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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部茶水間,同事們邊吃著早餐,邊閑聊幾句。 何艷秋身前放著一個精致的餐盒,一只手捂在上面,一只手按住吳丹丹的手腕。 大家都喜歡逗何艷秋,真把她當小朋友般,倒容易忽略她的行為有什么偏差,就好像所有偏差在一個小朋友身上都是合理的。 例如何艷秋經常給費麗帶便當,大家只想著如何騙過來吃,或者引誘她換人投喂。 何艷秋也很無語,對費麗的好做得再明顯,在旁人看來都像過家家般幼稚,真的很苦惱這張稍顯稚嫩的臉。 “小何助理,見者有份嘛,副總不會介意的?!眳堑さふf著,又向餐盒伸出罪惡的手。 “不可以,丹丹姐,我會介意?!焙纹G秋死死護住餐盒,還不時朝門口張望,希望費麗趕緊出現。 “大家同事一場,好吃的就要拿出來分享?!?/br> “這不是什么好吃的?!?/br> “那我也想吃?!眳堑さび脑箍粗纹G秋,很眼饞的樣子。 正在何艷秋為難之際,費麗進了茶水間,剛剛被池慧文氣到了,心里正窩著火呢,神情悶悶地,兀自走向咖啡機。 “副總,您來啦?給您帶了早餐哦?!焙纹G秋開心道。 費麗沒有胃口,動手萃了一杯咖啡,說:“不吃了?!?/br> “”何艷秋當場被拒,很失落。 以往費麗可貪吃了,今天一反常態。 愣了會兒神,突然聽見餐盒開啟的聲音,何艷秋忙回頭,已經來不及了。 吳丹丹看著餐盒里擺著的愛心三明治,勾起一抹笑,正要感嘆小屁孩花樣繁多的時候,何艷秋慌亂地把餐盒搶了回去,然后像一陣風般逃出辦公室。 如果說餐盒里的食物沒有讓吳丹丹意識到什么,何艷秋此時的舉動也該讓吳丹丹意識到什么了。 看著何艷秋消失在門口,她的臉上漸漸泛起了然于心的微笑,不住想,同性戀怕不是會傳染吧,安總、副總、池秘書、何助理行政部有職銜的都彎成一片了? 吳丹丹隱隱約約有了想踹飛狗男人的沖動,若不是當初眼瞎,指不定自己也是她們當中的一員。 唉都怪安總吧,彎得太不明顯,否則那么優質的女人,吳丹丹可以先彎為敬。 何艷秋一走,費麗端著咖啡,坐到她剛才坐過的位置上,垂眸想事情。 安總沒有和她報喪,要不是李東華提醒,她都不會知道這件事。 她必然要去吊唁的,但心想,安總向來注重隱私,神秘得很,斷然不想太多人去慰問。要不就自己去,然后鬼鬼祟祟帶個池慧文吧。 “副總,小何助理給你帶了愛心便當,你怎么不領情啊,傷了小姑娘的心?!?/br> 吳丹丹撐著腦袋,看著費麗,竟覺得費麗沉思的模樣挺耐看的,怪不得何艷秋喜歡。 吳丹丹平日看到的費麗總沒個正形,要么裝腔作勢,要么吊兒郎當。 “啥玩意愛心便當,就順帶多做點罷了?!辟M麗不假思索道。何艷秋是這么說的,所以她才安心被投喂。 吳丹丹翻了個大白眼,說:“活該你單身,就你這覺悟,單一輩子去吧?!?/br> “”怎么突然提到單身的問題,有什么關聯嗎!費麗睜著迷茫的眼睛,一番思索之后,依稀有了些頭緒?!皭坌谋惝??” “不然呢?順帶的話,怎就光給你帶。車給你開,飯給你做,你當小何助理為什么討好你?!眳堑さび檬持更c了點費麗的腦門,說:“好好悟去吧你?!?/br> 吳丹丹不過也才剛明白過來何艷秋的心意,轉眼就一副睿智的姿態來點醒費麗,可把她能的。 話說回來,連久經情場的吳丹丹都沒察覺,也怨不得費麗木訥了。費麗將信將疑,看著吳丹丹,欲言又止。 帶著半分清明半分猶疑,費麗回到辦公室,路過何艷秋,不著痕跡瞅了眼。何艷秋埋頭做事,眼皮都不抬。 小樣兒,還不理人了!費麗敲了敲何艷秋的工作臺,問:“我的早餐呢?” “您不是不吃嗎?!?/br> “別浪費了,給我?!?/br> “不想給了?!?/br> “嘿你又要跟我杠是不是?”費麗但見何艷秋臉頰上隱約的酒窩,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一字一頓警告:“給 我拿出來!” 何艷秋抬起頭,眼神微妙,看著費麗,酒窩又明顯了一些。 費麗驚覺自己失態,訥訥收回手,清了聲嗓子,掩蓋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緒。終于戳到了,早在何艷秋入職時,費麗就想這么做了。 何艷秋抿著笑意,把臺面下的餐盒放到桌面,不言語。 費麗略帶窘態拿起餐盒,裝作若無其事進了辦公室,關上門,雙肩一垮,松懈下來。不由腹誹:面對區區一個小助理,需要緊張個什么玩意兒,真沒出息。 老夫人生前不喜歡吵鬧,在她的靈堂上,安勇讓管家遣走奏哀樂的樂隊,也不讓殯儀館放佛經。 偌大的靈堂,層層疊疊擺滿了花圈,只留下一條狹窄的通道。 靈堂里,氛圍凝重壓抑,前來吊唁的人絡繹不絕,卻都不敢過多交談,進出時遇見了熟人,也只是點頭致意一下。 遺體已變成一盒骨灰,安放在碩大的遺照下。 照片里,老夫人笑容和藹,眼神矍鑠,看起來就像一個親切樂觀而充滿智慧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