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紈绔他有點乖[穿書] 第32節
他說著便起了身,似乎不想繼續和花姐理論,徑直上了樓。 樓上于景渡的房間沒有鎖門,他推開門,提步走了進去。 里頭的桌椅板凳,甚至熏香的味道,都與從前一模一樣。 桌上的花瓶里插著他許久前送給于景渡的月季,因為時隔太久,月季已經干透了。 容灼慢慢走進內室,見桌上擺著于景渡的面具。 一個是于景渡后來找人制的那個,另一個則是容灼很久前在樓下花三文錢買的那個兔子頭。 容灼拿著那個兔子頭走到旁邊坐下,只覺得鼻頭有些發酸。 但是他并沒有哭,就好像依舊沒接受自己的好朋友已經死了的這個事實。 “小灼?!倍螎槻恢朗裁磿r候上來的,走到他身邊開口道:“別難受了?!?/br> “表哥,我不信,我得見著了才信?!比葑埔膊恢膬簛淼木髲妱艃?,手里拿著那個兔頭面具,依舊沒有哭,只是目光略有些失神。 段崢見他如此,便知道他這是較上勁了。 “我再去幫你問問吧?!倍螎樥f著又出了門。 沒一會兒,花姐進來了。 她大概也沒想到容灼會是這樣的反應,多少也有些無措。 “容小公子,事情鬧成這樣,你若是要看尸體,就要去大理寺,但是你知道這樣會有什么后果嗎?”花姐問道。 容灼不答,一旁的段崢便問,“什么后果?” “事情是在尤家的別苑發生的,涉事的是尤小公子?!被ń銐旱土寺曇舻溃骸拔衣犝f,這位尤小公子的胞妹已經和當朝六殿下定了親,這位尤小公子就是六殿下未來的大舅哥?!?/br> “這又如何?”段崢不解道。 “六殿下不如何,可他是太子殿下嫡親的弟弟,如今他的大舅哥出了事情,事情肯定都傳到太子耳朵里了?!被ń阏Z重心長地道:“此事鬧到最后,必定牽扯甚多。容小公子這個時候跑去大理寺找青石,萬一傳出去,只怕會惹來麻煩呀!” 段崢一想覺得很有道理。 雖然這關系挺繞的,但歸根結底也算是牽扯了太子。 太子與六殿下手足情深,萬一要關注了此事,勢必會牽連甚廣。 屆時容灼與青石的事情再鬧出來,容灼要如何自處? “容小公子請放心,外頭知道你和青石關系的人不算太多,只要咱們不提這茬,不會有人知道你們的事兒?!被ń阌值溃骸澳阋膊挥脫囊驗榇耸?,沾染到太子?!?/br> 容灼垂著腦袋不說話,看起來像是被說服了。 花姐總算稍稍松了口氣,生怕容灼控制不住情緒胡鬧。 但是如今看來,這容小公子對青石的情誼似乎也就那樣? 見面這么半天,連半滴眼淚都沒掉…… 另一邊,大理寺。 江繼巖帶著人去看了一眼停尸房里新拉來的尸體,表情十分平靜。 因為這具尸體并非于景渡,從身形到長相,都和于景渡沒有半點相似。 這人名義上是尋歡樓的小倌兒,實際上是于景渡的人。 確切的說,這甚至都不能算是一具尸體。 這是一個吃了假死藥的活人,天黑之后,這人就能恢復心跳,重新活過來。 今日名義上被送去別苑的人中有“青石”,可實際上尤承駿他們沒有一個人知道青石的長相如何,所以找個人冒名頂替是很容易的事情。 于景渡的長相很多人都見過,哪怕現在沒見過的,將來也難免會見到,他不能親自參與這件事情。哪怕他戴了人皮面具易容,待仵作驗明正身時也會露餡,所以只能找人代替。 這樣一來,他們悄無聲息就讓“青石”這個人死了。 只要容灼不來戳穿,沒人知道這里躺著的青石是假的。 “今晚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吧?”江繼巖身邊跟著的親隨開口問道。 這人長相看著平平無奇,但說話時的聲音卻能聽出來是于景渡。 “放心吧?!苯^巖朝他使了個眼色,帶著人一起出了停尸房,“這次保準借著這個機會,給咱們的六……公子一個大禮?!?/br> “花姐那邊呢?”于景渡問道。 “放心吧,重點都囑咐過了,容小公子最不想沾上的人就是四公子,他得知此事背后的利害關系之后,一定不會往里摻和的,只會躲得遠遠的?!苯^巖道。 只要容灼不來,過了今晚事情就徹底解決了。 于景渡不知想到了什么,輕輕嘆了口氣。 明日他就要正式進京了,屆時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季修年,安排容灼再回國子學讀書。 第二件事就是要在太子那邊做點手腳,別給他機會再去招惹容灼。 于景渡費了這么大的工夫,就是想讓小紈绔遠離這些,自然不會讓太子再有機會接近對方。 “江少卿!”這時,突然有人來報,“外頭有個人說要見您?!?/br> “誰???” “他沒說,他只說是死了的這個小倌兒的舊識?!眮砣嗣Φ?。 于景渡聽到“舊識”這個字眼,神情一凜,快速和江繼巖交換了一個眼神。 青石的舊識還能有誰? “不是說萬無一失嗎?”于景渡低聲問道。 “是啊,他怎么敢來趟這個渾水?”江繼巖也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是一向對太子避如蛇蝎,如今已經知道此事會牽扯到太子,為何還要前來? 難道他就不怕…… 兩人快步出來,見到乖乖立在門口候著的人時,同時怔住了。 怪不得小紈绔這么有恃無恐! 原來是易了容來的! 而他易容的方式就是——戴了從于景渡屋里順手拿來的兔子頭。 于景渡看著眼前熟悉的兔子頭面具,一顆心像是被人戳了一下似的,又疼又酸,還帶著點微不可察的柔軟。 -------------------- 作者有話要說: 于景渡:救命,他好可愛 第20章 “你怎么……”江繼巖下意識開口,被旁邊的于景渡戳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又將后頭的話咽了回去。 按照常理來說,他不應該知道容灼要來,也不該一眼就認出戴了面具的容灼。 盡管容小公子這易容跟掩耳盜鈴似的,但江繼巖還是得配合著點,假裝不知道來的是誰。 “你找我?”江繼巖問道。 “我來看今日送來的那個人?!比葑频?。 “你是他什么人?”江繼巖問。 “我沒見到他之前,不能確定他是不是我認識的人?!比葑茙е米宇^面具,說起話來那模樣比平日里顯得更乖,“別人告訴我他是我朋友,可是我不信?!?/br> 于景渡藏在面具后的臉看不出情緒,只眼底帶著些許復雜神色。 江繼巖顯然沒提前準備好應對容灼的準備,這會兒也有點亂了方寸。 “大理寺有大理寺的規矩,該讓人認尸的時候,我們自然會通知你?!苯^巖道。 “我不認尸,我就看一眼他是誰?!比葑频?。 “不行?!苯^巖故意冷下了臉,語氣也比方才更重了些。 他在大理寺待久了,擺譜的時候多少還是有些威懾力的。 戴著兔子頭的容灼略垂下腦袋思考了半晌,像是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一般。 隨后,他又抬起頭,朝江繼巖道:“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江繼巖輕咳了一聲,看了一眼于景渡。 于景渡眼觀鼻鼻觀心,根本不給他任何提示。 無奈,江繼巖只能讓人進了屋。 “說吧?!苯^巖道。 容灼看了一眼于景渡,那意思這屋里還有外人。 “他是我的親隨,你有話直說便是?!苯^巖道。 容灼聞言這才深吸了口氣,摘下了他的兔子頭面具。 江繼巖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后忙擺出一副驚訝的表情,終于將見面時那句沒說完的話問了出來,“你怎么來了?” “江少卿,能不能給我走個后門,讓我看一眼?”容灼道。 他這話說得一本正經,倒是讓江繼巖有些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人我都看過了,確實是他?!苯^巖道:“你莫要再摻和此事,趕緊回去吧?!苯^巖道。 “讓我看了我就走?!比葑频?。 少年說出的話明明十分倔強,但神情卻依舊是那副乖順的樣子。 江繼巖面對著他,連句重話都不忍心說,“你連我都信不過嗎?” “嗯?!比葑泣c了點頭。 他誰也信不過,他必須自己看一眼才信。