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紈绔他有點乖[穿書] 第193節
他說著竟不由有些可惜起來。 于景渡聞言心里酸酸澀澀,十分難受。 “先吃面,不然一會兒涼了?!庇诰岸蔂恐搅送忾g,先是取了水讓他漱口,這才取了筷子遞給他。 容灼睡了一整日,這會兒燒退了,肚子早就餓得夠嗆,埋頭三下五除二便吃完了一碗面。 “身上的淤傷是怎么回事?”于景渡待他吃完面后才開口問道。 容灼一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醒來時身上的寢衣都被換了干凈的,想來自己昏睡時,于景渡幫他擦身了,所以看到了身上的淤傷。 “不小心摔的?!比葑频?。 “是遇到流寇時摔的?”于景渡問。 容灼聞言便知道邢沖肯定都跟他說了,便也沒再隱瞞,將事情的經過朝他說了一遍。 “你是傻子嗎?”于景渡擰眉道:“為了一車藥連命都不要了?” 先前邢沖朝他說時,只說容灼趁亂傷了幾個流寇,還殺了一個,卻沒有細說緣由。 因為容灼當時心里怎么想的,旁人并不知曉。 所以于景渡一直以為容灼出手殺人只是出于防衛。 如今這么一聽,対方竟然是為了一車藥! “你知不知道他們的手有多黑?”于景渡怒道:“他手勁兒再大一些,能直接將人摔死!你這淤傷,萬幸是在后背上,若當時地上有塊石頭,你骨頭就碎了,若是腦袋著地……” 于景渡說到此處情緒已經有些不受控了。 他壓根不敢去想那個萬一,一想到容灼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淤痕竟是被人摔出來的,他就覺得后怕不已。 “我這不是沒事嗎?”容灼小聲道。 “你還敢說沒事?”于景渡道:“什么樣才叫有事?” 容灼見了他原本正開心著呢,沒想到他竟會發這么大的火,嚇得眼圈一紅,不敢再開口了。 于景渡瞥見少年蒼白的面色,立刻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當即后悔不已。 他一把將容灼攬在懷里,放輕了聲音道:“対不起,我不該沖你發脾氣?!?/br> 容灼抬手攬住他的腰,“我不是故意要冒險,那個藥……” “我知道?!庇诰岸傻溃骸拔抑滥切┧幒苤匾?,可是在我心里,一百車的藥也及不上你。如果你有個萬一,你讓我怎么辦?” 于景渡稍稍放開他些許,一手捧著他的臉,“答應我,不會有下次?!?/br> “嗯?!比葑莆宋亲?,“你還生氣嗎?” 于景渡被他這副小心翼翼地模樣惹得心中一軟,“真是個小傻子?!?/br> 他哪里是在生氣,他只是太害怕了而已。 “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庇诰岸傻溃骸皩聿还苡龅绞裁词虑?,不管是為了什么,都不可以再將自己置于險地。否則我就將你鎖在我身邊,哪里都不讓你去了?!?/br> 容灼點了點頭,一手在他手指上捏了捏。 當晚,于景渡又讓林大夫來替容灼診了一次脈。 確定容灼燒都退了,他才算稍稍放心。 “還怕嗎?”于景渡問他。 容灼窩在他懷里,“現在不怕了?!?/br> “我問過邢沖,那個人被護衛一刀貫穿了心口,哪怕你不補那一箭,他也活不過一個時辰?!庇诰岸傻溃骸八阅阋膊凰闶菤⒘怂??!?/br> “我已經接受這件事情了?!比葑频溃骸坝诰岸?,你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也這么還害怕嗎?” “也是害怕的,不過后來殺了太多人,也就忘了當時的感覺了?!庇诰岸傻?。 容灼一手在他的傷疤上輕輕撫摸著,“我要是早一點認識你就好了?!?/br> “我倒是慶幸你沒有早一點認識我?!庇诰岸傻溃骸澳悴粫矚g那個時候的我?!?/br> “那可不一定?!?/br> “別鬧了?!庇诰岸梢话炎プ∷鱽y的手,“你病剛好,今晚不想欺負你?!?/br> “???”容灼一怔,語氣似乎帶著點失望。 于景渡失笑道:“你這是盼著讓我欺負呢?” “不是?!比葑萍t著臉道:“我只是……” 他只是太久沒見于景渡了,有些想念対方。 而他能想到的最能緩解思念的辦法,就是和対方親近。 那種緊密到無分彼此的融合,比任何的語言都更能訴說他們対彼此的情意。 “這次打算在北江待多久?”于景渡問他。 “十日?”容灼問他。 于景渡倒是巴不得不讓他走了,但北江如今已經非常冷了,接下來還會越來越冷。如今萬幸是還沒下過太大的雪,若是等下了大雪之后,商隊恐怕就要被困在這里過冬了。 而以容灼的身體,讓他待在北江過冬太受罪了。 “也好?!庇诰岸傻溃骸懊魅兆尷下啡フ抑x掌柜吧,商隊的事情你不用cao心了?!?/br> “你明日要回大營嗎?”容灼問他。 “不回,等你走了我再回去,這幾日一直陪著你?!?/br> 容灼聞言這才心滿意足地窩在于景渡懷里睡了。 原以為兩人當真可以在驛館里廝混十日。 然而誰也沒料到,第二日黃昏,大營便傳來了消息,說夋國軍隊有異動。 于景渡無奈,又陪了容灼一夜,次日天不亮便動身回了大營。 這日晌午,于景渡便讓親隨傳了信來,讓容灼帶著商隊盡快動身回去,不要繼續在北江逗留了。 “什么意思?”容灼朝邢沖問道:“是北江城有危險了嗎?要打到北江城了?” “這是戍北軍軍務,邢某也不敢過問?!毙蠜_道:“也有可能是北江要下雪了?!?/br> 容灼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天色,便覺天空灰蒙蒙一片,看著的確像是要下雪的樣子。 “東家有所不知,往年到了這個月份,北江城基本上都要被大雪封了?!毙蠜_道:“今年咱們算是比較幸運的,挨到了如今北江也沒有下過大雪,若是再耽擱下去,只怕今年冬天咱們就要在北江過年了?!?/br> 而以北江的氣候,他們一旦被困住,很有可能要等到次年的三四月份才能返程。 實際上,他們給戍北軍的藥材,這兩趟已經運送得差不多了。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這些量足夠他們撐到次年的五六月份。 所以容灼哪怕等到開春再回去,應該也能勉強趕上下一趟。 若是幸運一些,戰事說不定能在那之前結束…… 可容灼也知道,自己在北江城中,対于景渡而言未必是好事。 于景渡會因為他而分心,還會時時擔心著他的安危。 而他如今的身份,也不允許他逗留太久,否則京城那邊說不定也會起疑,屆時若是有心人拿他做文章給于景渡使絆子,又是一樁麻煩。 “老路那邊如何了?”容灼問他。 “這次謝老板早有準備,幫咱們將貨物都提前碼齊了,所以若是今日去裝貨,明日就能出發?!毙蠜_道。 容灼嘆了口氣,又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那就明天動身吧?!?/br> 邢沖聞言忙去吩咐了眾人,做好了明日出發的準備。 容灼原以為此番離開北江前見不到于景渡了,沒想到當晚于景渡還是來了一趟驛館。 兩人溫存到半夜,容灼一直不舍得睡,生怕自己一睡著于景渡就走了。 “你明日就要去前線嗎?”容灼問他。 “舍不得我?”于景渡湊到他唇邊親了親,“此番回京城后便老老實實等著我,說不定開春我就能回去了?!?/br> “當真?”容灼問他。 “我會盡力?!庇诰岸傻溃骸暗且膊桓野言捳f得太滿,免得你空歡喜?!?/br> 容灼想了想,“不管等多久都沒關系,只要你平平安安回來就行?!?/br> 于景渡將人攬在懷里,“照顧好自己,別讓我擔心?!?/br> 容灼窩在他懷里點了點頭,終究是沒抵住睡意,很快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于景渡已經離開了驛館,容灼找人一問,得知対方是后半夜走的。 他沒讓自己過多地沉浸在離別的情緒中,很快就收拾心情帶著商隊踏上了回京的路。 先前于景渡已經朝沿途的州府提前發了剿匪的命令,各州府絲毫不敢怠慢,當即便張榜通告,并開始清繳山匪和流寇。他們一時之間倒未必能有多大的成效,但風聲出來后,山匪和流寇卻老實了不少。 所以容灼回去的這一路,并未再遇上絲毫的波折。 他們離開北江后不久,便開始下雪,因此速度拖慢了不少。 商隊一路到了京城時,已經接近年關了。 段崢早早得到了消息,在他們入京那日一早便等在了城外迎接。 同來的還有宋明安和青玉等人。 容灼與他們一別許久,再見面不由頗為感慨。 而僅僅是半年多的時間,不止容灼成長了,就連宋明安他們看著都沉穩了不少。 變化最大的人當屬青玉,他大概是在外頭跑得久了,膚色略黑了些,穿著氣質也不像從前那般清秀,看著皮實了不少。 若非后來容灼見他閑著時又在繡花,幾乎要懷疑他變了個人。 容灼當日并未與他們廝混太久,便先回了一趟家。 段承興知道他今日回來,也早早去了容府候著,兩家人聚在一起給他接風。 不過段崢沒跟著湊熱鬧,將容灼送回家后,便親自去莊子里張羅了十幾桌席面,替商隊的伙計們接風。如今他身上早已沒了先前的懶散和稚氣,倒是頗有了點東家的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