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玉兔把月亮擦干凈
扶蘇始料未及,以為公主是要他陪她去玉虛山頭賞月,畢竟玉虛山的月亮大如銀盤,皎潔無塵,正是無數仙妖一年一度共度嬋娟的不二之地。甚至有凡人中的天潢貴胄,命人在玉虛山上修建賞月行宮,不遠萬里。 可鐵扇卻心血來潮,“我要你化作人形,陪本公主去長安城內,游街賞月?!?/br> 按照牛魔王的德性,此刻怕是帶著一窩狐貍精在玉虛山飲酒作樂,賞月調情,她絕不去尋這個晦氣。 公主有令,不容拒絕。扶蘇滿臉赧然,只得硬著頭皮,在公主灼灼的目光下,變作一位翩翩如仙,白衣俊秀的美少年,月色縈繞著玉樹身姿,映襯如畫眉目。 “原來你長這個樣子?!辫F扇走到扶蘇身邊,瞧著那張月朗星稀的清俊容顏,不由得把手指摸上扶蘇的高鼻薄唇,蔻丹指甲輕輕劃過他盛著瀲滟風情的桃花眼,語氣中亦有些嬌嗔,“這般好看,怎么不早些變給我看?” “公主……”扶蘇尚不適應以人形與鐵扇親昵,他做鹿的時候,連公主的蜂腰翹臀也枕得,更不必說將整張臉埋在公主圓白滑膩的渾圓玉乳中??苫扇诵?,只不過讓公主摸了摸眼角眉梢,他已經情難自持,心跳如雷,羞得滿面通紅。 “進了長安城,不許再喚我公主?!辫F扇摸摸臉,又貼貼扶蘇的唇,柔若無骨的手指順著他的脖頸一路直下。公主身形纖細,腰肢媚軟,個子不及扶蘇頎長高挑,便整個人貼在扶蘇身上。他看似清癯,實則健碩,雙手抱住有些站不穩的公主時,硬朗結實的胸膛將她胸前雪峰壓得扁圓。 “那喚殿下什么?”扶蘇仰起頭,借著身高優勢掩飾自己,不欲鐵扇發現他面上的緋紅,嗓音已有些沙啞低沉。他現在是人身,她怎么還可以把他當成鹿寵一樣輕浮調戲。而他,竟忍受不了她分明如往常并無二致的親昵與愛撫。 “蕉蕉?!辫F扇回答的斬釘截鐵,第一次見扶蘇如此,她的新鮮感還未退卻,心中更是洋洋自得,原來她的妖寵,是這么一位漂亮神氣的郎君。 似乎想到什么,她抬起頭,“你的妖力,現在如此神通廣大了嗎?” 猶記得牛魔王初次化作人形的時候,連牛角和巨鼻都無法幻形,那張臉丑得令人不忍直視。幾千年里他不斷精化,才漸漸修得英俊逼人的模樣,性子也愈來愈濫情花心,四處沾花惹草。 “我……我第一次化形的時候,便是這般模樣了?!狈鎏K誠實地道。 “也是,其他麋鹿都是很丑的,頭臉狹長像馬,長角曲折像鹿,蹄子寬大像牛,尾巴細長像驢。一整個四不像,只有你生得最為端正,顏色也與旁的不同?!?/br> “……”扶蘇默然無語,她這番言論似乎在夸他,又像是在損他,他對她報以溫柔微笑,“蕉蕉殿下,我們去人間賞月吧,再遲一些,月色就要被烏云遮蔽去了?!?/br> “可我還未傅粉涂朱,還未換身輕便裙裝?!辫F扇推開扶蘇放在她腰間的手,一轉身整個人已鉆進她的閨房洞府,扶蘇站在門后靜候,耳邊是衣物墜地時悉悉碎碎的雜音。他默念靈吉菩薩教與他的定心咒,才稍稍將臉上的緋紅退卻了些。 公主點妝須得片刻,扶蘇以心經傳話給廣寒宮的玉兔首領,讓他想個辦法拖住嫦娥仙子,使今晚的月亮在天宮中多掛些時日。如若玉兔們尚有余力,他希望他們能去擦拭擦拭月亮上的舊垢,讓公主能看到他此生最美最白的一輪明月。 玉兔:你清高,你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