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紈绔他有點乖[穿書] 第107節
“他們確實交往過甚,那是因為朕安排容灼住在了宴王府,老三不得已才奉旨與他結交的?!被实劾渎暤?。 太子聞言頓時脊背一寒,他千算萬算沒想到竟還有這么一層。 有了這個前提,他所謂的“揭發”就變得很可笑了…… “老四,你好狠毒的心啊?!被实劾湫Φ溃骸澳鞘悄阈珠L啊,他何曾害過你?你拿這樣的事情構陷他,利用朕對子嗣的在意,讓朕去做那把殺他的刀?!?/br> “不是的,父皇不是這樣的?!碧用Φ?,“是三哥,他故意設局引兒臣入套的,好端端的他為何要送那些學子荷包?這本身就不合常理,他想設計陷害兒臣,讓父皇遷怒于兒臣?!?/br> 皇帝看向他,“若不是你一心想害他,他就算設了計謀,也害不到你身上吧?至于他為何要給學子們送荷包,朕可以告訴你,是朕下了旨讓他結交學子的?!?/br> 太子一臉震驚地看著皇帝,顯然沒料到此事竟是對方允準的。 “回去閉門思過吧?!被实蹜械迷俑麖U話,“東宮所有人,未得朕的允許,不得踏出半步?!?/br> 太子慌忙道:“父皇,兒臣就算一時豬油蒙了心,可三哥并未真的受罰,兒臣……兒臣只是一時想岔了,這也算不得是不可饒恕的大錯吧?” “你有沒有犯過大錯,你自己心里該比朕更清楚?!被实劾溲劭聪蛩?,目光中沒有一絲溫度。 太子頓時如墜冰窖,攤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難道父皇知道私兵營的事情了? 離開皇帝寢宮的時候,他都不愿相信。 他一遍遍地告訴自己,一定是他想多了,父皇不可能知道豫州的事情。 可若不是因為這個,對方又怎會做出圈禁一國儲君這樣的事情? 他可是本朝太子啊,無論如何也不該這么對他??! 殿內,皇帝疲憊地嘆了口氣。 “來福,讓老三也來一趟吧?!被实鄣?。 來福忙吩咐人去辦,不多時于景渡便也來了。 “荷包是兒臣用私庫的銀子買的,父皇可讓人去查繡房的賬簿,應該會有記檔?!庇诰岸沙实鄣??;实蹧]想到他第一件要解釋的事情竟然是這個,頓時被他逗笑了,心情都跟著緩和了不少。 “求父皇讓容家父子從王府搬走吧?!庇诰岸捎值溃骸巴髢撼歼€要在軍中立足,若是事情傳出去,軍中的兒郎們不知要如何看待兒臣,不知道的還以為兒臣日日惦記他們的屁股呢?!?/br> 他這話明顯就是在賭氣,在皇帝聽來似乎還帶著點控訴的委屈意味。 皇帝經過這一遭,對他的疑心早已盡數褪去,聽他這么說只覺得無奈。 “你如今倒是知道在意名聲了?從前軍中傳出來那些什么修羅、閻王的惡名,也不見你收斂收斂?!被实鄣溃骸霸僬f了,旁人毀你謗你,你反倒越要理直氣壯?!?/br> 于景渡沉著臉不說話,看上去還在生悶氣。 “你如今越是跟容家那小公子避嫌,旁人越要覺得你心虛?!被实鄣溃骸案富识疾灰赡?,你管他們怎么說呢?退一萬步講,就算我兒真喜歡小少年也無妨,父皇知道你有分寸,絕不會落了人話柄,也不會耽誤了延續子嗣?!?/br> 他后半句話當然只是在打消了對于景渡的懷疑之后故作大度。 于景渡也適時收起了委屈的神情,“多謝父皇信任?!?/br> “今日也累了,一會兒看完煙花就回去休息吧?!被实鄣?。 “兒臣就不去看了,容家小公子看著就是個愛熱鬧的,他肯定也在觀景臺上,兒臣還是避一避?!庇诰岸傻?。 “朕讓你去你就去?!被实鄣溃骸斑@種事情,你越是坦蕩旁人才越不會猜疑?!?/br> 于景渡露出一副不大情愿的表情,最終還是點頭應了。 觀月居。 宴會結束后,眾人便穿著披風立在外頭的平臺上等著看煙花。 京城逢年過節雖然也會有煙花表演,但是大都比不上宮中的規模。 能近距離在宮里看一場煙花,對于很多人來說,將來出去是能吹大半年的事情。 容灼裹著披風趴在欄桿上,一手無意識摸了摸腰間的荷包。 今日進宮前,于景渡便朝他提過醒,說太子八成會找晦氣。 不過于景渡沒朝他說細節,只說讓他什么都不必想,也不要擔心,自己能處理好,絕不會讓他受牽連。所以當晚被太子纏上時,容灼心里并不怎么慌亂。 一來他相信于景渡,二來他和于景渡之間清清白白,所以并不心虛。 他只是沒想到,于景渡能不聲不響將局設得這么天衣無縫。 對方不僅要算準太子的心思,還要揣摩皇帝的心思,甚至連七皇子和八皇子兩個孩子都在局中。這其中任何一環出了問題,事情都不會發展成今天這個樣子。 容灼越想越覺得宴王殿下當真是算無遺策,這樣的人和太子斗,也難怪能贏好幾個來回。 而他一邊對于景渡生出了幾分欣賞,一邊卻又多了點畏懼。 “容灼,一會兒你回哪兒???”周豐故意當著其他同窗的面朝容灼問道:“我記得你現在不住容府吧?我們家小廝去過幾次,都沒找著你?!?/br> 這問題在場的很多人都挺好奇的,因為容灼和容父自從出了大理寺,去向便是個迷。 容灼早就被于景渡叮囑過,聞言忙道:“我和我爹住在陛下安排的莊子里。陛下有些事情要我們辦,等差事辦好了,我們再搬回容府?!?/br> 他這話一出,眾人當即心領神會。 原來容灼他們去大理寺不是犯了事兒,而是在替陛下做事? 只可惜,父子倆辦的究竟是何事,他們就猜不到了。 但同窗此前對容灼的偏見和猜忌,至今卻打消了大半。 “砰!”一聲悶響。 眾人循聲望去,便見夜空忽然炸響了一朵煙花。 緊接著是第二朵,第三朵…… 容灼跟著眾人一起仰頭看著煙花,心中不由生出了幾分感慨。 算起來他穿到這個世界,已有數月之久。 這幾個月來,他偶爾也會想起自己曾經生活的地方,想起那里的人和事。 不過大部分時候,他不會沉浸在那些無能為力的事情上。 只有今晚,除夕之夜,看著漫天的煙花,他偶然間生出了點鄉愁來。 于景渡大步上來的時候,遠遠便看到了少年仰頭看著夜空的這一幕。 炸開的煙花照亮了少年的臉,但不知為何,他面上不像周圍其他的少年那般欣喜或興奮,反倒帶著點淡淡的惆悵。 于景渡看著他精致的側臉,心中忽而有些不安,仿佛少年隨時會從他眼前消失似的。 他說不上來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錯覺,只是大步上前走到了少年身邊,借著披風的遮掩捉住了對方凍得冰涼的手,仿佛只有這樣心里才能踏實一些。 “殿下!”容灼見他安然無恙地回來,當即露出了一個笑容。 于景渡當著旁人的面,神情并沒有什么異樣,甚至都沒多看他一眼,只握著他的那只手力道悄悄加重了幾分。 待當晚的煙花結束,眾人才各自散去。 容灼有些怕冷,在外頭站了那么久凍得渾身冰涼,坐上馬車后便縮成了一團。 于景渡將自己的披風裹在他身上,又伸手捂著他的臉頰和耳朵幫他取暖。 “陛下沒說什么吧?”容灼問道。 “嗯?!庇诰岸煽粗?,“今晚沒害怕吧?” “你都告訴我了,我就不怕了?!比葑频溃骸耙婚_始有些緊張,后來看你不著急,我也就不著急了?!彼哉Z間滿是對于景渡的信任。 于景渡拇指在他凍得冰涼的臉頰上慢慢摩挲著,看起來有點沮喪。 “今晚不是很順利嗎?你為什么看起來不高興?”容灼問他。 “我不喜歡讓你經歷這些?!庇诰岸傻溃骸暗侨绻雽⒛懔粼谏磉?,早晚都會有這么一下。我想象不出如果讓他自己去設局,事情會變成什么樣子?!?/br> 他知道,自己的身邊從來都不缺眼線,皇帝的,太子的。哪怕他再怎么謹慎,只要他忍不住靠近容灼,就一定會有被發現端倪的那一天,屆時無論是太子掌握了先機,還是皇帝察覺了異樣,對于他來說都是不可控的事情。 以皇帝如今對他的信任,或許不會將他如何,但容灼呢? 于景渡不敢想象,若皇帝因此事暴怒,將會給容灼帶來什么樣的災難。 偏偏讓他放手,他又做不到。 而他想要繼續把容灼留在身邊,就必須提前解決這個麻煩。 有了今日的先發制人,相信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皇帝都不會再拿此事來疑心他了。 “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他真要編排咱們,咱們也不怕!”容灼道。 于景渡目光微閃,心道這問題就出在……他身并不正,不止是不正,簡直是歪得沒邊了。 “不過今日看太子吃癟,還是挺痛快的?!比葑频溃骸拔铱此樁細獍琢??!?/br> 于景渡淡淡一笑,問道:“我一直都好奇,你從前和他并沒有什么交集,為何一直對他耿耿于懷?你們第一次見面,還是在永安侯世子的詩會上吧?”當時容灼甚至沒認出對方。 一個連對方長什么樣都不認識的人,哪兒來這么大的仇怨呢? “我……”容灼長睫微顫,似乎有些局促。 于景渡一見他這副神情,便想起了許久前他看過的容灼的策論,以及那些日子翻閱過的各類志怪話本。 不過他并沒有多問,很快便轉移了話題。 容灼這幾日好不容易對他不那么戒備了,他可不想一句話再將人推遠。 馬車回府之后,容灼便回了住處。 于景渡則叫住了黎鋒,又朝他吩咐了些事情。 “明日早些去將容慶淮接回來?!庇诰岸傻?。 “殿下……”黎鋒提議道:“如今這么一鬧,陛下多半要朝太子殿下攤牌了,容大人和容小公子是不是也不必繼續躲著了?” 他這言外之意,可以送他們回容府了。 于景渡擰眉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說“要你多嘴?” 黎鋒后知后覺意識到了什么,知道自己這話戳了他們殿下痛處了。 他是想著將人送回去省事,他們殿下顯然不這樣想,說不定巴不得人一直住下去呢。 “我估摸著父皇今日肯定是責罵了老四?!庇诰岸傻?。 他并不知道皇帝朝太子說了什么,但看皇帝對他的態度便能推測出,太子肯定是沒得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