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紈绔他有點乖[穿書] 第71節
容灼這才高興了,眼底又堆起了笑意。 兩人沿著街道一直走,不多時便又折回了城門口附近。 這會兒剛過午時,城門口十分熱鬧,來往的人很多。 “到時辰了?”容灼朝于景渡問道。 “別四處看?!庇诰岸梢皇謹堅谒缟?,一邊拉著他在街邊看攤子上擺著的小物件,一邊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城門口的方向。 不多時,便聞城門的方向傳來一陣sao動。 容灼下意識便想過去看,卻被于景渡牢牢攬在懷里。 直到附近的人聞聲紛紛過去湊熱鬧,于景渡才拉著容灼佯裝跟著人群也湊了過去。 “怎么回事???”容灼和于景渡躲在人群里,朝身邊比自己來的早的人問道。 “有個外鄉來的說是沒有路引,守城的人不讓他進來,正鬧呢?!?/br> “外鄉來的???”容灼道,“聽口音挺陌生?!?/br> “這不一聽就是豫州口音嗎?”那人倒是熱情,主動朝容灼解釋道。 容灼聞言快速看了于景渡一眼,很快就明白了眼前的狀況。 因為當日是他朝于景渡提的建議,說可以讓宴王殿下去豫州找個托,一路護送過來進京告御狀,所以于景渡特意帶著他來看。 “豫州人啊……那邊不是鬧了災嗎?”容灼道。 “對啊,鬧了災逃難的吧?”旁邊的人道。 “怪不得沒有路引,可能是逃難逃丟了?!?/br> 容灼這話說得隨意,但周圍的人聽了之后卻都深以為然,開始小聲議論。 城門口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容灼便也不再顧忌,拉著于景渡湊到了很靠前的位置。離得近了,便可以聽到守城的士兵與那人的對話。被攔住的是個約莫四十來歲的男人,身上衣服皺皺巴巴,想來是穿了許久沒換洗過,看著有些狼狽。 “你說再多沒有路引也不能讓你進去?!笔勘溃骸拔业榷际且乐钚惺?,你鬧也沒法子?!?/br> 守城的士兵態度倒是客氣,但那男人情緒卻很激動,一直在辯駁,似乎很著急。 容灼聽不太懂豫州話,便問:“他說什么呢?” “他說他要見陛下,讓人給他放行?!迸赃叺娜藥腿葑品g道。 眾人被他這么一翻譯,頓時失笑不已,心道這皇帝哪是你說見就能見的? 連路引都沒有,還想見皇帝呢? “你問問他為什么要見陛下?”容灼朝旁邊那人攛掇道。 這人一看就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也不怯場,朝著男人便喊了一句。 男人聽懂了他的話,朝他回了兩句。 “說家里死了人,要找陛下做主?!蹦侨擞址g道。 “原來是告狀的??!”容灼道,“這么大老遠跑來京城,定然是有大冤屈啊?!?/br> 眾人原本都只是看熱鬧,倒也沒往別的地方想。 畢竟豫州遭災并不是新近發生的事情,且朝廷前些日子就撥了錢糧。 可如今經容灼這么一提醒,眾人頓時便有了吃瓜的思路。 喜歡看熱鬧的人向來都有一種共性,那就是很容易被帶節奏,所以容灼這話一說出口,很快就在圍觀的人里傳開了。 等話傳了一圈再回來,已經有人編好了這人冤情的細節。 容灼看了一眼于景渡,他不知事情的具體安排,也不敢再瞎湊熱鬧,生怕弄巧成拙。于景渡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附在他耳邊道:“等圍觀的人多了,他們的長官會出現,當眾將人送去大理寺?!?/br> 也就是說眼前這一幕,就是先鬧一鬧,吸引一下路人的注意力。 這樣圍觀的人多了,事情也好傳開,再有人想捂住那就不容易了…… 可是……容灼四處看了看,發覺圍觀的人雖然不少,但眾人情緒卻并不激烈。 所以他眼珠子一轉,打算偷偷拱拱火…… “這守城的人不讓他進去,莫不是受了誰的指使吧?”容灼狀似隨意道。 “對啊,既然人家是來告狀的,直接送大理寺,還怕他跑了不成?”有人附和道。 在這種民與官的對峙中,老百姓天然會容易共情弱勢的一方。 所以眾人一聽這話便覺得有道理,當即越看越覺得守城的士兵態度有問題。 “送他去大理寺!” “對,送他去大理寺!” 人群中不斷有人開口起哄。 就在這時,男人不知為何,情緒突然爆發,竟是當著眾人的面一頭撞在了城墻上。 容灼嚇了一跳,心道這個托可真賣命,撞頭的戲碼都安排上了。 男人雖然沒撞死,但額頭卻破了一塊,顯得更狼狽了。 眾人見狀情緒越發激動,一邊起哄讓守城的士兵送人去大理寺,一邊憤慨不已。 他們的憤慨,則吸引了更多路人來圍觀。 事情越鬧越起勁兒,到了后來城門口幾乎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好在這時于景渡安排好的人終于出場,順水推舟命人將男人送去了大理寺。 容灼見狀非說要跟著去看看,于是好多瞧熱鬧的閑人,便一道跟著去了大理寺。 守城的人押著一個人去大理寺并不算多新鮮的事兒,可后頭還跟著一堆瞧熱鬧的,那場面就有點轟動了。 一路上,不住有人好奇打聽。 容灼見人就說這人是來告御狀的,于是他們人還沒到大理寺呢,大半條街的人都知道了有個豫州人來京城告御狀了。 與此同時,事情很快傳到了太子耳朵里。 他在城門口也安插了人,為的就是將可疑的人堵住。 所以那邊開始鬧的時候,便有人來通知了太子。 不等太子做出反應,又有人來報,說人已經被送到了大理寺。 “廢物?!碧优溃骸耙粋€連路引都沒有的人,也能讓他去了大理寺?” “殿下有所不知,當時城門口的人太多了?!碧阶拥溃骸叭羰侵苯訉⑷擞糙s走,只怕會引起民憤?!?/br> “好在只是在城門口鬧了鬧,要是鬧到城里,想壓也壓不住了?!碧拥?。 “殿下……”探子苦著臉道:“押人的士兵后頭跟了好些去大理寺看熱鬧的,如今只怕半個京城都知道有個豫州人來告御狀的事情了。 太子聞言險些被氣暈過去。 他那位好父皇素來在意民心,此事鬧的這么大,只怕是不好收場了。 另一邊。 容灼并未跟著人真的去大理寺,而是中途拉著于景渡開溜,進了茶館。 他讓于景渡掏銀子雇了個說書先生,將城門口聽到的事情添油加醋朝對方說了一遍。那說書先生功底深厚,收了銀子當場就將事情編成了段子。 “今日就開始演吧,先說上三天?!比葑瞥溃骸叭蘸笮Ч羰呛?,我哥還要給你加錢!” 那說書先生一聽當即高興不已,畢竟本朝沒有因言獲罪一說,百姓可以隨意議論這樣的事情,所以他拿這種事情說故事,也不會擔心有人來找他麻煩。 容灼連著找了三家生意好的茶館,直到于景渡身上帶的銀子不夠了,他才收手。 “你這都跟誰學的?”從茶館出來之后,于景渡朝他問道。 “這不是我的老把戲嗎?”容灼得意道:“你忘了我這紈绔的名頭怎么來的?” 于景渡經他一提醒,才想起小紈绔當初第一天進尋歡樓,就揮金如土辦了包年貴賓還把自己包了,由此紈绔的名頭瞬間打響。這么說來,對方在這種事情上,倒是真的挺有天賦。 “這叫輿論營銷?!比葑频溃骸笆虑轸[大了,很快就能傳到陛下耳朵里?!?/br> 屆時,太子就算有心想干涉,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接下來去哪兒?”容灼問道:“出城嗎?” “不急?!庇诰岸傻溃骸皫闳ヒ妭€人?!?/br> 容灼原本還頗為好奇,直到于景渡帶著他進了容府,才反應過來于景渡帶他見的竟是自己的父親。 他們到了容府后,因為帶著面具,并未被容府的門房認出來。 兩人謊稱是段父派來傳話的,便被請了進去。 不多時,容父從衙門里回來了。 他見了容灼和于景渡后稍稍有些戒備,并未立刻相信兩人編出來的身份。 直到容灼摘下易容面具,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小灼?你不是去祁州了嗎?”容父大驚,“你娘和你舅舅他們呢?” “爹,我們那日出了城就遇到了刺客?!比葑撇莶輰⑾惹鞍l生的事情都朝他說了一遍。 容父聞言面色蒼白,震驚得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你娘還好吧?”容父問道。 “藏起來了,現在很安全?!比葑频?。 容父冷靜了半晌,轉頭看向一旁的于景渡,神情十分戒備。 “爹,就是他救了我們?!比葑频溃骸耙皇撬麕兔?,你這輩子可能都見不到我和我娘了?!?/br> 容父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寢食難安,最怕的就是聽到妻小不好的消息。 可他沒想到,兩人竟然出了城就遭了暗算。 雖然如今得知眾人都平安,可他依舊忍不住后怕。 “我給你的信呢?”容父問道。 “爹,此事我都知道了?!比葑频溃骸敖袢瘴覀儊碚夷?,是想讓你幫個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