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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蓮生沒動,云□□揚起眉,瀲滟一笑:“怎么?你不會是真對這個人有興趣吧?想救她?還是想為她出頭?” 姬蓮生與她四目相對,兩人無聲地凝視著彼此,雖是三月,天卻仿佛陡然冷厲起來。 四周原本還有一些私語,可誰也不是傻子,一看云□□與姬蓮生之間氣氛不對,全數噤若寒蟬。 姬蓮生的笑意從唇角開始,一點一滴彌漫到眼梢。她收起眼底的陰沉,引著云□□挽住自己的臂彎:“城主多慮了。那邊涼亭是嗎?那里視野開闊,□□怡人,品茗會友再愜意不過了?!?/br> 云□□點頭,吩咐知藍道:“既然姬大人并不在意,處置她們的事就交給你了?!?/br> 知藍壓抑著興奮,恭敬道:“是!” “不!不要!姬大人,姬大人救我!”細砂掙脫知藍的鉗制,一路往姬蓮生處跪行,可惜沒行出兩步,又被追上來的狐貍精們扣押住,她聲嘶力竭道:“大人!大人,我真是被冤枉的??!” “蠢貨”,知藍冷笑,揪住細砂滿頭散發,強迫她看向自己,“冤枉了又如何?城主要你死,就算你有天大的冤情,也非死不可!” 這根本不是能夠爭論黑白的世界,絕對的勢力,擁有絕對的強權。是生是死,不過當權者一個指令。 姬蓮生被云□□挽著,并不去理會細砂的哀嚎。青蟬急得不行,知藍分明要置細砂于死地,而姬蓮生的態度究竟是什么?她該怎么辦?她該怎么辦?她能相信姬蓮生嗎? 淚水迷蒙了視線,細砂幾乎看不清姬蓮生。她瑟瑟發著抖,心里有怨,有恨,還有深深的懊悔。她是被知藍設計了,知藍一再激怒她,謝眠風拔了刀是要給她出頭的,可誰知道城主會這么湊巧就出現了呢?她們得逞了,不僅毀了她的臉,還要殺了她。姬大人不肯救她,甚至連一句公道話都不愿講……視野里的那一雙模糊的背影,無比登對地相攜而走,一步,兩步,三步…… 姬蓮生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停下了,喚出一個名字:“黑蒲?!?/br> 黑蒲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身后,垂著頭,一動不動。 “今日是春宴,你先將這兩個冒犯城主的人關押起來,至于如何處置,等祝音回來再做定論?!奔徤Φ盟刮?,還順勢覆在云□□的手背上拍了拍,“祝音主司刑獄之事,不論是你還是我,越俎代庖總歸不妙。更何況冒犯白鶴城城主,這個罪名非同小可,定然要好生拷問,可是受到什么人的指使,內里是否還有陰謀?如若貿然處置了,日后再生出事端來,豈不是得不償失?……城主,你說呢?” 云□□緩緩看向姬蓮生,姬蓮生紅唇微彎,笑得得體又正派。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這些喜新厭舊的家伙,難道都忘了在死亡沙漠的時候老姜為了救知了,手被沙蟻啃成了白骨嗎?以她的性格,對于不關心的人,管她去死呢! ☆、【第七十一章 毀容】 黑蒲一味低著頭,并不敢去看姬蓮生。他心里止不住發寒,平日里姬蓮生并不器重他,他自認也一直默默無聞,可這事姬蓮生不用自己的親信,反而特地指他來辦,絕對不會是心血來潮這么簡單吧? 黑蒲瞄了瞄細砂與謝眠風,城主要這二人死,姬蓮生搬出祝音,無外乎是拖延時間,明擺著要保她們性命。難道……難道她是要敲打祝音,她安在她身邊的棋子她已經知曉了,這二人若是在祝音手中出了事,新帳并舊賬,恐怕就到翻臉的時候了? ——姬蓮生是在威脅祝音,讓她站在自己這邊? 細思恐極,黑蒲不敢再想下去,只好依著姬蓮生的授意,從知藍手中去拿細砂。 知藍哪里會肯,好不容易得償所愿,要是被關到祝音那里,先不提會不會有結果,光這一來一去所耽擱的時間她就等待不得。好在城主并沒有表態,知藍狠狠心,豁出去了厲聲道:“城主的命令你也敢不從?城主要處置她們,誰敢置喙???” 她這通話一出口,四遭哪還是噤若寒蟬,所有人恨不得耳朵爛掉聽不見才好——白鶴城由姬蓮生說了算,城主的威儀都是姬蓮生給的,城主的權力也不過是在姬蓮生許可的范圍之內才能行使,而知藍是城主的心腹,她敢這么說,必然是受到城主的指使了,是城主要借她之口來發泄對姬蓮生的不滿? 姬蓮生專權,城主若是不甘當這樣的傀儡,那是不是意味著白鶴城又要有一場腥風血雨了? 底下眾人不由人人自危起來。 對于知藍的叫囂,黑蒲不以為意。她不是他對手,黑蒲輕輕松松就將細砂拎了過來,順勢提起謝眠風,正要帶著她們走,卻被那一幫狐貍精結成排地擋住了去路。 知藍露出尖利的獠牙:“你休想!” 黑蒲猶豫了一下,不知是不是應該對知藍出手。他回頭,去聽姬蓮生要怎么說。 姬蓮生詫異地問云□□:“噢?我不知,是誰對于城主的命令陽奉陰違了嗎?我以為我方才的決定,城主該是贊同的才對?!?/br> 姬蓮生竟然一步不讓! 云□□的手還在姬蓮生的臂彎里,她們兩個姿勢親昵,然而短短一剎那的對視,卻充滿了風雨欲來的意味。 云□□也不知自己幾時開始學會了偽裝情緒,大約是受到姬蓮生的挑唆,殺害了姜無憂之后?她心中有怒氣,面上也不笑,只是端著架子,掃向知藍:“注意你的身份,以及言辭。姬大人所慮……極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