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庶妹替嫁后 第13節
“不止懷上了,別人還讓母親幫襯著照顧,一副出了事兒要拿我們問罪的樣子?!?/br> “可真賤?!睆堝\菱罵了句,忍不住分析:“這才把月,你沒想過段岐生那家伙為何非郁苒不娶,不定婚前就有了?” 郁桃看著窗外出神,她還真沒往這上頭上過,男女□□本就疏缺,何況像段岐生這樣心思搖擺不定的能是良人? 如今木已成舟,再去想這些有什么用呢? 能膈應郁苒的,不過就是搶了她心尖尖上的那個男人罷了。 ? 郁桃突然抓住窗邊,眼睛捕捉到樓下那架馬車,停在酒樓門口,轎廂下的車輪有明顯的折痕。 兜帽車夫吩咐伙計修繕,而立在一旁清清冷冷的男子,不是‘韓偉’是誰? 郁桃心思微動,當即撂下碗筷,往樓下去。 “干什么去???”張錦菱追問道。 郁桃擲地有聲撂下話:“為了強權富貴!” 張錦菱:“?” . 郁桃走下繁復交錯的木樓,穿過前院的竹林小徑后,看見了牌匾之下的人。 還算僻靜的巷子,車夫仍在與店家交涉,郁桃站在小徑的石子路上,豎耳聽著。 她今日穿著力求輕裝簡行,但防不住好身段能將簡易的裙衫穿的亭亭裊裊。 風一拂過,尤其明顯,哪怕是跟著陽光倒影在地上的影子,也是玲瓏有致的模樣。 韓祎略低頭便看見,影子畏畏縮縮往前又往后,手放在嘴邊松鼠吃果子似的咬著。 這樣大膽的、又有些怕事的風格,極其明顯。 沒頭沒腦一樣往他跟前撞,他不曾留意,也知道是誰。 郁桃磨蹭完小段石子路,最終,她閉閉眼,一冒頭出現在了韓祎面前。 事情她已經知道了大概。韓世子的馬車為避讓在路邊玩耍的孩童,這才驚了馬,撞壞車轱轆,不得不就地停下。 她是有心想幫襯的,不過看見那張幾分冷然偏偏俊逸的臉,有些糾結了。 實在是忘不了,韓祎那一句“姑娘雙腿健全,可以步行下山?!?/br> 聽聽,這是人話嗎? 這咱還能幫嗎? 但是,生在平陽城自家地盤上,郁桃明顯底氣足多了。 韓祎背手而立,垂眸看著她,極有耐心的等她開口。 郁桃抿了抿唇,露出個甜絲絲的笑。 “世子哥哥,我有馬車,要不要借你用呀?” 聲音甜的像是放了蔗糖的糕點扔進蜜罐子泡上三天三夜,能齁死三個張錦菱。 也不知道這樣同人說話的腔調是誰教她的。 風從兩人之間的空隙流過,略微沉默的片刻后,韓祎笑了。 郁桃有些懵,借馬車很好笑嗎? 出于直覺下的習慣,她覺得有些大事不妙,腳步后挪,但內心又被驅使著無法后退。 她是要做世子夫人的人,這點問題能算什么? 韓祎的笑容極淺極淡,幾分漫不經心的意思,便收攏了。 他傾了傾身,留些片寸可供呼吸的空間,和她四目相對。 “馬車借給我了,你怎么辦?” 男人的眼睫長且密,漆黑的眸子似有吸納萬物的能力,將她罩在其中。 郁桃額頭起了薄汗,有些難以呼吸,她甚至聞到了他身上微微帶著苦味兒的水安息熏香。 狗男人,竟然出賣色相騙取馬車,她沒什么出息的臉紅了,說話開始結結巴巴。 “沒,沒關系?!?/br> “郁府離這里...”她抬手指向郁府的位置,話說了一半,突然想起什么,臉上沁出絲紅,她眨眨眼道:“世子哥哥的馬車若修好了,我用就行了?!?/br> 郁桃瞧著多緊張,內心卻忍不住為自己拍手叫好。 這步棋真是進可攻退可守,韓祎看起來就是有急事,必然等不及馬車修好,那便不得不借走自己的馬車。 而她呢?若是拿到韓祎的馬車,他們之間下一步的牽扯只會更深。 知恩圖報,以身相許。 但韓祎看著她,薄唇輕啟,“我的馬車不行?!?/br> “?” 什么意思?難道是連點兒抵押都沒有,就想白白獲利? 郁桃揪了揪袖口,目光直視他,寸步不讓,語氣卻十分柔弱:“那我怎么回家呀,天這么熱,世子哥哥先送我回去嗎?” 她眼中的目的太過明顯,狐貍似的眼睛冒著亮晶晶的光。 韓祎瞧著她,淡笑了聲,“我派人去郁府給你叫一輛馬車?!?/br> 風帶著點涼意,郁桃幾分清醒,她看著男人分明的下顎線,突發奇想的。 “你知道自己長得很招人嗎?” 韓祎細密的睫毛顫了下,目光停留在她臉上,一動不動。 “咳咳,別誤會?!庇籼铱粗@張臉,神色認真道:“你知道為什么我要借給你馬車嗎?” 沒等他說話,她繼續道:“你別誤會,擔心我對你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從小就挺樂于助人,也挺喜歡夸夸別人?!?/br> 郁桃每一步都在自己預期中穩扎穩打,她不知道他信不信,但是這么誠懇的語氣,她連自己都信了。 韓祎沉默著,郁桃也不大在意,醉翁之意本不在酒,她悄悄在袖子上抹了抹汗。 “世子哥哥在平陽城哪里落腳呢?馬車放在酒樓這處肯定不妥,我這兒人手尚夠,你若有事忙,我派人先送到府上?!?/br> 計劃的第一步,便是要提前知曉目標的住處,否則如何守株待兔呢? 她轉頭吩咐翹楚,讓車夫將馬車趕到前門。 馬車過來,兩個車夫湊在一起說話。 這一處除了他們,也無其他人。 韓祎神色回淡,言簡意賅:“明日歸還?!?/br> 郁桃不大情愿,手指捏著袖子打圈,他不給個實際的位置,這馬車她也不大想借了。 韓祎轉身上馬車時,郁桃癟著嘴,站在原處一動不動。他卻似未看到一般,低聲吩咐著七宿什么,兩人竊竊私語,郁桃支棱著耳朵,卻什么都聽不到。 狗男人,她看淡了。 但在韓祎抬頭的一剎那,郁桃習慣性的嘴角上揚,露出乖巧的微笑。 她的眼睛是略略帶著狐貍眼的小彎鉤,鼻尖秀挺,睫毛翹翹的,眸子晶瑩靈氣,轉起來咕溜溜,滿臉壞主意的模樣。 殊不知風吹之下,映在韓祎眼中的卻是輕薄的春衫,貼著她婀娜曼妙的身形,連胸口的弧度都好比枝頭飽滿的花苞。 韓祎看著她頓了頓,手伸出窗外招了下,那張紅撲撲小臉的主子就踩著扭扭捏捏的步伐,挪到馬車旁,嬌糯的聲線問:“世子哥哥,怎么了呀?” 他知道她是故意的,帶著極其強力的目的性,和以往在京中那些前赴后繼的大家閨秀別無二致。 但又有些不同。 韓祎捏著手上細膩的白瓷杯,“康棣街,白家府上?!?/br> 郁桃眨巴眨巴眼愣了下,很快像只得逞的小狐貍,彎著眼睛笑起來。 “那我會派人給你送過去的,路上小心哦?!?/br> 她心里打著主意,會派人送過去就怪了,要送也要親自上門,才算誠心誠意呀。 韓祎不再應她,送手落下簾子。 車夫一聲喝叫,馬車很快消失在巷落。 等郁桃回到酒樓時,張錦菱已經迫不及待的抓住她的手腕,連連發問:“那個人是誰?怎么坐上你的馬車就走了?你們之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系?” 郁桃心情頗好,“你猜猜誰?!?/br> “哪家公子,生的比段岐生還好看?!?/br> 郁桃鼻腔中‘哼’一聲,不屑道:“段岐生是什么東西?!?/br> “那是誰呀?”張錦菱滿懷好奇的問。 她夾了口魚,隨口道:“閆韓侯府世子呀?!?/br> “你......”張錦菱瞧著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 張錦菱手摸上去郁桃的額頭,滿帶憐惜的語氣道:“瞧瞧把咱阿桃氣的,都白日做夢了?!?/br> 郁桃:“?” “我知道郁苒那事兒讓你很氣憤,那男子著實也生的很不錯,但阿桃?!睆堝\菱語重心長道:“我們還需保持清醒的,何況平陽那么多才俊,你切勿被那些白臉小書生給騙了?!?/br> 郁桃:“......” 閆韓侯府有那么高不可攀嗎? . 出府時本是兩架馬車,韓祎的馬車轱轆尚且裝好,還不能坐人,遣人回去多駕來一輛難免驚動旁人。 郁桃想了想,委屈自己和丫鬟擠在一起。 不巧的是,將在角門的影壁落車,抬頭碰見鄭氏從郁嶔齡的院子那頭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