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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理智總能在這個瞬間到來,他把要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害怕會刺激到蘇顧,不想讓蘇顧經受與自己同樣的情緒。 更多時候會把懷念說出口的是蘇顧,他甚至可以坦然地將趙女士尚在時鬧出的笑話講給蘇勉揚聽。 在很多個瞬間里,蘇勉揚都懷疑蘇顧的悲傷到底有多少,是不是只有他自己懷著這樣沉痛的心情想念一個人。 從指節相接處源源不斷傳來的溫度告訴蘇勉揚他不是一個人,至少在禮堂的舞臺上,肖瑯就和他站在一起。 或許他們會這樣牽著手,直到永遠。 而下一刻手上的力度突然消失把蘇勉揚猛然拽回了現實,他還有些懵,下意識回頭看肖瑯,就見肖瑯神色復雜地看著來人。 于是蘇勉揚也跟著肖瑯的視線朝前看,潘雪迎就站在他們兩人的面前。 “我聽說你們學校辦活動,家長也可以過來看,剛好今天沒事就來了,”潘雪迎伸手捏了捏肖瑯的肩膀,“又瘦了,之前月假你就沒回家,媽擔心你,過來看看?!?/br> “阿姨好?!倍歼@時候了,蘇勉揚很快地反應了過來,他多少感到了不自在,但還是故作輕松地跟潘雪迎打了招呼。 “我還記得你,綿羊,名字很可愛,”潘雪迎笑著說,“我兒子在學校多虧你照顧了,阿姨特別喜歡你,有空讓肖瑯帶你回家吃飯?!?/br> “那我可不能客氣,”蘇勉揚跟著笑了笑,他拍了拍肖瑯的肩胛,“阿姨好不容易來看你一趟,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等你晚上回寢室?!?/br> “嗯?!毙が槢]說其他的什么。 于是蘇勉揚逃也似的離開了,他同樣害怕潘雪迎的視線,不是因為不敢擔負責任,而是因為害怕那雙屬于母親的眼睛里充滿悲傷和憤怒的色彩。 如果潘女士知道了他和肖瑯的事情,如果潘女士厭惡他倆的關系,如果潘女士說要他們分手,肖瑯會怎么做? 倘若肖瑯握著他的手松開了,他又是否能有勇氣重新握緊肖瑯? 蘇勉揚躺在床上很久也沒想通。迷迷糊糊的他就睡著了,睡夢中似乎聽見了宿舍門開關的輕微聲響,但蘇勉揚沒有力氣動彈,索性翻了個身,墜入了更深的夢境之中。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蘇勉揚的眼皮異常沉重,喉嚨不舒服鼻子也不太通氣,大概是昨晚貪涼踹了被子的后果。他沒力氣起床,捂著頭嘶了一聲。 “醒了?”肖瑯早就收拾好了自己,“著涼了?” 蘇勉揚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 “要不要我跟老師請個假?”肖瑯問。 “沒事,感冒不嚴重,你要是親我一口說不定就好了?!碧K勉揚窩在床上說。 “恕我直言,那樣只會我們一起感冒?!眱蓚€人的上鋪挨在一起,床頭之間沒有任何阻礙,肖瑯爬到了床頭,伸手摸上了蘇勉揚的額頭,確認沒有發熱后撤回了手。 做完這些后,肖瑯仍然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湊得更近了些,低頭跟蘇勉揚對視。 這個角度很賞心悅目,又或者說是他男朋友不論哪個角度都很好看,因為蘇勉揚仰躺著,從自己視角上方突然出現的某人,更像是一只突然入鏡的貓咪,狡黠的眼睛里帶著光亮。 正當蘇勉揚猜測肖瑯的意圖時,肖瑯卻突然低頭,帶著清晨陽光里的皂香味,輕輕吻到了他的唇角上。 “早日康復?!痹谒亩孕が樳@么說。 蘇勉揚沒反應過來,一時間瞪大了眼睛,等到他回味過來的時候就只剩下了肖瑯匆匆閃過的身影。 蘇勉揚摸著自己被吻過的唇角,側身單手撐著腦袋看著床下的某人叫了一聲,“肖醫生?!?/br> 肖瑯故作鎮定地抬眼看他。 “這藥跟平常的一樣都是一天三次嗎?”蘇勉揚挑著眉問。 “這個劑量足夠了,藥吃多了對身體有副作用,小心中毒?!毙が槦o情地回答。 “啊...”蘇勉揚躺回了床上,“我這是談了個朱麗葉當男朋友啊?!?/br> 蘇勉揚抬頭看著天花板上的白熾燈,大約是從來沒有這樣認真地直視過,他直愣愣地盯著看居然會有一種刺痛的耀眼。 蘇勉揚忍不住偏過了頭,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太假了,好像在做夢一樣?!?/br> “什么?”正在床下收拾東西的肖瑯隨口接了一句。 “認識你,喜歡上你,到最后你同意跟我在一起,所有的事情都太假了,好像在做夢一樣,夢醒后我還是那個自甘墮落的單身狗?!?/br> 說到最后蘇勉揚自己也覺得好笑,“你要不一巴掌扇醒我算了,我真不相信自己能這么幸運?!?/br> 肖瑯手上的動作一頓,還不等他作何反應,就聽到蘇勉揚又說:“還是別了,如果這是夢的話,我希望永遠不要醒來?!?/br> 肖瑯低垂眼簾,沒有說話。 他們從來沒有認真討論過以后,談起明天的時候總是帶著張狂和戲謔,說得多了好像他們真的天不怕地不怕。 其實肖瑯也知道,無論是姜宇帶有審視的目光還是潘女士察覺的語氣,都讓他下意識地松開了蘇勉揚的手,一再地否認既定的現實。 這段關系好像被系在一根近乎透明的發絲上,哪怕一陣風吹來都會搖搖欲墜,最后墮入深淵,萬劫不復。 他們像是被羈押而未經審訊的罪犯,不知道死亡的審判會何時下達,所以兩個人又都如此默契地絕口不提,只能更珍重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分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