響了,她接起來,對面一個客氣的女聲:“陳鹽小姐嗎?我是酒店前臺amy,不好意思打擾您一下,剛剛打您房間分機號沒人接聽,又打的您手機,請問您人在酒店嗎?” 陳鹽「嗯」了聲:“不好意思,剛剛在洗澡,沒聽到?!?/br> “沒關系,是這樣的,這邊有一位自稱您朋友的先生詢問您的房號,我們需要征得您的同意?!?/br> 陳鹽:“誰?” 馮珂明明說半夜到,他倆約周一吃晚飯的,難道提前了?不對不對,馮珂知道她手機號碼,反而不知道她住的酒店。 正胡亂猜測呢,聽到電話里似乎跟對方在確認姓名,然后回復她:“韓俊,韓先生?!?/br> 陳鹽:“……” 陳鹽說:“我跟他不熟,別告訴他了?!?/br> 那邊似乎非常為難:“可否請陳小姐親自和他說一聲,不然,您的手機號碼方便我們告訴他嗎?” 陳鹽拒絕:“不太方便?!?/br> 那邊:“這……” 陳鹽掛了電話。 呆了一會兒,繼續擦頭發。 不一會兒,手機又響起來,依舊是跟剛才一樣的號碼。 陳鹽接起來,那邊聲音一如既往的為難:“陳小姐,要不您親自跟他說一聲……您朋友在這里,實在我們也為難?!?/br> 陳鹽幫忙出主意:“如果他賴著不走,酒店保安可以請他出去吧?” 那邊更為難了:“陳小姐,您就別難為我們了,來者是客,我們是不能……這么干(趕)的,既然是您的朋友,您也認識,麻煩您自己出面處理一下,我們實在夾在中間無能為力。如果您覺得他sao擾您,報警您也可以自己來報……我們只能協助調查?!?/br> 陳鹽:“……” 她沉默了一會兒:“你讓他在一樓水吧區等我一下吧,我一會兒下去?!?/br> 陳鹽掛了電話,愣了幾秒,又擦了擦頭發,套了條長裙,披了件披肩,就走了出去。 第48章 債務 酒店的一層靠西北位置有個可以喝咖啡喝酒水的水吧區,面積不小,可以容納幾十人,還有個小型舞臺,晚間時候,有時候是鋼琴獨奏,有時候是情歌,今夜是鋼琴獨奏。 陳鹽走近的時候,看到了坐在靠近大廳位置的他,一直盯著她,由遠及近,顯然是從她一露面就發現她了。 陳鹽裹了裹披肩,又給自己打了打氣,這場硬仗,底氣不足很容易被敵人拖去槍斃。 這時候水吧區人不多,但不知道一會兒什么狀態,保險起見,還是選個隱蔽點兒的位置。 她走到他跟前,示意了一下后面角落里的卡座位置:“坐那邊吧?!?/br> 也不等他回復,自己先過去了。 回身坐下時候,他已經跟了過來,把手臂上搭的西服,隨手扔在了旁邊位置。 臉色陰沉的坐了下來。 陳鹽一看他臉色,就沒了跟他對話的欲望。 所以,看他坐定,盯著她,等著她先開口,她故意沒吭聲。 誰沉不住氣誰先開口,陳鹽絕對要贏下這場開局battle。 最沉不住氣的服務員走了過來:“請問兩位喝點兒什么?” 陳鹽一秒破功,沒有任何遲疑的搶答道:“一杯美式,不加糖(他的),一杯蜂蜜柚子茶(嗓子疼,她自己的),謝謝?!?/br> 輸了第一局不怕,比起來更怕他點酒,陳鹽不想跟一個情緒差的男人對話,更不想跟一個情緒差還喝了酒的人對話。 服務員走后,陳鹽放棄了在毫無意義的pk上跟他較真,就主動對他說:“我點的,所以我請你?!?/br> 他冷笑一聲:“你他媽不是要結婚了,怎么見了涼風又變卦了。既然打定主意要滾怎么不徹底點兒,你是愛他愛的發瘋,非他不可是么,你和他睡的時候會不會想起我,會不會想起你這副身子他的好兄弟也享用過無數次?!?/br> 該來的總會來,雖遲仍到。 見識到這個人說話有多么賤,所以聽到他這么說陳鹽完全不覺得意外,在決定下來面對他的時候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陳鹽平靜的回:“肯定不會想起你,人的細胞28天就會代謝一遍,你睡得那個人,早作古了,我已經是全新的我了,我都不記得我和你還有過一段了?!?/br> 他「呵呵」的笑:“是么,怎么,被我捅破的那層膜也長回來了不成?” 陳鹽臉唰的一下紅了,不是羞的,是被他氣的,論嘴賤,他真是難逢對手。 陳鹽被懟的也無法繼續保持優雅從容淡定了:“我是生活在封建社會嗎?我父母都不管我交友,你又憑什么在這里指責我?我跟你睡了,就要為你守貞一輩子嗎? 你以前睡的人你也這么要求的嗎?你怎么有臉跑來指責我?你昨晚睡過的蘇婷,知道你今天對別的女人興師問罪嗎?” 他陰著臉回:“那你猜葉涼風睡你的時候會不會想起我們做的樣子?!?/br> 陳鹽氣到不想跟他在多說一句廢話了:“好奇你就去問他吧?!?/br> 他惡毒的說:“我就想問你,我就想聽你說,你怎么不問問我為什么知道你在這里?!?/br> “不問就是不好奇,不想知道!” 他愿意怎么知道的就怎么知道的,人都來了,還有必要追究過程嗎? 他卻勾唇笑了笑,語氣里掩飾不住的諷意:“涼風今天下午發給我的,你覺得他什么意思?” 陳鹽一愣,想起他走的時候,撇清關系的樣子,明白過來,他攛掇那個飯局,一箭雙雕,又把她酒店地址發給韓俊,讓他倆狗咬狗。 真有招,真高明,不愧是高校老師,陰起人來還用連環套。 陳鹽平靜的回:“意思挺明顯的,肯定不是讓咱倆相擁而泣,應該是讓咱倆兩敗俱傷?!?/br> 他:“……” 話音剛落,服務員一臉微笑的端著他倆點的飲品過來了。 他寒著一張終年不化的積雪臉對服務員說:“開瓶洋酒?!?/br> 陳鹽對他說:“你要喝酒的話,自己喝,我就回了?!?/br> 他抿了抿唇,果然什么也沒說,陳鹽知道他當著服務員面子得維持他人模狗樣的形象,不好發作。 服務員察覺到了這桌氣氛不對,也沒回話就走了,看樣子,酒應該是沒給他點上。 陳鹽想到當初分開確實她嗖的一下,就徹底消失了。對于這個混蛋來說于理沒問題,于情稍微不妥,同居幾個月,把他當狗的話離開也應該打聲招呼,陳鹽對他連狗不如就是怕他還沒玩兒膩歪她,打了招呼走人等于白瞎。 今天既然他主動送人頭來了,那就是想要個說法,倆人現在也沒有利益牽扯了,她結婚都關他屁事兒了,說明可以正經交流了,這也是陳鹽愿意來大廳面對他的理由:“如果你今天能心平氣和,我們就聊一下,如果不能,你走吧?!?/br> 他惡聲回道:“我看到你這張臉就做不到心平氣和?!?/br> 都一年多了,他還不能心平氣和,他是不是有個大病,叫做怎么看她都不順眼的大病。 “那是你自找的,你不來也看不到我,你不樂意那就一拍兩散,你回去會你的美女同學蘇婷,我回去養精蓄銳找個小鮮rou?!?/br> 他被她噎的臉色更難看了:“我今天是來要錢的?!?/br> 陳鹽一滯,她原本以為他來找她是因為她不辭而別那事兒,原來,是為了錢。 還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她剛剛想多了。 一提錢,陳鹽也沒底氣了,畢竟她剛參加工作才一年,還沒存幾個達不溜,有點兒后悔今天下午的沖動買買買了。 欠人手短,陳鹽聲音都低了很多:“不是說三年后還清嗎?” 他不留情面的問:“你生活的社會什么時候輪到欠債的說哪天還錢了?” 十萬塊,又不是能逼死人,她去跟陳油借,去跟馮珂借,還能愁死她不成,何必在這里為了十萬塊看他臉色,低聲下氣。 陳鹽說:“好,你留下銀行卡號,十萬塊,明天打給你?!?/br> 他冷笑:“十萬塊你怎么算出來的?” “信里寫的很清楚,春節你給的七萬塊,還有兩瓶茅臺?!?/br> “那你算錯了吧,你沒看一下,那兩瓶是92年,九幾年的鐵蓋茅臺拍賣價格三十多萬一組,我給你帶的那兩瓶,市面上有錢都買不到,算你十萬二十萬一瓶都給你算睡、后價了?!?/br> 她哪有心思聽他重音所在的睡后,腦門里只有一句驚嘆:我的老天! 她趕緊拿出手機給她爸打電話,接通后心急得問:“爸,前年春節時候那兩瓶茅臺,你還留著呢吧?” “瓶子留著呢?” “你喝了?”陳鹽難以置信,側了下身體,捂住話筒低聲問:“剛收到時候,你不是罵我,讓我趕緊退回去嗎?你怎么給喝了?” 陳友國也有點兒心虛:“咱不是也放了一年你沒還嗎,去年過年時候,你大姐,跟她公公顯擺咱家有茅臺,那個愛沾便宜的老東西沒幾天就尋了個由頭來咱家喝酒,就一頓飯,兩瓶都干完了,別說,這好酒喝著就是不上頭?!?/br> 陳鹽:“……” 陳友國還邀功般的說:“閨女,酒瓶我沒舍得扔,證明咱也是喝過茅臺的?!?/br> 陳鹽出門的時候圖方便就套了長裙,沒穿打底褲,加上穿著酒店拖鞋,聽完她爸的話,不知道為什么覺得腳腕冷颼颼的,就把腳丫子灰溜溜縮到了卡座上面,用長裙裙捂住了腳面。 可能沒聽到回應,陳友國這才后知后覺的問她:“怎么了?都快兩年了,送你酒的人,來要了?” 沒來要酒,來要錢了。 有酒還好說,沒酒就難辦了。 “沒,就是忽然想起來,是不是應該主動還給人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