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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音按著太陽xue,借著窗外投進來的一絲光亮,環視著這個她一點印象都沒有的房間。 還沒有多體會幾分從夢魘中脫身的慶幸,左音心猛地一提,掀起了身上的被子。 衣服都在,手臂也不酸痛。 看來就只是單純的喝醉了。 想來也是,畢竟昨天是這么多人聚會,怎么還會發生敦煌那次的事情。 左音長舒了一口氣,踩著柔軟的地毯赤腳從臥室走了出去。 小客廳沒有開燈,蒙著一層分不清是月光還是日光的朦朧。 四周徐徐有風吹來,帶著薄荷的清香淺淺的繞在左音的指尖。 她抬頭朝那味道尋去,卻看到沈卿姿正站在那緊閉著玻璃門的陽臺,一支細長的香煙夾在她的手里。 第十九章 晨光熹微,天空中蒙著一層青色。 沈卿姿的手臂輕抵在欄桿上,純白色裙子染了遠山的黛色,長發在晨霧中氤氳,遠遠看著就像是一幅精致的油畫。 她輕抬著眼眸,朝著不知名的遠方望去,那覆著一層冷白的手臂抬起,將手間的細煙送到她的嘴邊。 殷紅的唇吻上那薄荷色的煙蒂,朦朧的光落在她的臉上,一縷白煙悠悠的從她的唇間吐出,被風裹挾著飄向了遠山。 左音見慣了巷子里的人抽煙,從未見過有人能將這嗆人的東西用的如此優雅的。 一支煙抽到一半,沈卿姿就將它滅掉了。 她漫不經心的轉過身來,一抬眼就對上了左音望著自己的視線。 沈卿姿的心不由的咯噔一下,“什么時候過來的?” “剛剛?!弊笠粢嗳?。 沈卿姿點了下頭,“頭疼嗎?” “嗯?!弊笠羧鐚嵈鸬?。 沈卿姿聞聲順手就將身后還開著的陽臺門關上了,從抽屜里找到周琳放下的解酒藥,“解酒藥,吃了會好受一些?!?/br> 左音本想伸手過去接沈卿姿手里的藥瓶,卻不想自己剛把手伸過去她就徑自拉住了自己的手。那個棕色小瓶子在她的手里輕輕的磕了兩下,一顆白色的小藥片就從里面掉了出來。 這一套動作行云流水,仿佛她之前經常重復這個動作。 左音看著躺在手心里的藥片,道了聲“謝謝”。 她不習慣被人照顧,沒有等沈卿姿給自己倒水直接將藥片放進了嘴里。 生澀的藥片沾了唾液緊貼在潮濕喉嚨里,被溶解的苦澀布滿了這一支狹小的喉管,而左音依舊是面無表情的咽了幾下就把它吞了下去。 沈卿姿拿著剛到好的水杯,面露驚訝,“不用喝水嗎?” “不用?!弊笠舸鸬?。 一開始沒有人告訴自己吃藥要喝水,后來就習慣了。 “這樣對食道不好,以后記得要喝水?!鄙蚯渥苏f著就將杯子放進了左音手里。 溫水隔著玻璃貼著左音的手心,女人的手輕撫了一下左音的手背。兩方溫暖同時裹著她,捂得她的心口暖暖的,連帶著宿醉的頭疼都減輕了不少。 “嗯?!弊笠酎c點頭,看了眼掛在墻上的表,“時間不早了,我第一節 還有課,該走了?!?/br> “我送你?!鄙蚯渥艘哺笠羝鹕?。 清晨六點,畫室院子安靜的像是無人進入的秘密花園,藤蔓盤桓在搭起的架子上,微風拂過滿墻的薔薇,那粉紫藍白的花蕊上掛著初秋的晨露,清新而富有活力。 沈卿姿:“對了,這周國慶放假,你有什么安排嗎?” “是有工作了嗎?”左音忙問道。 沈卿姿點點頭,“有一個畫展,我想帶著你去?!?/br> “我隨時都有時間?!弊笠袅⒖檀鸬?。 沈卿姿對左音這個回答格外詫異,“不留出時間回家嗎?” 陽光穿過花藤落在左音的臉上,少女明顯的頓了一下。 她跟左蘭的冷戰還沒有結束,的確是沒有計劃要留時間回家。 沈卿姿立刻明白的左音的意思,不禁想起了那日見到的左蘭,以及窗臺上的兩個陶瓷娃娃,“回去看看吧,你mama或許一直在家里等你呢?!?/br> 左音依舊抿著唇,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她狠不下心拒絕沈卿姿,也不愿意做那個先低頭的人。 嶄新的陽光將畫室外的車水馬龍點亮,離開畫室園子世界立刻喧嘩了起來。 直到兩人走到了公交車站牌前,左音依舊沒有給沈卿姿一個答案,小小的兩人空間里格外安靜。 “左音?!鄙蚯渥蓑嚨暮傲俗笠粢宦?。 左音頗為意外看向沈卿姿,在逆著陽光的視線里,得到了一份她向自己投來的溫柔笑意。 像是突然綻放開的重瓣芍藥,粉嫩的花瓣堆疊著綻開,吐出一抹濃郁卻不妖嬈的香氣。 沈卿姿抬起胳膊,骨骼分明的手落到了左音的肩上。她一邊幫左音整理著那堆在頸后的衛衣帽子,一邊講道:“不會不舒服嗎?” 她沒有換衣服,淡淡的清香裹著酒氣隨著她的動作染到了左音的身上。 輕輕一嗅,心跳就不自覺的加速了起來。 時間仿佛被拉長到停止了下來,沈卿姿的每一個微小的動作都一幀幀的播放在左音眼前。 可時間又仿佛被按下了加快按鈕,可能連十秒都沒有,沈卿姿便幫左音整理好了帽子。 沈卿姿看著整理好的帽子,微微一笑,“好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