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紈绔他有點乖[穿書] 第57節
“他對你不好?”容灼問道。 “還行吧,談不上不好?!?/br> 容灼暗道,還行的言外之意應該就是不好吧? 難道把人帶在身邊,只是當工具人,沒上心? 否則“青石”這病,為什么不幫忙治呢? “他是王爺,肯定認識太醫吧?”容灼問:“不能讓他找太醫幫你治治嗎?” “找過的?!庇诰岸傻溃骸拔疫@病一日兩日也治不好?!?/br> 容灼嘆了口氣,不由有些沮喪。 “你對宴王很感興趣?”于景渡問他。 “還行吧,要不是他你也不會假死騙我,我想他對你來說應該挺重要的?!?/br> 于景渡心口一滯,又有些難受了。 容灼也覺察到這個話題不大愉快,生怕又惹得于景渡不舒服,忙轉移了話題。 “這些日子,你都在做什么?”容灼問他。 “每日跟著宴王……也沒什么特別的事情?!庇诰岸烧f罷看向他,問道:“你呢?” “你走了之后,我又包了一個小倌兒?!比葑频溃骸八星嘤?,你應該認識吧?” 于景渡控制著自己的表情,佯裝淡定道:“有點印象?!?/br> “他人挺好的,老實本分,待我也不錯?!比葑普f著取出自己的手帕給他看,“這是他幫我繡的,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送我這樣的禮物,親手繡的手帕,” 于景渡一看到那條手帕,面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便聞小紈绔有些不滿地道:“咱們認識那么久,你都沒想著送我點東西,一直是我送你?!?/br> 于景渡沒想到他竟還在意這個,當即有些內疚。 仔細想想,兩人相識以來,小紈绔可真沒少送他東西,吃的喝的且不說,還有各種花里胡哨的小玩意,以及他屋里當時就沒斷過的月季花…… 但他不送容灼東西并非是沒有心思,而是因為以他的身份,在那種情況下不太會去留下任何與他相關的東西,唯一的例外大概也就是那條輾轉又回到了他手里的手帕。 后來他其實也動過念頭要送容灼點東西,但是又想著不該留下太多念想,便作罷了。 于景渡這么多年來,學會的只有如何讓自己冰冷疏離,從來沒學過該怎么朝人表示親近。 “其實我也送過你一條手帕,你忘了?”于景渡故意道。 “我……”容灼被他這么一提醒,表情登時有些不大自然。 于景渡故意逗他,“青玉送你的手帕你天天帶著,我送你的那條呢?” “我不小心弄丟了……”容灼有些心虛。 “真的?”于景渡問他。 “不是?!比葑撇淮笙腧_他,猶豫了半晌才道:“這件事情我告訴你,你可得替我保密?!?/br> “行?!庇诰岸深D時來了興致。 “你走了之后,不知道是哪個煩人精去國子學瞎提意見,非要讓我去繼續讀書,我沒辦法只能又回去了?!比葑频?。 于景渡這個當初去瞎提意見的“煩人精”聞言心虛地看了容灼一眼,表情十分精彩。 “回國子學之后,我又認識了一個朋友,叫周豐?!比葑频溃骸澳阌洸挥浀梦抑叭⒓舆^永安侯世子的詩會?我和周豐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br> 容灼原是要朝他說手帕的去向,結果從如何認識周豐,如何成了朋友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最后才將話題拐到了大壯身上。 “大壯是周豐的小廝,人長得挺忠厚的?!比葑频?。 “名字不大好聽?!庇诰岸傻?。 “名字都是爹媽給的,又不是他自己選的?!比葑频?。 于景渡聞言默默在心里給周豐記了一筆。 “我一開始其實很喜歡他,還拿他當朋友呢,沒想到他對我竟有那樣的心思?!叭葑普f著又把自己如何找周豐幫忙,以及大壯如何幫他寫策論的事情朝于景渡說了一遍。 于景渡先前問他這件事只是出于好奇,也是想逗逗對方。 他原以為小紈绔會朝他編排幾句,可讓他意外的是,容灼竟對他毫無保留,甚至連帶著“大壯”去江月齋吃了什么菜都告訴他了。 小紈绔講故事時有些啰嗦,但那種事無巨細的絮叨,卻帶著某種下意識的親近和信任,仿佛因為面對著的是一個不需要設防的人,所以說話時都不用斟酌,想到哪里就說到哪里。 這人明明半日前還氣他氣得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但氣消了之后卻待他毫無芥蒂。 于景渡只覺心中熨帖不已,看向容灼的目光都比方才更多了幾分溫度。 他從前還想過,自己在容灼心里到底是不是有些特別的那一個。 今日容灼給了他答案…… “這件事情我誰都沒說過?!比葑普J真地朝他道:“反正你也不認識大壯,告訴你就當是我吐苦水了,你要替我保密?!?/br> 小紈绔看起來好像還有點沮喪。 顯然被一個男的“惦記”這件事,他還沒太能接受。 “你是怎么判斷他對你有意思的?”于景渡問道。 “一開始我也不知道,后來他私藏了我的手帕,又送了我一條新的?!比葑频溃骸岸夷阒浪b手帕用的是什么嗎?上好的檀木盒子!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嗎?一個小廝又沒多少家當,花這么多銀子就為了送一條手帕,說他沒別的心思,你信嗎?” “我不信?!庇诰岸膳浜系?。 “其實還有一點,后來我回憶了一下,他看我的眼神特別那個,就像是……”他說著看向于景渡,忙道:“就跟你現在的眼神差不多,每回見面都這么盯著我看?!?/br> 于景渡被他一點嚇了一跳,忙收斂了自己的目光,換上了一副神情。 好在容灼這會兒正沉浸于講故事,絲毫沒覺得于景渡的目光有什么問題。 “你說一個大男人,平白無故誰會盯著另一個男人這么看?”容灼又道。 于景渡心虛地輕咳了一聲,“你很討厭他嗎?” “不討厭?!比葑频溃骸拔疫€挺喜歡他的,但是他對我有那種心思,我也沒法繼續跟他做朋友了,不然那才是害了他?!?/br> 于景渡意味深長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心里有點說不出的滋味。 “你當真那么討厭男人?”于景渡問他。 “也不是討厭,但是我怎么可能喜歡大壯呢?”容灼理所當然地道:“你想,我要是真喜歡男人,我還不如喜歡你呢,你起碼比他長得好看?!?/br> 于景渡聞言眼底不自知地染上了幾分笑意。 容灼說了這么一堆,似乎是有些累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你不累我都要累了,睡吧?!比葑茙退戳艘幢蛔?,起身走到了外間的矮榻上躺下了。 于景渡遠遠看著窩在矮榻上的少年,滿腦子里都是對方方才那句“我還不如喜歡你呢”。 他也說不上來為什么,心情突然變得特別好。 就連心口的滯澀都隨著這點愉快慢慢散了…… “阿嚏!” 矮榻上的容灼大概是有些冷。 京郊的深秋夜里很是寒涼,他如今身上只蓋了薄毯自然不夠。 “過來睡吧?!庇诰岸傻?。 “不行,你病著呢,會壓到你?!?/br> “睡那里會著涼?!庇诰岸捎值?。 “沒事,天都快亮了?!比葑莆宋亲拥?。 他話音一落,便聞一陣窸窣,只見于景渡竟直接掀了被子下了床。 不等容灼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抱了起來,放到了床上。 “讓人省省心?!庇诰岸呻S后掀起被子進去,貼著榻邊躺下了。 “你今天吐血了,竟然還這么有力氣?”容灼一臉驚訝道。 “我傷的又不是手和腳?!庇诰岸蓚冗^身看著身畔的人,昏黃的光線中,小紈绔顯得比平日里更乖順,一雙眼睛如從前般清澈明亮,對他沒有絲毫的設防。 “睡覺?!庇诰岸缮焓痔撗谠谒佳坶g,對方很配合地閉上眼睛不在說話了。 半晌后,耳畔的呼吸漸漸變得均勻,于景渡這才慢慢收回了手。 兩人離得近了,他能透過薄薄的寢衣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溫度,鼻息間也縈繞著少年身上熟悉的淡香,這讓于景渡一顆心也跟著慢慢放松了下來。 后半夜,他躺在容灼身邊終于算是睡了個安穩覺。 次日一早,于景渡的氣色已經慢慢恢復了些許。 容灼見他看著不像昨日那么讓人擔心了,便開始惦記著回去上學了。 畢竟他來江府是偷偷來的,若是一直不回去,難免要讓人懷疑。 江繼巖原本是盼著快些將人送走的,但是見到他們殿下在容小公子的陪伴下恢復得這么快,頓時就動了歪腦筋。 “容小公子,要不你再多留兩日?”江繼巖勸道:“你也知道,青石這病挺棘手的,他平日里連藥都不愿喝,也就是你在這里,他好得還能快一些?!?/br> 容灼驚訝道:“他為何不喝藥?” “嗨?!苯^巖見容灼擔心,便就勢道:“人活在這世上,若是沒什么念想,自然就活得敷衍一些。青石啊……他有點自暴自棄?!?/br> 容灼擰了擰眉,“他如今不是跟著宴王嗎?怎么叫沒有念想?” “男人走到這一步……你懂的?!苯^巖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容灼聞言還真“懂”了。 他一直以為青石不在意自己身份,現在想來似乎不是。 所以淪落風塵一事,一直都是青石心里的疙瘩? 偏偏他身邊的男人,江繼巖和宴王,一個是他的老主顧,一個是他現在的…… 也就容灼自始至終沒將他當做小倌看待,始終以禮待之。 這么一想,容灼便理解了江繼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