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紈绔他有點乖[穿書] 第54節
“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我的身份太復雜,我不想讓你卷進來?!庇诰岸傻?。 他垂在身側的手,因為心口的不適而不由自主地攥成了拳,可聲音還是努力保持著平穩。 “是……你的身份復雜?!比葑频溃骸澳悄憔腿フ夷愕难缤醯钕掳?,別再招惹我了。我只是個沒出息的紈绔,比不得宴王殿下值得你托付!” 容灼說著再次轉身就走,于景渡卻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因為怕容灼再掙脫,這一次他握得很緊,以至于容灼掙了兩次都沒掙開。 “你放開我!”容灼瞪著他道:“再不放我可不客氣了!” “你這么離開真的很?!?/br> 于景渡一句話沒說完,便見容灼將面具往腦袋上一掀,突然俯身,一口咬在了他手腕上。 容灼大概是真的生氣,這一下用了勁兒,但于景渡非但沒放開,反倒攥得更緊了些。 小紈绔心平氣和地騎馬他都不放心,如今情緒這么激動,他更不可能輕易把人放走了。 容灼見自己咬得這么狠他都不放,又氣又惱。 而且他好像把青石的手咬破了,因為他唇齒間泛起了淡淡的血腥味。 此時,所有的憤怒和失望都化成了委屈,頃刻間便將容灼吞沒了。 他垂著腦袋,肩膀微微聳動著,竟是被于景渡氣哭了。 guntang的淚水大顆大顆地落在于景渡被他咬破了皮的手腕上,將傷口帶出了點微妙的灼傷感。于景渡反應過來小紈绔在哭之后,登時變得有些無措。 “我是不是弄疼你了?”他稍稍減輕了些手上的力道,卻沒徹底將人松開。 容灼抬手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紅著眼睛道:“你為什么要這樣?” 于景渡不知道他這個“那樣”具體是指“哪樣”,也不敢貿然作答。 他另一只手摸到手帕想幫小紈绔擦擦眼淚,又想起那手帕是他以“大壯”的身份私藏的,于是只能作罷。 “你別哭?!庇诰岸上胗米约旱囊滦鋷退裂蹨I,被容灼一把推開了。 隨后,容灼委委屈屈掏出了青玉幫他繡的那條手帕擦了擦眼睛,結果那繡工太差,越擦眼睛越紅??吹糜诰岸珊薏坏谜胰税亚嘤褡プ?,讓人好好教教他繡工,重新再給小紈绔繡一張手帕。 江繼巖跟了兩人一路,眼看事情越來越失控,只得硬著頭皮出來打圓場。 “容小公子,你看你現在哭成這樣去騎馬,多少有些不安全?!苯^巖道:“你人是在我家走的,路上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江某心里該過意不去了?!?/br> 容灼生氣歸生氣,卻還沒到六親不認的地步。 他那性子本就不算凌厲,今日朝于景渡發這么大的火已經是極限了。 所以江繼巖出言勸慰時,并未受到容灼怒氣的波及。 “要不你先進屋喝口茶緩一緩,一會兒我找馬車送你回去好不好?”江繼巖道:“你若是擔心被人認出來,就等天黑了再動身,保準不會讓旁人看到?!?/br> 容灼來的時候其實已經累的夠嗆了,原本強撐著或許還能回去。 如今被于景渡這么一鬧,這會兒只覺得疲憊感洶涌而來,瞬間覺得腿又酸又疼。 要是能坐馬車回去,誰想騎馬? 而且他這趟來本來就是為了給那個誰報信,沒必要委屈了自己。 念及此,容灼才勉強點了點頭。 江繼巖見他松了口,忙熱情地招呼著人進了屋。 于景渡總算將人放開了,他目光在容灼白皙的手腕上一瞥,發覺那里已經被自己攥紅了。 “容小公子你先稍坐片刻,我吩咐人給你弄些茶點來,吃了先消消氣?!苯^巖說著便吩咐了家仆去準備茶點。 今日這事真是讓他一個頭兩個大。 也不知他們殿下何故就這么沉不住氣?竟會貿然出來見了容小公子。 可惜眼下他也顧不上去想這些,只能先安撫住人再說。 沒一會兒工夫,家仆便端了茶點過來。 江繼巖親手接過茶點送到容灼面前。 容灼這會兒情緒還沒徹底緩過來,端起茶正要喝的時候,沒忍住打了個哭嗝,頓時尷尬地又把茶盞放下了。 于景渡一直立在不遠處看著他,少年那兔子頭面具還戴在腦袋上呢,遠遠看上去很是可愛。偏偏他這會兒眼睛哭得泛紅,委委屈屈坐在那里的時候,又顯得有點可憐。 那一瞬間,于景渡心里突然萌生出了想抱抱小紈绔的沖動。 可惜,他這會兒什么都不敢做,免得又把人惹哭了。 “容小公子,吃塊點心吧,你這一路騎馬趕過來,肯定又累又餓吧?”江繼巖問道。 容灼原本沒覺得餓,被他這么一提醒便覺鼻腔里都是點心的香味,頓時就餓了。 “你先吃,我出去一趟,給你安排馬車?!苯^巖說罷看了一眼立在不遠處的于景渡,而后便出了房間。 屋內只剩下容灼和于景渡兩人。 容灼覺得自己還生著氣呢,偷吃點心有點露怯,便挪遠了些坐著,免得點心的香味老朝他鼻子里鉆。 “我能……說話了嗎?”于景渡開口問他。 容灼也不看他,“我又沒堵著你的嘴?!?/br> 于景渡聞言走到離他約有幾步遠的椅子上坐下,“我當初瞞著你,是因為……” “你方才已經解釋過一遍了,不必再說一遍?!比葑莆宋亲拥溃骸罢f好聽了是不想讓我惹麻煩,說難聽了就是你早已決定跟著宴王,不可能為了我放棄那條路?!?/br> 容灼先前發過一通火之后,這會兒語氣已經平靜了許多。 可他越是這么語氣平淡,于景渡聽來反倒越難受。 “你要選的是那樣一條路,不告訴我是對的?!比葑频溃骸拔倚乃紲\,若我知道了,就算無意朝旁人說,也保不齊會在無意中說漏嘴給你惹麻煩?!?/br> 于景渡擰了擰眉,“我不是這樣想的?!?/br> “不重要了?!?/br> “別生我的氣……” “你在乎我生不生氣嗎?”容灼看向他,“青石,你老實回答我,你是不是自始至終,都沒將我當成過你的朋友?” “不是?!庇诰岸蓳u頭。 他當然在乎過容灼,在乎到甚至奢望對方能留在他身邊。 明明知道小紈绔不適合,明明知道這不是對的選擇,可他還是動過那個念頭。 若非容灼當時朝他說那番話時太認真,他說不定真的會改主意。 可容灼只想過平靜日子。 而他這一生,則注定和平靜無緣。 他若不去爭,想要和他爭的人壓根不會留著他的性命。 所以從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在這條路上,他沒得選。 可這條路,不到最后一刻,誰也不知道鹿死誰手。 若是輸了,便要賠上身家性命,他能拉著容灼跟他一起死嗎? “說這些也沒什么意義了?!比葑茋@了口氣,“咱們不是一路人?!?/br> 他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卻像利刺一般在于景渡心口狠狠戳了一下。 于景渡只覺心口不斷翻涌,只能強忍著不適輕咳了一聲。 他現在有點后悔當初沒好好遵著吳太醫的囑咐喝藥了。 離開宮里時帶過來的湯藥,他一次都沒喝,全扔到了清音寺的客房里。 這倒也不是他托大,實在是這些年里,于景渡早已練就了不會輕易牽動心緒的本事,他自認這舊疾一時半會兒還是控制得住的。 可他怎么也不會想到,能在江繼巖這里碰到容灼。 偏偏這小紈绔就是這世上,最會牽動他情緒的人。 上回一張破帕子就激得他險些引發舊疾,今日…… “我不是沒想過朝你解釋……”于景渡道。 “以前都不解釋,以后也別解釋了?!比葑频溃骸胺凑ゴ罄硭抡夷愕哪且蝗?,我就當你已經……不再是我的朋友了?!?/br> 于景渡一手輕輕在心口抵了一下,試圖壓制一下心口那股不受控的鈍痛,“可你還是關心我的?!?/br> “那是因為你還欠我五十兩銀子?!比葑瓶聪蛩?,“還錢吧青石,要么把琉璃花瓶還我,從此咱們兩清了?!?/br> 于景渡自然知道他說的是氣話,但心里還是忍不住難受。 容灼那樣柔軟的性子,想來是很少動氣的吧? 能被他氣成這樣,可見有多難過。 “容灼……” “不想還算了,我也不缺這點銀子?!比葑破鹕淼溃骸拔以撟吡?,明天還要去國子學呢?!?/br> 于景渡眼看他要走,幾乎來不及思考,起身再次拉住了他的手腕。 容灼正想甩開他,瞥見他手腕上被自己咬出來的傷便有些心軟。 他當時好像咬得有點厲害,給青石的手腕咬得快見血了,這會兒看著還挺疼的。 “我不會因為生氣就去做危險的事?!毙〖w绔放軟了語氣,竟是在安慰他,“我會好好騎馬,不會摔著……若是江少卿給我準備了馬車,坐馬車回去也行?!?/br> 可容灼不知道,他這么放軟了態度,反倒更戳于景渡的心。 “往后也不會再生你的氣了,反正不出意外,你也不會再見到我了?!比葑普f著將他的手慢慢推開,便打算轉身。 然而就在這時,于景渡突然掩著唇咳了兩聲。 大概是他手腕上的牙印太矚目,容灼忍不住抬眼又瞥了一瞬。 只這么一瞬間,他便瞥見于景渡的指縫里竟是滲出了血跡。 “你……”容灼一怔,登時嚇了一跳。 于景渡擺了擺手想說自己無礙,卻咳得更狠,直接嗆了一大口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